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漢中祖 >第三十九章北屈
    八月,北地郡,建興城。

    遼闊的平原上,殘破的城池佇立其間,寬寬的黃河自南向北從建興城西流過。北地郡百姓或在河畔耕種,或放牧於原野上,一幅半農半牧、欣欣向榮的景象,撲面而來。

    黃河畔,劉禪領着衆人,順着水流緩緩而行。不過今日大漢天子的服飾卻非漢裝,若仔細觀察,除了在左右衽上不同,頗似鮮卑服飾。

    劉禪慢慢踱步,感慨說道:“自從秦一統華夏起,北地郡便爲我中國之所有,傳至後漢,因國家無能,廢棄漢土。永和四年之後,淪入胡鄉之中,至去歲復郡,長達百年。今復郡非是爲朕也,乃是爲華夏一統之事。”

    永和四年(公元139年),爆發第二次西北羌亂,馬賢及其兒子全部戰死。羌亂難以遏制,太守賈福不敢堅守,便倉皇撤嚮往馮翊j郡的富平(陝西富平)。這一遷,就再也沒有回來!

    “朕不敢自比太祖、世祖二帝,但卻望盡微薄之力,一統天下,恢復漢之疆域。是故還望諸卿竭盡全力,相助大漢安定北疆,復土朔方!”

    衆人聞言,在鄧艾的領頭下,行禮說道:“臣乃愚鈍之人,陛下若不嫌棄,我等必爲國家效死力也。”

    劉禪憑空虛扶,說道:“諸卿請起。朕視察北地郡以來,城垣雖破,但百姓安穩,皆忙於農事。着實讓朕頗感欣慰,這一年多,諸卿辛苦了。”

    “不敢!”衆人紛紛謙虛說道。

    劉禪笑着說道:“有功自領,何需謙讓?傳令下去,戍邊軍士皆賜予酒食,應慰駐守北地辛勞。”

    “諾!”

    嘉獎了幾句,劉禪進入正題,挑到人羣中的張嶷,說道:“北地復郡多有困難,伯岐身爲北地太守,今後欲如何治理?”

    張嶷略有惶恐,又很快平靜下來,拱手說道:“臣本巴人,長於巴蜀,西北之事,少有自知。若有過錯,還望陛下恕罪。”

    劉禪臉色平淡,沒有任何表示。

    張嶷瞄了眼劉禪的臉龐,恭敬說道;“北地蠻夷,不服王化,多畏威而少懷德。故臣以爲當討北地兇狠部落,收其首領之心,上封其爲邑侯。令其招降納叛,從者部落聞之,皆當來降。”

    “若有不從者接連反叛如何?”劉禪忽然問道。

    “征討蠻夷,殺不從者,餘者不治其罪。根據不同部落關係,施計分化蠻夷。”張嶷微思少許,回答道:“恩信蠻夷之後,徵召蠻夷修復郡縣城郭。再掌北地資源於大漢手中,以此資源而轄制蠻夷。”

    百年前的東漢城池早就只剩下殘骸了,肯定是需要重新修繕的。可以說張嶷抓住了治理北地郡的重點,畢竟一旦修復好城池之後,大漢才真正的在這西套平原上立足住。

    張嶷從懷中掏出北地簡陋的輿圖奉上,說道:“此乃臣根據周圍胡人言語所說,制北地輿圖畫北地諸部落於其上。”

    劉禪接過北地諸胡分佈的輿圖,微微頷首很是滿意,自己果然沒有選錯人。

    合上輿圖,劉禪說道:“張卿於外規劃得當,不知於內治郡有何安排?”

    張嶷沉默半響,拱手說道:“啓稟陛下,於內臣當率民開墾農田,修繕前漢水利,以灌溉農田。勸夷入漢,編戶齊民,教學農耕。”

    劉禪略有沉思,說道:“朕以爲北地郡雖然是水土肥沃,但水草亦是豐盛。郡內百姓可以半農半牧,於水渠便利之地耕種,在土地中下及中下之地放牧。牧場劃分立碑,嚴禁侵犯他人水草,收取牛馬以爲賦稅。”

    瞥了眼張嶷,劉禪見他有些疑惑,解釋說道:“北地郡地處大漢北疆,多有胡人,我大漢百姓需錘鍊勇武,增進勇力,入則爲農,出則爲兵,如涼州百姓般。”

    “況且歸附我大漢之蠻夷,其久習牧業,今倉促令其爲耕,其間難也。是故應當因地制宜,施以內政,善治漢胡,而非僅治漢民。伯歧可知?”劉禪問道。

    張嶷弓腰行禮,說道:“啓稟陛下,臣將從之,並引以爲戒。”

    這就是張嶷來自巴蜀地區的缺陷,巴蜀地區以農爲業,不似北方邊郡之地。是故張嶷在制定治理計劃之時,不免帶有他原生的農業思維去治理邊郡地帶。

    畢竟遊牧思想與農耕思想都有不同,這也是爲什麼歷代王朝之中有遊牧色彩的王朝治理草原會較好些。畢竟出生於農耕社會的人去治理百姓之時,往往會帶着傳統治理內地郡縣的思維來到邊郡,還需因地制宜。

    也就是說大漢越往北統治的話,越需要有邊境以及知曉胡事的人治理會好些。讓巴蜀地區的大臣治理,非能力出衆者,難以出功績啊!

    劉禪問政結束之後,讓衆人散去休息,留下鄧艾一人,君臣獨奏。

    劉禪在河畔尋了一個石頭坐下,指了指不遠處的石頭,說道:“士載無需拘束,入座即可。”

    “謝陛下!”鄧艾應道。

    劉禪神情溫和,詢問道:“卿繼任朔方都督時近兩年,管理朔方三郡復土亦有小得,不知卿於治理朔方胡人有何見解?”

    鄧艾面露難色,拱手說道:“啓稟陛下,我等受陛下之命,北上招撫鮮卑諸部。陸續以來,鮮卑有萬餘帳胡人南下,臣等讓其於河西放牧。但其多與河西鮮卑或羌人發生牧場爭搶之事。”

    “如上月,麥田鮮卑與南遷的乞伏鮮卑互相廝殺,便是爲了牧場,幸得伯約相助,方能鎮壓下去。是故臣以爲,胡人漸多,我大漢難轄,則必生亂。而且胡人逐草而居,河西少有險要,屆時將來去自如也。”

    劉禪微微頷首,說道:“南遷之時,朕便知如此之事。鮮卑之民少有律法,難以管轄。以《蜀科》治之,過於嚴苛,不能取也。故朕此次北上,便欲爲解決此事而來,安鮮卑部落,約定俗成,抽其兵爲我大漢征戰。”

    “請陛下示下。”鄧艾謙卑的說道。

    “鮮卑天性隨性,慣於遊牧,上有長,而無君。畏勇而聚,勇散則退,故不可以嚴法治理。大漢與其約法三章,殺人者死,傷人者刑,及盜抵罪,餘悉盡按部落慣例。於賦稅者,大漢分文不取,並向部落收購馬匹、牛羊。”

    “唯有諸部落二帳出一正兵,單成驍騎衛,自編爲軍。大漢根據諸部落出兵人數,賜予錢財、蜀錦各有不同。各部劃分草場,首領可有官爵,不可過他人牧場放牧,違者以死罪論處置。”

    ……

    “如此以上,皆以刻石盟誓,祭告於天,違者諸部起兵共誅之。”

    “故士載可傳信於南遷鮮卑或河西鮮卑諸部於十月十九,朕於此地設臺,若不來者,我大漢集諸部兵力起兵共誅之。”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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