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漢中祖 >第二百四十九章禦敵
    黎明時分,天色朦朧,東方天際露出魚肚白。嶔

    中陰山上一小座營壘內,漢軍什長正站在高點,眺望遠方的晨陽,警示軍情。其部下正在給馬匹上馬具,並整理營壘內的物資,準備與下午的前來的漢卒輪崗。

    站在高點的什長賈良蓄着短髭,年歲不大,披着精良的甲冑,目光炯炯的瞭望遠方。

    他乃大漢揚威校尉賈源長子,字代善。祖籍蜀郡人,其父遷族於天水,故今爲天水人士。他自幼習騎射,作戰驍勇,亦有其父賈源之風。

    從軍以來,因他作戰驍勇,又是老臣將校之後,被南陽太守句扶賞識,任命爲斥候什長,特被派遣到邊城之外駐守,探查吳房縣軍情。

    看了半晌,沒有異動,賈良讓新入什的小五接替自己。自己則是去整理行李,備好馬匹,準備帶着衆人散出去探尋周邊情況。

    “什長!”

    “嗯!”嶔

    剛給馬上好馬鞍,賈良便聽見小五驚喊,手指正顫顫悠悠指向東方。

    “有敵大部~”

    聞言,賈良扔下他安睡的羊皮氈布,大跨幾步登上高臺。只見晨曦之下,天邊出現一條條蜿蜒長龍,晃晃蕩蕩,望去皆是人頭,密密麻麻一片,不知數量多少,旗幟迎風飄揚,軍號震天。

    “魏人不是攻吳去了嗎?”小伍驚恐的說道。

    賈良顧不上心中膽怯,朝着手下大聲喊道:“賈方隨我留下繼續探查敵情,所有人扔下物資、糧草,乘馬奔走,速向舞陰稟告。”

    “諾!”

    隨着賈良的呼喊,所有人都回過神來,丟棄馬背上無用的物資,按照賈良的佈置,分開行事。嶔

    ……

    “駕!”

    “閃開,舞陰急報。”

    駿馬飛馳在官道上,帶起無數煙塵,候騎在馬上高喊。

    在官道上行走的百姓無不側目以視,趕忙閃開讓候騎迅速通過。候騎肩挎‘急’字深紅信囊,在馬背上起伏,朝着不遠處的宛城疾馳而去。

    荊州都督屬衙,揹負令旗的侍從手舉簡牘文書,急步入庭,喊道:“劉護軍,舞陰軍情,十萬火急!”

    正在埋頭案牘之中的劉敏聞言,果斷起身拿過來自舞陰的加急文書,顧不上檢查下結繩上的封泥印章,直接扯開封泥,攤開簡牘查看起來。嶔

    久經沙場的劉敏亦是被這則消息驚到,直接朝着王平的庭院小跑去,大聲喊道:“車騎將軍,魏人大軍非攻吳國,乃攻我荊州,逆魏先鋒已至吳房一帶。”

    端坐在案後,皮膚黝黑,兩鬢白絲的王平,看着舞陰軍情文書,握緊拳頭,猛地起身說道:“即刻,召集諸將議事。”

    “諾!”

    半晌之後,披着甲冑的漢軍將校集結在屬衙堂內,對於魏人轉向進攻荊州的消息,顯得格外震驚,議論商討應敵之策。

    直到王平從側間出來,坐到榻上,衆人才稍微安靜下來,等候王平的發話。這麼多年下來,在座的衆將校或多或少跟隨過王平征戰,即便沒跟隨過王平征戰,也有聽過王平的戰績。對於其出身以及戰功,皆是敬佩。

    特別是隨着上丞相諸葛亮、太尉黃權二位大漢名將的陸續病故,大漢國中能抗大梁,亦有威名的不過王平、魏延二人。然兩者之間,王平的功績最爲卓著,且又是最高指揮官,在大難來臨之際,王平便是衆人的主心骨。

    “肅靜!”坐在第一位的左將軍句扶喊了聲,堂內徹底安靜下來,並無雜聲。嶔

    王平卸下佩劍,放到案几上,坐在榻上。身後虎賁手持符節,筆直站立在王平身後,以示其權貴。

    王平輕咳一聲,說道:“今逆魏舍吳而犯我,兵分四路,兵不下十餘萬之衆。而我荊州之衆不過三萬,不知諸位以爲如何,又當如何御之?”

    徵北將軍廖化拱手出列,說道:“啓稟車騎將軍,南陽之所不比關中、漢中,東雖有山嶺,但並非險阻。逆魏大軍從中原而入,道路寬廣,利於行軍。我軍治下不過三萬之數,不足以拒敵,若堅守外城,兵力散也,兵散則易被破,外城若破,則逆魏兵馬可直入荊州也。”

    “且逆魏倉促來襲,中樞正值遷都,巴蜀、關中兵馬短暫難援,唯有湘州士卒可調,然緊促之間,湘州士卒集結緩慢,難以迅速北援荊州。今危機之時,我軍不如退守襄樊、宛城二地,若遇敵則令其入。以強兵堅守襄樊、宛城二地,無需多日,湘州、巴蜀、關中之兵至,即可退敵。”

    廖化認爲如今的局勢不利於大漢,不僅是兵馬遠少於曹魏,而且作爲防守方在地勢上也無大的優勢,難以和曹魏較量。特別是曹魏兵分四路,大漢本就不多的兵力放到四路上,容易被分散擊破。

    而且從援兵上來看,由於夏侯玄的聲東擊西之策,大漢各地兵馬沒有事先準備,巴蜀、關中二地忙碌着遷都,湘州士卒雖可以調用,但短時間內也是難以調撥,需要時間調兵以及趕路。

    因此不如撤退到襄樊、宛城這兩座城池內,以空間換時間,用僅有的大部隊堅守城池,以來防禦曹魏的進攻。等到各地的援軍抵達,便可逼退曹魏大軍。嶔

    王平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衆人,問道:“諸位以爲如何?”

    在坐的衆人面面相覷,沒有出言反對的他們,便是認可廖化的建議。唯有中間的州泰、魯芝皺着眉,顯然對廖化的建議不認可,但沒有出色禦敵之計的他們亦不好多說什麼。

    沉默半晌,王平搖了搖頭,直截了當的說道:“不可如此,若按廖徵北之策,則荊州危矣!夫南陽之地,北鄰關隴,可以召羌胡;西接巴蜀,可以命將士,南通湘楚,可以運谷粟。今若限保樊、宛,則武關、武當、隨縣何以堅守?”

    “湘州去荊州近千里之遙,雖有水路可達,但兵馬調動亦需時間。退保樊、宛,賊若得武關、武當、隨縣三地,其西可遏巴蜀之兵、北可制關隴之卒,再取隨縣,南下掠夏口,可引吳國之兵作亂,此乃荊、湘之禍。故應當堅守外城,分兵把守堵陽、舞陰、泌陽、平氏四城,萬不可退也。”

    荊州的位置太過關鍵了,作爲天下的旋轉門,前往任何一個地方都需要經過南陽。如果按照廖化之意,固守樊、宛雖然可以集結兵馬,依仗堅城,等待援兵抵達。

    但是廖化卻忘記了南陽這個地勢的奇特之處,西面接壤秦嶺、大巴山,一旦守住武關、武當二地,便可堵住巴蜀、關中的來援兵馬。另外一點,南陽還可以通過隨棗走廊南下夏口,曹魏大軍進入無險可守的荊州之後,整個荊州淪爲魏地,其可南下夏口,引吳國兵馬入湘州。

    湘州的兵馬不過五、六萬之衆,在面對進入荊州境內的十幾萬魏軍,又有東側不安分的吳國,湘州也很難舉大兵北上支援。屆時整個戰局將會不受大漢的控制,荊州也會陷入混亂當中。嶔

    左護軍劉敏這些年跟隨王平南征北戰,早就對其敬佩不已,拱手說道:“車騎將軍之策實乃上策,我軍若固守樊、宛,其糧草、器械未足,難以久御,還需堅固外城。外城者,往昔我軍高築其城牆,糧草、器械使其充盈,今若固守,當足以堅守半載。”

    荊州刺史魯芝也是站起來,拱手說道:“荊州遼闊,良田千里,百姓遍佈,若任敵軍深入,敵食我軍糧,則我軍大勢已去,固當堅守外城。”

    廖化也不生氣,而是拱手問道:“敢問車騎將軍,若布守外城,當何以御之,方可令賊將不入荊州。”

    王平臉色淡然,隨即答道:“堵陽郭淮所部不足爲慮,其深曉堵陽之固,且依韋虎之勇,足以拒敵。平氏王凌所部,其穿行於桐柏大山,道途崎嶇,非是大軍,州泰領兵增援至平氏,且可令屯紮江夏的鄧芝所部,兵出後方襲擾王凌糧道,足以禦敵。”

    頓了頓,王平沉吟說道:“今之大敵不過舞陰、泌陽之敵,曹爽所領大軍必爲主力。句扶可領兵五千屯駐舞陰之側的中陰山上,多張旗幟,綿延百餘里,以壯軍威。我率大軍主力南下必陽,據守田豫。”

    廖化面露疑惑,問道:“曹爽既領大軍,何以佈置佯兵拒敵,若被敵人識破,舞陰豈不危險。”

    王平抓起案上的佩劍,笑道:“屆時廖徵北自知也。”嶔

    衆人望着起身佩戴漢劍,輕易化解危機的王平,他們再次認識到名將與優秀將領之間的差距了。

    廖化不是不優秀,他提出的方案確實符合目前荊州的局勢,但是他在宏觀戰略上無疑是不足的,沒有深刻認識到放曹魏大軍進來的弊端。毗鄰中原的荊州,一旦門戶打開,接下來的曹魏還要發數萬士卒填線,而大漢援兵被阻擋住了,還能咋玩。

    王平的話,只能說他的戰略目光實在太遠了,不受外界的影響,冷靜分析當前的局勢,爲大漢選擇一個最優解的方案。

    (番外會在晚些,頭疼番外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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