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漢中祖 >第二百二十二章費禕
    蜀地,廣漢郡,綿竹縣。

    臘月冬日的午間,太陽透過雲層照射下來,溫暖成都大地,驅散晨時的寒氣。

    一隊數百騎的車隊緩緩在廣闊的成都平原上而行,在不遠前的長亭內,費禕領着十餘人等候當今天子的車駕抵達。

    未過許久,車駕在長亭數十步外,緩緩停下,俊偉的劉禪提着下裳,走下車駕。

    費禕微整衣冠,領着數人迎上去,行禮喊道:“臣費禕拜見陛下,願陛下萬年!”

    劉禪面帶笑意,上前扶起費禕,打趣說道:“許久未見,文偉(費禕)頗爲精神,只不過體態較以往甚是肥碩些許。”

    費禕也不尷尬,而是十分坦然,拱手說道:“巍巍乎,若泰山!”

    昔日伯牙彈琴,志在泰山;鍾子期在旁聽琴,直接感嘆道:‘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

    費禕引用此言一語雙關,表面看似在說自己胖了,但卻內涵說自己在郡內治政的功績。

    劉禪哈哈一笑,拍了拍費禕的肩膀,看向董允說道:“文偉所作所爲,朕在漢中頗有所聞,甚善!”

    不得不說費禕是天才,其天資過人。在廣漢郡處理政務之時,費禕對政務識悟過人,每次省讀書記,舉目稍視,便能知曉其意旨,其速度數倍於常人,而且過目不忘。

    費禕在郡內常早上處理政事,其間還時不時接納賓客,飲食嬉戲,加之下棋博弈,每次能夠盡賓客之歡,但卻從來不廢郡內大事。

    劉禪在漢中之時,還收到採風使對費禕處理政務的舉報,不過劉禪沒有處理,而是直接將此疏直接交給費禕,卻不想費禕完全不在意,往日如何,之後還是如何。

    出乎衆人意料的是今歲因兵戈原因,諸郡所上報的秋收賦稅皆有短缺,而費禕治下的廣漢郡,今歲秋收賦稅及徭役皆無短缺。不得不讓人感嘆費禕天賦以及治政的能力。

    如此驚人的天賦,常人所不能及。也難怪歷史上諸葛亮的指定費禕接任自己。

    劉禪領頭在前,招呼安頓士卒的李軌,吩咐說道:“文逸,時入午時,讓郎衛們休息,燒火進食。”

    “諾!”

    費禕落後半個身位,拱手說道:“啓稟陛下,臣已命衆人燒得如數胡餅,配以豕肉(豬肉),正在送來路上,無需再讓郎衛燒火煮食。”

    李軌不敢應聲,而是看了眼劉禪,見其點頭允諾,方纔向費禕拱手謝道:“多謝費廣漢。”

    劉禪微微頷首,費禕爲人處世,令人舒坦啊!

    衆人進入亭中,只見亭內早已經菜餚擺列整齊,雖不是十分豐盛,但卻花費一番心思。

    費禕弓腰擡手說道:“陛下午至綿竹,臣思陛下路程辛苦,故備簡陋之席以供陛下歇腳。”

    劉禪坐上高位,笑道:“諸位且坐,有勞文偉費心了!”

    ……

    過了約有半個時辰,衆人宴盡。

    劉禪領着費禕、董允等人在長亭外散步,相談政事。

    劉禪止步道旁田隴之上,看着無垠的田畝,淡淡說道:“不知文偉外任廣漢爲一郡太守,感覺如何?”

    費禕沉吟少許,說道:“大漢治政首在太守,太守若爲能吏,則郡可大治。”

    “僅此?”劉禪詫異地問道。

    費禕遲疑半響,苦笑說道:“郡內大姓衆多,關係錯綜複雜,皆有在縣中任職。如這綿竹縣,大姓以秦、杜爲首族也,其餘可謂稱道士族、豪強就多達七、八家,家家聯姻。如秦氏一吏亡後,其女婿繼之,吏位世襲流轉。”

    “地方政策執行與否,在於地方吏卒是否推行。衆人皆以爲禕在廣漢宴請賓客乃玩忽職守,卻不知禕在宴請各縣大姓豪強,以結交其族,從而讓政策可達鄉里。”

    聞言,劉禪默然,他雖貴爲皇帝,卻不是對基層一竅不通,前世爲村吏,宴會結交鄉縣吏卒,縣吏其酒後所言,有些令人歎爲觀止,古今皆通。

    尋至中間人,酒爲媒介,陌生至熟悉,乃至稱兄道弟亦可。

    費禕偷瞄了眼面無表情的劉禪,繼續說道:“臣擔任廣漢郡太守一年有半,廣漢郡吏基本皆知其中關係深淺。故今歲初,臣知曉大軍欲北伐涼州,便以爲其戰事將會影響今歲賦稅,故便先聚雒縣大姓。”

    “禕新修水利爲名,以大姓家資高低,發起家產,百姓出力,開渠灌溉田畝,以爲水田,後仿後漢王景,銘石刻誓,以防紛爭。後又需徵發徭役,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親近大姓出奴婢、部曲助之。故今歲雖有兵戈,但郡不減其稅。”

    瞭解背後故事後,劉禪是真沒想到短短一年半的時間,費禕居然有如此作爲,常人根本不能爲之。費禕天賦過人,常人一天的政務,他半天可以完成,下午結交大姓,飲食嬉戲,完全不廢政事。

    劉禪沉默許久,感嘆說道:“今朕方知文偉於廣漢之爲。文偉雖理政不過一年有半,但能有如此之爲,可爲足以讓人稱道。”

    頓了頓,劉禪繼續說道:“文偉能不廢府庫,卻讓大姓出家資,開渠灌溉田畝,此策可寫下,上呈於朕。”

    “諾!”費禕拱手應道。

    劉禪看了眼體態漸寬的費禕,看來費禕的胖是宴請結交大姓得來的。

    劉禪手指前方,緩步向前,不過卻和費禕更靠近了一些,溫聲說道:“朕聞張長史月前病故,加之內府近日事務繁多,公琰理政,有所不待,文偉知否?”

    費禕似乎察覺到劉禪的意思,說道:“蔣長史執掌內府,內府所給糧草無缺,只不過臨近年關,諸郡上計,十分忙碌而已。”

    劉禪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如此,以往張長史尚在時,公琰爲輔;今其病故,公琰繼其位,無人輔之,確有不足。今朕與上丞相欲命文偉復任侍中,兼任參軍,以佐公琰治政。不知文偉以爲如何?”

    “臣拜謝陛下!”費禕不動聲色地拱手應道。

    費禕在知道張裔病故後,基本就知道自己要回內府輔佐蔣琬。去歲自己從侍中調爲廣漢太守,不知內幕的外人會以爲自己被貶官。

    知曉內情的人卻是知曉外任太守,只不過是劉禪想給自己多刷點政務經驗罷了。

    劉禪將目光看向費禕,問道:“廣漢之後,誰可繼任爲之?”

    聞言,費禕沉吟思量,半響後,問道:“雲南郡太守呂凱、犍爲郡太守何袛可任,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劉禪輕聲一笑,負手背腰,淡淡說道:“休昭,詔雲南郡太守呂凱任廣漢郡太守。”

    呂凱從南中蠻夷之郡,升任蜀地太守,可謂高升。劉禪如此任命也是給南中士族機會,也要讓他們感受到大漢還注意的他們,增加下南中士族的向心力。

    說着,劉禪將目光落在費禕身上,說道:“待上計後,調令生效。”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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