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看着殿前的匾額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字,嘴角微微一抽。
得,她知道自己在哪了,這一看就是那位懼內鬼尊的手筆。
攬月很懷疑,這鬼尊是真的愛妻入骨,還是被他那母夜叉似的妻子逼着做下了這些表面功夫。
無論如何,她竟然陰差陽錯地進了師兄說的宮殿密地!
攬月正高興着,一道青色光影從她的氣海中飛了出去,正是青鳳。
它剛剛把龍女氣得半死,這才心滿意足地逃之夭夭。
驟然看到眼前熟悉的宮殿時,青鳳面色鉅變,嚇了一跳。
“怎……怎麼到這裏來了?”
這一晃眼,青鳳還以爲回到了從前。
想起自己曾經無數次被討厭鬼從愛妻殿裏扔出來,青鳳氣得瞬間炸毛。
“小鳳兒,你這是怎麼了?你來過這裏?”攬月敏銳地捕捉到了青鳳話裏的含義。
青鳳聽了這話,猛地一怔,這才反應過來,現在還不適合讓攬月知道這些。
它訕笑一聲,含含糊糊說道:“曾經……曾經來過幾次。”
“那這地方真的是鬼尊的宮殿了?愛妻殿是他夫人住的地方?”攬月繼續問道。
青鳳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可能……大概是吧,我就巧合來過一次,不清楚,呵呵……”
攬月聽着青鳳前言不搭後語的,知道它是知道什麼,卻不肯告訴自己。
雖然如此,攬月卻並不氣惱。
是她佔了原主的身子,不然這些神獸和她半點關係都沒有,她自然沒有資格從它們身上索取更多。
索性這愛妻殿就在眼前,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青鳳見攬月不再追問,不由地悄然鬆了一口氣,可是心裏又覺得格外對不住攬月。
罷了,一切都是爲了主人更早的迴歸,那鬼尊雖然是個討厭鬼,但是他的實力以及對主人的愛都是毋庸置疑。
既然他千叮嚀萬囑咐過,不能主動向主人坦白一切,它就再忍忍吧。
攬月起身走到愛妻殿門前,看着緊閉的房門,心頭不由地突突跳了起來。
不會一打開門,裏面跳出什麼嚇人的東西吧……
“主人?”
青鳳看着攬月遲遲站着不動,不由地有些着急了。
這就是主人以前的寢殿啊,雖然它們不能主動告訴主人什麼,但是主人如果觸景生情,自己想起點什麼,那不是更好!
見青鳳催促,攬月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了房門。
一陣熟悉的馨香撲鼻而來,隨即攬月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入目是一張紫檀木牀,其上披掛着紫蘇煙紗帳,兩旁綴着一龍一鳳的白玉小掛件。
牀前有一張精緻的木雕美人榻,上面隨意地擺放着紫色的靠枕和薄毯。
紫檀木的桌子上裝飾着插滿紫陽靈蕊的花瓶,花瓶邊是一整套白玉茶具。
這一切顯得陌生又熟悉。
攬月腳步僵在那裏,幾乎以爲是回到了自己在天華宗的房間。
這個鬼尊夫人的品味和她也太像了吧!?
青鳳看着攬月愣在那裏,心中雀躍着期待不已。
這個它熟悉無比的愛妻殿,裏面的一應陳設還是主人離開前的樣子,分毫不差。
就連美人榻上那來不及收拾而墜到地上的薄毯,都是主人臨走之時不小心拖拽的。
她……應該能想起些什麼吧……
攬月也是怔忡了,她呆愣愣地踏進房中,竟驟然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的手指不由地撫過眼前光滑的檀木桌子,腦子裏隱隱約約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
這時她才發現,對面的牆上掛着一副畫。
攬月心中驀地生出一絲急切,她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
可是她幾次揉了揉眼睛,都發現那畫上彷彿蒙了一層輕霧,只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紫色的影子。
她猛地一個激靈,急忙撇過頭去。
然而她沒有發現,就在她轉身的剎那,牆上那幅畫像猶如撥雲見日一般,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那是一個獨倚在美人榻上的女子,她姿態慵懶隨意,一頭如瀑般黑髮披散開來,正朝那作畫之人嬌俏地笑着。
她的眉眼精緻,似遠山輕霧,一顰一笑清雅高貴,露出來的一段藕臂更是膚白如雪。
若攬月回頭,定會驚詫地發現,那畫中人分明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青鳳瞧見了這一幕,激動地幾乎要跳起來。
“主人,快……”
青鳳興奮得頭腦發麻,幾乎要告訴攬月快轉過身去,卻聽到了龍女嚴厲的聲音。
“青毛鳥!別壞了大事!”
青鳳猛地一個激靈,龍女的話就好像一盆冷水兜頭而下,瞬間將它的激情澆滅了。
這時攬月已經走到了那張掛着紫蘇煙紗帳的檀木牀前。
除了這紫檀木天華宗用不起,這張牀的擺設可和自己房中的一模一樣了,尤其是這個煙紗帳,她當時用心挑了好久的……
攬月正思慮着,突然頭腦開始昏昏沉沉起來。
她迅速察覺到不對,臉色劇變,正要使用靈氣驅逐這絲昏沉感,突然一個不可抗拒的力量將她推到了牀上。
像是突然陷入到了雲朵般的柔軟裏,無處着力的恐懼讓攬月開始掙扎起來。
下一刻,一雙溫柔寬厚的手將她一把摟了起來。
“夫人,該起了……”
低沉沙啞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情|欲,在攬月的耳畔響起。
夫人……
攬月震驚地轉過頭去,不期然看到了蕭景曜的臉。
他似乎成熟了許多,眉宇間也越發沉穩了,此時一雙美眸渲染了一層薄媚,正親暱地蹭着她的額頭。
攬月臉上瞬間緋紅一片,怎……怎麼回事?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啊……
她雙手輕輕將蕭景曜往外一推,羞惱地叫了一聲,“曜兒!”
蕭景曜聽了這話猛地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絲狂喜。
他忽然傾身上來,一把將攬月打橫抱起。
腳下猛地一輕,嚇得攬月輕叫一聲,“蕭景曜,你做什麼!”
而蕭景曜臉上帶着濃濃的迫切,一臉促狹地湊近攬月。
他曜黑的眸子裏盪漾着愉悅,微揚着嘴角說道:“夫人,你只有在那種時候才喚我曜兒,方纔難道不是在暗示我嗎?”
攬月一臉懵,呆愣着問道:“哪種時候?”
蕭景曜見攬月呆呆萌萌的模樣,不由得興致大起。
他大踏步朝檀木牀走去,如畫的眉眼纏綿着媚意,壞笑着說道:“既然夫人忘記了,那就讓曜兒幫你仔細回想一下吧……”
身下忽然一軟,攬月還沒反應過來,蕭景曜已經傾身而上。
如此清晰而曖昧的重量壓在身上,攬月腦子裏“轟”的一聲,突然明白了蕭景曜話裏的意思。
“夫人……好夫人……小月兒……”
蕭景曜情動不已,當熱氣噴灑在攬月臉上之時,她羞得渾身通紅,手腳發軟。
他……他們還沒到這一步呢……
“蕭景曜,你別發瘋……”
攬月嗔惱地推着蕭景曜,眼裏已經盈盈潤滿了水光。
“我……我還沒準備好……”
攬月心慌意亂、渾身無力,突然感覺到手腕被擎制住,她心跳驟然亂了一拍,着惱地喊了一句:“蕭景曜!”
“師尊,我在,是不是做噩夢了……”
攬月猛地睜開了眼睛,對上了一個充滿關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