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漢中祖 >第三百六十五章抓住曹叡
    信嶺這座並不出名也不險峻的山丘,爆發着自大漢入關中以來,最爲激烈的一場戰鬥。

    黑夜下,喊殺聲如潮,火光若隱若現,各種各樣的鼓聲在整片戰場上響徹着。傷亡已經沒法統計了,但山腳周圍的山道陣地都被漢魏甲士的鮮血浸潤,堆積着將士們的屍體。

    高臺上,曹叡神情自若,調整着呼吸,緊握着劍柄的右手心有些微微顫抖,汗液沾溼劍柄。

    他自好軍事,但如此慘烈,如此混亂的戰場,是他生平第一次所經歷。他已經不知他麾下的士卒在哪,又到哪了,還剩下多少。

    他也不清楚爲什麼此前面對他的進攻,不斷後撤,不斷失敗的漢軍忽然不見了。他們像是覺醒了一般,變成了令人生畏的精銳之師。也不知爲何,他們不計傷亡地向魏軍將士發起猛攻。

    不過此時的曹叡心中仍是鎮定,根據護軍將軍蔣濟所言,如今局勢雖亂,但只要營地未失,夜中散亂士卒必然還圍繞着中軍作戰,不會逃散到哪裏去。而且作爲曹操時期遺留下來的精銳老卒,作爲中原最強悍的部隊,他們定不會如同新卒四散而逃。

    而且曹叡中軍還護衛着數千人的士卒,只要這些士卒還在,他就敢堅持下去。他這些年受夠了失敗,他不想再失敗了,爲了他的理想,他也必須要堅守在此地。他要爲自己的威望,自己的皇位,以及曹魏的天下而戰,

    所以曹叡還相信,優勢依然在己方。

    當然,對於偶然間闖入中軍營地周圍的霍弋所部,難免使他急躁與恐慌。

    曹叡直起身子,眺望南面山麓。

    信嶺作爲秦嶺山脈的延伸,有數條小道可抵達中軍營寨,數以百計的漢軍甲士在小道間行軍,夜風捲過,火把隱晦不定,金鼓聲響亮。

    曹叡顧不上風度,咒罵道:“典滿滾去哪了?這山道怎麼守得,讓漢軍衝入此地。”

    蔣濟扯了扯曹叡的衣袖,說道:“山道衆多,典滿難以一一顧及,此部漢軍士卒人數應是不多,速派營中其餘將士擊潰此部漢軍。”

    “好!”

    “傳令龐會,如今漢軍人少,迅速衝散他們。”曹叡派遣侍從,催促靠近南麓的龐會所部發達進攻。

    “諾!”

    ……

    霍弋扶着山道邊緣的樹幹,向着魏軍中營望去,眼眸中滿是興奮。

    從獲得曹叡的位置後,霍弋立即揮軍突入,向前推進一、二里山路。一路上多次遭遇數次魏軍小隊的襲擊,也被他殺散。如今的他所在的位置,就在中軍外圍的較平整的土地上。

    眼睛下移,霍弋目光發冷,目前的他還需要殺散面前的魏軍,才能抵達曹叡面前。

    “衝!”

    霍弋所部漢軍便與魏軍甲士撞在一起。

    面對正前方衝來的一名魏軍甲士,霍弋大喝一聲,揮刀就砍。那甲士揮刀反擊,兩人的重刀猛地撞擊,火光飛濺。

    霍弋只覺得一股巨大力量相沖而來,虎口震動,手臂發麻,漢刀脫手而出。他心知自己非純粹武將出身,廝殺許久的他,體力終究不及巔峯之時。

    不過幸運的是,他手上蒲元所打造的漢刀銳利無比,相撞之下,魏軍甲士手上的刀刃斷裂。

    魏軍甲士也不遲疑前踏前衝,手持斷刃往霍弋胸前戳去。霍弋左臂滇盾上擋,卡住斷刃。下一個瞬間,霍弋握緊碗口大的拳頭,氣沉丹田,沉肱發力,撲的一聲,正打在鼻子上。打得他鮮血迸流,鼻子歪了半邊,只讓魏軍甲士覺得各種滋味涌上鼻子。

    霍弋得勢不饒人,接過親衛遞過來的短斧頭,朝着眼前的甲士,一斧劈下。“噔”的一聲,鋒利的斧頭砍入甲士的兜鍪,卡在到顱骨間。那甲士捂頭倒下,疼得滿地打滾。

    就在此時,黑夜中寒芒一閃,長矛朝着霍弋胸口刺去。霍弋一個機靈,舉盾上擋上體。見狀,魏軍甲士長矛後撤,再前一擊,刺透甲裙,紮在霍弋大腿上。

    “哼!”霍弋忍住疼痛,右手下移,摸到腰間掛着的小弩,調整方向,“咻”的一聲,持矛甲士,胸膛中箭,倒了下去。

    魏軍甲士擁涌來上來,欲趁着霍弋腿腳不便之時,將霍弋斬殺。

    幸虧身後的親衛殺退周圍的敵人後,姍姍來遲,將霍弋往陣後拖去。

    依在山坡上,霍弋扯下布條,將大腿上的傷口包紮起來,就在紮緊的一刻,疼得他牙齒打顫。

    霍弋接過長矛,推開將士們的攙扶,站起來的那一瞬間,背後的傷口撕裂疼痛。他下意識仰頭,減少疼痛,卻看見天上的星辰。

    他想起他的父親所言,世間之人猶如浩瀚星河中的星辰,天下聞名之英才似明亮之星閃爍於天下,令人矚目;碌碌無爲之徒如晦暗之星則隱沒於亂世。

    霍弋不禁苦笑,對於自己效仿霍驃騎的行爲,很是嘲諷。自武帝擊匈奴以來,三、四百年間無數將帥都夢寐以求效仿衛、霍二將,立不世之功。但無一例外的都失敗了,自己所爲何其難也。

    忽然,霍弋腦海中不斷回憶着其父霍峻寫在巾帛上關於葭萌之戰以百擊萬,斬殺大將向存的感言。

    不勝寧死之將者,方可橫行天下也!

    霍弋微動嘴角,低聲自語:“無他,唯死戰爾!”

    “上!”

    霍弋抖了一個槍花,忍着疼痛,進入衝殺入兩軍之間。

    漢軍將士見受傷退下的霍弋又繼續奮戰,士氣不由大振,萌生着撤退之心又消失,咬着牙與主將奮戰在一起。

    霍弋治軍高平其間,基本與士卒同吃同住,一同勞作,並無高貴之分,故麾下士卒多願爲他效死力。而且附近的士卒大部分是他伯父、父親遺留下來的枝江霍氏族人宗親,可以託付大事,共赴虎穴之人。

    其伯父霍篤募家族武裝五百人爲軍,其伯父死後由其父霍峻統帥,霍峻堅守葭萌關便是依靠這些宗親。在霍峻病故後,又由霍弋繼承。這五百人雖然有老邁退出軍隊者,但亦有後人填補之上,仍是五百之數。漢軍拼死作戰,

    霍弋與族人甲士爲先,漢軍甲士爲後,拼死衝殺,發起一潮高過一潮的攻勢,迫得魏軍甲士不斷後退。陣後的龐會領着親衛也加入戰場,與霍弋所部鏖戰在一起。

    戰況十分焦灼!

    忽然,靠近東面的幾名漢魏甲士驚呼了起來。

    只見東面五丈原方向,一條火龍蜿蜒而來,數千點火光沖天,映天耀地,將昏暗的夜色照耀得通亮。馬蹄聲振聾發聵,尖銳的金鼓聲直衝雲霄。

    “曹叡跑了,抓住曹叡!”數千人齊聲大喊。

    信嶺之上的魏軍皆可聽聞,撲向北南西三面所有奮戰的漢魏軍士。

    所有魏軍將士軍心大亂,一片嘈雜。黑夜中本就難以見人,基本靠聲音傳遞,如今這一聲大喊,讓魏軍將士不僅有些恐慌,

    對於還在鏖戰中的漢軍甲士則士氣大振,原本的逃跑之心也沒了,都咬着牙奮力拼殺。

    高臺上的曹叡,看着東方來人。腦袋不由得嗡地一聲,心中巨大的恐懼感充滿全身,陣陣發涼,他的心臟猛地加速跳動。

    那是誰?魏延?姜維?他們怎麼能敢來?

    他們被困五丈原上那麼久,居然還有膽衝出來作戰,而且氣勢還如此宏大。

    他們不要五丈原了嗎?

    二萬留守士卒在哪?辛毗又何在?莫非後路被斷了?

    曹叡的額頭上,冷汗大滴大滴地流下來,胸背溢出大量的汗水。但他卻感覺很冷,原本剋制的雙手也不由自主地顫抖着。

    他還在思索着,但三路圍攻的漢軍陣內已經響起大總攻的戰鼓。

    “咚!”

    “咚!”

    “咚!”

    左路軍,中路軍,右路軍所有將校發起奮力一擊!

    向煜胯下的戰馬已經戰死了,他身上的青色蜀袍早已經佈滿血跡。身中數創的他,握着漢刃,舉着火把,不知疲倦地向前奮進。身後的青甲衛騎卒步戰而進,緊隨他身後。

    柳隱右臂鮮血淋漓,忍着疼痛,吹響含在口中的短笛,聚集衝散的士卒。一里內的漢軍將士聞聲,聚攏而來。

    “衝!”

    前鋒所部喊殺聲如驚雷轟鳴。

    中軍旗下,黃權拔出漢劍,抱着兜鍪,環視由文吏、老邁伙伕組成的軍隊,大聲喊道:“今左將軍前來,四面夾攻曹叡,其將敗也。所有人,隨某上陣高聲大聲,多舉火把,以潰敵軍。”

    黃權沒指望這些不能作戰的士卒能夠殺敵,虛張聲勢恐嚇敵軍便足以。

    “諾!”衆人應道。

    說完,黃權轉身向東,親衛上去攔住他,勸阻說道:“將軍爲一軍之帥,當以安危爲上。”

    黃權踹了親衛一腳,氣得罵了一句,道:“孬貨,若能擒殺曹叡,我死有何可惜!”

    “隨某來!”

    黃權戴上兜鍪,率先當先,喊道:“曹叡跑了,抓住曹叡。”

    路上,伙伕在前揹着鍋,舉着火把;文吏在後用,一邊敲着鍋底喊殺,一邊舉着火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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