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黃權率軍出征,即便攜帶符節都很少使用。但這不代表他不會使用符節,而是他會挑選需要之際使用,如今舉兵大軍圍攻曹叡,則是必須使用假節的時候到了。凡是違背軍令之人,不論官職高低,一併處斬。
畢竟全軍出擊圍攻曹叡大營的想法是很大膽的行爲,若不統一軍中將校的想法則是于軍不利。要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山頭、黨派。即使強如諸葛亮這樣的政治強人,都需要團結南陽士人以及荊州人士以爲助力。
如今隨着大漢版圖擴大,所屬派系早已經不是巴蜀、荊楚士人之分,而是還加入了涼隴派系。
黃權麾下大軍有兩萬人乃隴右羌、氐、漢士卒,統領者多爲邊境太守以及將軍,而這些將軍中又有不同交好之人。巴蜀、元老、荊楚以及內部的個人矛盾,都會影響到黃權的治軍。如作爲巴蜀將領在隴右的代表者柳隱,元老將領劉巴,荊楚將領廖化等,這些人私下關係又是不同。
黃權出生巴蜀,治軍天性上會習慣用柳隱等人,不過亦不說遠離荊楚士人,只不過會在某些事上的天然偏向,如同前陣讓柳隱打頭作戰般。
至於元老派系將領劉巴治下的軍隊,隨着他戰死,分於柳隱、霍弋等人手上,由他們暫時統領。
吳懿麾下不用說,其統率的士卒不隸屬於黃權,只是此次作戰之時,吳懿大軍聽命於黃權而已。
因此黃權面對這奮力一戰,必需祭出符節以來治軍,團結衆人的思想。聽鼓聲只可進,無鳴金不可退也。
木柴在噼裏啪啦地燃燒着,衆人站在火堆旁等候黃權的吩咐。
黃權持着符節,環視衆人,沉聲說道:“兵分三路,襲而攻營,但衆將需明悉一則。此戰事關關中分屬,天子在北而望我軍勝負,故此戰所有將士,必要全力以赴,不可有懈怠之情。你等知否?”
衆人神色一凜,應道:“諾!”
黃權持節踱步,說道:“我軍既然出擊,決定兵分三路,不知誰敢正面應敵,迎戰魏軍主力。”
吳懿當仁不讓地站了出來,拱手說道:“懿既爲大漢外戚,又爲軍中官職僅次於將軍者,理當承此重任。”
柳隱摸了下臉龐上的箭痕,請戰說道:“啓稟車騎將軍,隱從軍二十餘載,雖難擔大將之名,但卻有勇力。今卻他人所疑,隱請命爲關中都督先鋒,以破敵營。”
黃權點了點頭,表示滿意,說道:“可,權亦居中軍,隨關中都督奮戰。”
吳懿微微蹙眉,說道:“車騎將軍既爲軍中大帥,豈可深入前線,應居後軍之中,等我前部信號。”
黃權搖了搖頭,言辭堅決地說道:“如君所言,將軍既爲大漢外戚,又爲軍中高官,當奮勇上前。而權乃先帝所命託孤大臣,蒙受皇恩厚重,理應報之於先帝,而忠於陛下也。故此戰沒有後軍,全軍壓上,我與中軍共進同退而已。”
“左右二面,誰敢領軍破之?”黃權看向衆人說道。
向煜揉搓了下指上天子所賞賜的玉韘,然後站了出來,拱手說道:“啓稟車騎將軍,今雖不知敵營寨佈置如何,但都有一面而接曠野。煜今乃統天子親軍,又奉陛下之命率軍相助將軍,在下願率騎卒衝陣潰敵。”
向煜意圖很簡單,他想率騎卒直接衝擊敵營,以幫助大軍打開局面。而且曹叡不管是靠河紮營,還是依山紮營,都有一個側面是方便騎卒衝擊陷陣。
“準!鄧徵西統向青甲衛及五千騎卒,共八千騎衝營潰敵。”
“諾!”
作爲計策發起人的霍弋,自然不願甘心落於人後,說道:“弋願率步騎擊賊一側,無論涉河,亦或是翻嶺皆可。”
“某亦是!”廖化應道。
黃權單手下壓,示意衆將不用着急,說道:“若某所料不差,魏軍必忌憚我軍騎卒衆多,將會背山而紮營,非接水而列營。故霍翊軍與廖漢昌率步騎八千人,走秦嶺北麓,攻營即可。”
“剩餘萬餘人及諸將校,隨權與關中都督正面接敵即可,傷兵難以作戰者原地休整。”黃權吩咐說道。
今早與魏軍的陣戰讓蜀漢士卒也有傷亡被俘三、四千人。兵力已不足三萬人之數。
“諾!”
就在黃權安排完襲營進軍將校的佈置後,霍弋早些時間派遣出去的斥候抵達,疾跑入內,喘氣說道:“啓稟諸位將軍,賊軍營地已被在下探得,其居信嶺紮營,背依秦嶺,未見異常。”
此戰報恰好印證黃權剛對魏軍營寨紮營的猜測,衆人不由對黃權的兵略更加敬佩。
黃權沒有在意,而是當即從侍從手上取過輿圖攤開,查看尋找信嶺所在地。只見此地距離漢軍目前的位置大概有二十幾里路,距離五丈原有六七里路。
“目前時辰應在戌時二刻(20:30)左右。”鄧艾及時補充說道。
“嗯!”
黃權心中估算着夜間行軍的腳程,以及大軍放棄輜重奔襲的時間。
半響後,黃權擡起頭,看向衆人吩咐說道:“衆將聽令!”
“末將在!”
“立即讓將士休整進食,準備一頓乾糧。我軍於子時二刻(0:30)整軍出發,全軍將士包括書佐、輔兵全部出動。老邁、受傷、醫師及不習武藝者除外,有馬則爲騎,無馬則爲步。各部多備火把,除弓矢、甲冑、繩索等作戰物品外,任何輜重不得攜帶扔在此地,由受傷士卒看守。”
“諾!”
吩咐完,所有將校四散開來,傳遞將令,讓未進食的士卒抓緊時間起竈生火,讓進食後的士卒趕緊躺下休息。初時各部士卒還有議論之聲,但又在將校的督促下安靜下來,各司其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