飄天文學 > 重生之皇后黑化求被廢 >第一百二十八章:守靈
    言予淺立即安排好了淮煜瑾下葬事宜。

    她如今執掌大權,因此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便會引人懷疑,所以言予淺將淮煜瑾逝世下葬包括殿內發喪的事全權交由國師和陳元。

    對於他們,言予淺還是放心的。

    這件事需要速戰速決,因此言予淺將下葬的時間定在了明日深夜。

    畢竟淮煜瑾還是皇帝,理應在宣德宮內擱置一日,派人守靈,以示聖威。

    東安史冊規定首領之人理應是其生前最親最近之人。

    如今先皇太后均已逝世,君若也尚未年幼,這些大臣們自然是不夠格的。

    於是這守靈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了言予淺的身上。

    守就守,言予淺心中暗道。

    常說死者爲大,那就讓我在這最後的日子裏陪陪你。

    待言予淺回到冷宮內,天已快亮了。

    明日還應早早去宣德宮內爲淮煜瑾守靈,她本該早點休息的。

    可收拾好了躺在牀榻上,言予淺卻有些輾轉難眠。

    方纔在那宣德宮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來掩飾自己。

    表面上的冷靜與沉穩,平淡與疏離,幾乎都是假的。

    都是她費盡心力掩飾出來的。

    言予淺向來心仁,儘管她並不想承認,可她確實是這樣。

    上輩子那老皇帝便是抓住了她這軟肋,才得以一步一步的設計她,利用她的宅心仁厚。

    你讓言予淺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人慢慢的死去,她做不到。

    更做不到十足的坦然。

    陌生人尚且都做不到,更何況是與她相處多年的淮煜瑾呢?

    事實上,她與淮煜瑾還是相愛過幾年的。

    在乾州淪陷之前,彼時言予淺正值舞勺之年,模樣秀麗。

    淮煜瑾也相貌堂堂,只是他平日裏太過樸素,因此言予淺只當他是普通人家的小夥子。

    直到某一日,宮裏的人來找他,說是接淮煜瑾回宮。

    自此淮煜瑾便消失了一陣。

    等他再回來,全然已是變了一個模樣。

    言予淺直到現在還記得,當時淮煜瑾被重封爲皇子,收到了先帝的重視。

    他緊緊的抱着言予淺,說他成功了,成功的讓他們看到了。

    那時的言予淺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她只真心實意的爲淮煜瑾感到高興。

    單純的因爲淮煜瑾開心而開心。

    此時言予淺再想來,卻是有些懷疑那時的純粹了。

    你說那時緊緊抱着她的淮煜瑾,到底是因爲能和她同甘而開心,還是因她這個棋子終於有用了而開心呢?

    言予淺想不明白,也不會再去想了。

    既然淮煜瑾已死,那便讓這些事永遠的塵封下去吧。

    言予淺輕輕闔上眼,不再胡思亂想了。

    第二日,言予淺早早的便到了宣德宮。

    可她一進殿門,卻看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

    是孃親。

    孃親正坐在淮煜瑾的靈位前,一張一張的燒着紙錢,嘴裏還不停的唸叨着什麼。

    言予淺默默的走上前,示意旁邊的翠玉莫要出聲。

    直到走近,言予淺這才聽清她說的是什麼。

    許是說的時辰不短了,劉氏的聲音已帶了些許的沙啞。

    “煜瑾啊煜瑾,你說,你和淺兒怎就走到了如今這一步呢?”

    只聽了這一句,言予淺瞬間紅了眼。

    劉氏是唯一一個見證她和淮煜瑾感情生變的人。

    不管是如膠似漆之時,還是疏離生分之時,除了他們自己,孃親向來都是第一個察覺到的。

    孃親實在是太瞭解她了。

    “你也莫要怪淺兒,她呀,就是嘴硬心軟。表面上你覺得心如磐石,不管你怎麼勸都勸不動,但是你從來看不到她心裏的掙扎與煎熬。”言予淺聽得出,孃親的聲音帶了些許哽咽,“她怎會真心盼着你死?你走了,受罪不還是她嗎?”

    “可憐天下父母心,當年淺兒本就替你在南懷受苦了三年,當時,她也只還是個小姑娘啊,現在想來,我這心,還一陣一陣的疼,她是我的女兒,你們都不心疼,我最心疼。”

    “如今你走了,這東安的擔子全數都落在了淺兒身上,你可要保佑她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倘若你在泉下孤單,那你便拉着我”

    “孃親!”言予淺實在是忍不住了,淚流滿面。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她衝上去抱着劉氏。

    劉氏見是言予淺,笑着輕輕拍着她的肩,道:“傻孩子,是人便總會有這一天的。”

    “不。”言予淺帶着哭腔道:“那孃親也還有很多很多年,很多很多年”

    言予淺像個小孩子般不停的重複着。

    翠玉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家小姐,實在是受了太多苦了。

    “好了好了。”劉氏替言予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都是皇后的人了,怎還哭哭啼啼的。”

    “怎麼了。”言予淺十分委屈,“皇后就不能哭了?皇后就該整日拉着一張臉嗎?”

    劉氏忍不住數落她,“淘氣,一會兒煜瑾看見了該笑話你了。”

    劉氏說的十分自然,像是全然已經忘了淮煜瑾逝世的這件事。

    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言予淺擡頭往淮煜瑾靈位處望了一眼,又想起了方纔劉氏對淮煜瑾說的話,她遍體生寒,不想讓孃親再待在這裏了。

    她推着劉氏,“孃親,你先回秋明宮吧,這裏有我就夠了,你身子骨不好,一會兒可莫要生了寒氣,到時候又要受罪了”

    言予淺一邊說一邊給翠玉使眼色,翠玉立馬明白,快步走上來扶着她往殿外走,一邊走一邊勸着劉氏,“小姐說得對,如今這天氣越來越冷了,到時候您倘若感染了風寒,再傳染給小皇子可就不好了。”

    劉氏近幾日便天天唸叨着君若,這一聽翠玉的話,立馬不再反對,任由翠玉扶着她回秋明宮了。

    看着劉氏漸漸遠去的身影,言予淺這才放下心來。

    她從未想過要任何替她送命,就連淮煜瑾她都不會,更別說她的孃親了。

    在言予淺眼中,這世上的所有人,生死都有定數。

    什麼時候生,什麼時候死,那都是老天爺決定的。

    沒人能說得準。

    言予淺拉起裙角坐在淮煜瑾靈前的軟墊上,望着正躺在黃色布蓋上的淮煜瑾。

    她拿起一摞紙錢慢慢燒着,“你說,這世間當真是世事難料,上輩子你看着我死,這輩子便換我看着你死了,真可笑。”

    言予淺話音剛落,她一擡頭,恍然間竟看到淮煜瑾的胸膛微微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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