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漢中祖 >第七十六章攻城
    建興十六年,四月。

    武關城牆之下,箭矢橫飛。

    大漢軍士臉色蒼白,在軍官的督促之下,冒着密集的箭矢蟻附攻城。

    固守武關的魏軍士卒準備充分,甚至從城牆上倒下了一大缸金汁。城牆之上,甚至還見到生活在武關周圍的壯丁健婦在輸送矢石,抵抗意志令人感到驚訝,也不知道守將對他們說了些什麼。

    “殺啊!”

    雲梯之上,大漢軍士如雨點般落下,隨後又有悍不畏死的士卒涌了上去。

    一戈人將校身披重甲,手持漢刃,見不斷有同族士卒戰死,氣得哇哇叫,不能平視的縱目更加突出,端像是後世三星堆出土的青銅人。

    他搶過親衛手上的大盾,順着雲梯就往上爬。

    這些被魯芝從川西山區遷至關中居住的戈人,身材矮小,體格壯碩,力氣過人。又加上他們來往山地,以碉堡居住,攻打武關這種險峻的城池遠比來自西北的漢人或北地胡人更加精通。

    城牆上槍刺刀砍,甲冑碰撞,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此人隨後揮舞漢刃,連續砍殺城牆上的兩名魏軍士卒。

    面對悍勇之士,守軍瘋狂反撲舉着長矛捅刺,漢軍將校伸手奪過矛杆,猛地發力一拉,守軍從牆上落下。

    隨即猛地跨上一步,登上了城牆。

    四五根長矛幾乎在同一時間戳到他身上,堅固的甲冑先是抵禦了戳在胸部的長矛,隨後而至的其餘長矛或戳大腿,或刺腹部。

    劇烈的疼痛讓漢軍戈人士卒大吼,身體內的兇性徹底被激發出來,根本不防守,砍斷長矛,躋身衝入守軍人羣中,根本不管多少兵器往自己身上招呼,使勁揮舞着漢刃。刀刃捲了,就拔出短斧使勁敲砸。

    城牆上的漢軍戈人士卒士氣大振,臉色由蒼白轉爲赤紅,大吼着跟了上去。

    他們雖然畏懼,但知道若是攻克敵軍城牆,又被觀戰的陛下看重,亦是能發達。如他們的戈人將校大多是通過那場潼關之戰,被陛下看重,從而衣食無憂。

    涌上武關城牆的漢軍越來越多,到處是人,隊形難以施展,人人陷入混戰。

    刀砍斧劈,槍刺矛戳,到處是兩軍士卒的慘叫聲,不斷有人跌落城牆。

    最初攻上去的戈人軍校已經悄無聲息地倒在了地上,嘴裏還咬着不知道誰的右耳。

    一個個躍上城牆上的漢軍士卒踩過地上的屍體,將守軍一步步逼了下去。

    在山丘上觀戰的劉禪舉着馬鞭,遙指武關,笑道:“戈人精壯,若是再加以調教,未必不能比肩白甲衛卒。”

    戈人生活在川西地區、岷江上游一帶,乃是川西地區的原住民。戈人生活於河谷地帶,在坡地上耕種,飼養牲畜,過着半農耕半遊牧的生活,與來後的羌人生活方式頗有相似之處。

    不過比羌人的文明程度,戈人的開化程度較低。居住於洞穴當中,婦女地位崇高,知母而不知父。大漢把這些開化程度較低的戈人遷至關中,單獨設城邑管轄。由於大漢的強行介入,戈人男性地位上升迅速,打破了原始以女爲尊的社會關係。這讓戈人男性對大漢統治,並無多少的排斥,反而心有幸焉的狀態。

    出身賨人的王平微微頷首,點評說道:“戈人粗鄙,不識教化,故性兇悍。若選善練兵者加以調教,可比肩賨人也。”

    未待劉禪等人高興太早,武關上號角聲吹起。

    “嗚!”

    城牆上,一支精力充沛的魏軍甲士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衝入混亂的漢軍陣中。

    “轟!”城門從裏側被兇猛地推開。

    “嘚嘚~”馬蹄聲驟然響起,樂綝率領數百魏軍精騎從武關城門中衝殺出來,襲殺正欲攀登城牆的漢軍士卒。

    先是一輪箭雨,射得這些陣型混亂的軍士慘叫連連,隨後魏騎突入,刀劍連砍,少有徵戰經驗的戈人士卒被殺得哭爹喊娘。城牆上的戈人將士瞬間慌了神,不是爬下雲梯,就是在亂戰中被殺。

    笑容滿面的劉禪氣得臉都青了,沒想到樂綝居然還留有一手。若是城牆上的是大漢精銳的白甲、赤甲、虎步士卒,豈能會如此。

    困境之下,至少會抱團固守,等到大漢後續援軍抵達。不過精銳的白甲、赤甲、虎步三軍甚是寶貴,不管是劉禪還是諸葛亮都使用得小心謹慎。

    戈人軍士關鍵時刻還是差了一口氣,不管性情如何兇悍,但他們生性散漫,入軍訓練不久的缺點,就註定了他們將會在重要時刻拉垮。

    不等劉禪吩咐,來自西北的胡騎見狀擁了上去,尋上魏騎廝殺在一起。

    狹窄山間的地形對雙方都極爲不利,但總體而言,戰場局勢似乎對魏騎更加不利。

    魏騎根本來自中原漢人與東北烏桓人,他們擅長的是馬戰搏殺,即以相對嚴整的陣型和良好的裝備,輔以合適的戰術,衝擊敵軍軍陣,起於衛青、霍去病擊匈奴的中原騎兵戰法,對個人的騎術要求並不高。特別是在大漢推廣馬具之後,魏國方面也迅速跟上,如此情況下,騎軍的組建更加便捷,因衝擊戰術對軍隊的紀律和配合要求較高些。

    相比於魏軍擅長突騎,而漢軍的騎兵風格較爲雜糅,漢騎成員有羌人、漢人、胡人。這些來自不同民族的兵源,讓大漢騎兵風格更加豐富多彩,便於佈陣。

    來自鮮卑、匈奴的胡人騎兵是典型遊騎兵的代表,他們具有極強的機動力,作戰以包抄爲主,善使弓箭,用精熟的騎射來殺傷敵人,故而鮮卑、匈奴的肉搏能力很差。

    而羌人則是最強悍的突擊騎兵,潼關之戰時,以東北烏桓民族爲基礎的曹操麾下的騎兵,根本不敢與馬超統帥的羌騎爭鋒。同時因居住隴西高原,他們更擅長山地作戰。

    故而大漢的青甲重騎兵源多是羌人,而輕騎則是來自涼州胡人,中騎是精銳的漢人騎兵。

    胡騎作爲輕騎,又是加入大漢軍隊序列不久,裝備較差,差的部分在於甲冑與武器上,大多數的胡騎根本不敢與魏騎爭鋒,而是掏出看家本領——騎射。

    加之武關地形破碎狹窄,此次騎兵作戰極其考驗人馬結合的能力。

    初次交鋒,漢軍的胡人騎卒躲避魏騎的衝擊,在山坡與平地間上下奔馳,且馳且射,以小股遊斗的戰術,打得魏軍騎卒苦不堪言,根本沒法結成陣型。

    率領突擊的樂綝見自己部下騎兵很多人的甲冑上插着了箭矢,暗罵了一句,不敢久戰,揮舞令旗,命令騎卒撤回城內。

    “鐺鐺~”的擊鉦聲響起,魏騎如釋重負,紛紛向樂綝的大旗靠攏,往後退去。

    而樂綝自己卻率更加精銳的數十騎親自殿後與漢軍廝殺,防止漢軍趁勢入城。

    “樂綝如此囂張,居然親自殿後。”山坡之上,身披甲冑的元宏看着正在陣中左衝右突的樂綝,怒道:“陛下,臣請率騎卒圍殺此賊將。”

    劉禪眯着眼睛,說道:“樂進奮強突固,無堅不陷,號爲魏人五子將。今觀之,其子樂綝頗有其父樂進之風。”

    “樂綝背有武關,城牆弓弩以待,不可輕追。令攻城士卒撤軍,讓後續部隊接應。”劉禪指點說道。

    “諾!”

    “陛下,明日派遣何部繼續進攻?”廖立問道。

    劉禪甩了甩馬鞭,說道:“不急,我觀樂綝有勇有謀,不可輕視,有其把守武關,短時難下。吩咐諸軍休整三日,催促投石車速成。”

    “諾!”

    ……

    武關之下,漢魏鏖戰剛剛結束。

    山道上,漢軍雜七雜八遺落着不少廢棄的盾牌,上面插滿了箭矢。其他各種器械亦是如此,有的攻城器械散成了木料,有的還在燃燒。隨着漢軍退卻,魏軍也隨即出城,打掃戰場。

    “將軍,這些漢卒縱目,眉骨突出,乃是蠻夷出身。”魏軍將校拎着一個首級而來,指着戈人將士的面容,說道。

    樂綝也不噁心,頗有興致地打量了幾眼,吐槽說道:“劉禪自語爲中原正統,卻驅使胡人、蠻夷爲戰,此乃聞所未聞之事。”

    隨着蜀漢平定西北,越來越多的胡人進入蜀漢大軍,這也讓中原的曹魏有了吐槽之處。西蜀所恃之勇,不過是憑藉蠻夷而已,不足稱道。

    走動間,樂綝想着接下來的戰況,很是頭疼。他被漢軍的攻勢給噁心到了,漢軍攻武關十日,守將呂奉不敵,樂綝率軍來援。

    在樂綝守城十餘日以來,漢軍攻勢一日比一日猛烈,能用上的攻城器械都用上了。漢人、蠻夷、胡人輪番進攻,根本不懼傷亡。特別是今日攻城的蠻人,他們氣力過人,悍不畏死,翻山爬嶺又不在話下,應付起來甚是困難。

    若不是他們操練不精,今天自己想要將其擊退,很是困難啊。

    樂綝來不及多想,接下來漢軍肯定還有異動,他可不信漢軍計謀就如此簡單。“向胡刺史(胡質)書信求援二千士卒,並向陛下彙報漢軍動向。”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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