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略帶些歡喜,腳步很快、很急,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一個人一樣。
來到地下室,看着有兩個守衛守着的那一扇門,他連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心情又有些緊張。
“他人呢?”
“報告,他還在裏面。”一個守衛說道。
曲銘嘴角勾起絲絲弧度,帶着一些淡淡的笑意,他伸出手,輕輕敲了下門。
未經裏面的人允許,他便直接推門而入。
見到他來,鍾宇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是一間簡陋的臥室,只有一張牀,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臥室只有一扇小窗戶,今天下了雨,沒有月亮,這間房子也就沒什麼光存在。
在桌子上放着一杯咖啡。
鍾宇正坐在椅子上,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
“怎麼不開燈?”曲銘略帶些責怪的意味,他走到一旁,順手將燈打開,整個房間都瞬間變得明亮了不少。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鍾宇的面前,將手中的那一束玫瑰花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則是坐在了對方的對面,“這是送你的。”
“送我這個做什麼?”鍾宇看了他一眼,“我不需要。”
他又是這副樣子。
曲銘略帶些煩躁,他壓抑着心裏的不滿,“你需要。”
鍾宇用淡然的目光看着他,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
“你又擺出來了這一副與你無關緊要的模樣!”曲銘呵聲道,“每次我想跟你好好聊聊,安靜的坐着,你都擺出這副模樣。”
曲銘站起了身,他盯着面前的鐘宇,想要看穿對方,可對方依舊是那一副處事不驚的模樣。
“一副讓我討厭的模樣。”曲銘揉了揉太陽穴,這個傢伙總會這樣點燃他的暴躁點。
鍾宇始終沒有再說一句話,他默默拿起桌子上的那杯咖啡,微抿了一口。
“鍾宇!”曲銘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我在跟你說話。”
“我知道。”鍾宇擡眼看了他一眼,“我聽着呢。”
曲銘咬了咬牙,他直接搶過了鍾宇手中的咖啡,濃濃的苦味傳來,他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又是苦咖啡。”
“你就這麼喜歡喫苦頭?”曲銘將咖啡仍在了地上,咖啡頓時灑出,咖啡杯也碎了一地。
鍾宇沒有說話,他不覺得他跟他還需要再說什麼。
“爲什麼你總會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曲銘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拎了起來,“鍾宇,我真想知道,你是不是不管什麼時候,都能擺出這麼一副清高的模樣。”
“曲銘,你不應該這麼跟我說話。”他淡漠的聲音傳來,讓曲銘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不應該……”曲銘冷冷一笑,眼神也變得狠厲了許多,“那你覺得我應該用什麼樣的語氣跟你說話呢?”
“畢竟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就是這麼跟教導你長大的人講話的嗎?”
“哦……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曲銘合了閤眼眸,鬆開了揪着鍾宇衣領的手,“是你收養了那個被獸族遺棄的孩子啊……”
“可,那個孩子真的是被遺棄的嗎?”曲銘話鋒一轉,“鍾宇,這個祕密你還想瞞多久?你到底是收養我的好‘養父’,還是害我成爲孤兒的殺人兇手?”
曲銘見他這樣,他緊緊握住了雙拳,壓抑着內心的怒火,“鍾宇,你沒什麼想解釋的嗎?”
“解釋?”他喃喃道,當看到曲銘眼睛中透露出來的那一抹希望的星光,他又笑了笑,“沒有什麼解釋的。”
曲銘心裏一痛,他看着他,想要從他的表情裏發現什麼端倪,可並沒有,他依舊保持那份平靜。
他到底在期待一些什麼!
期待他給出否定的回答嗎?
期待他說出他不是殺害他父母的兇手,他就一定會相信了嗎?
“鍾宇,真的是你嗎?”一種悲痛從心口傳來,曲銘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你心裏不已經有答案了嗎?”鍾宇看着他,“我還能說什麼。”
曲銘壓抑着內心的怒火,鍾宇在他暴怒的邊緣不斷試探。
他伸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確實,無論你怎麼狡辯,也改變不了事實。”
看着他那平靜的臉上泛起的紅,那副厭惡的表情總算做出了改變,可他的心裏卻依舊不高興、不爽快!
依舊很生氣,依舊很暴怒!
曲銘拖拽着鍾宇,將他一下子甩到了那張牀上。
突如其來的撞擊,鍾宇感到頭有點昏,他坐起身,伸手按着自己的額頭,眼睛卻看着曲銘。
他的眼睛,時不時的閃爍着紫色的光芒,他的表情也變得十分從容,冷冷的目光盯着他。
他伸出手,紫色的能量浮現,化作了一副皮鞭的樣子。
“不知道一直待在實驗室裏的你,能不能受得了這種皮肉之苦呢……”
他用左手將頭髮都攏到了後面去,有幾縷短髮稍稍垂了下來,微貼在了他的額頭,給他平添了幾分邪魅。
他那冷漠的表情,讓鍾宇感到了一種距離感,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
他一直腿站在地上,另一隻則是腿跪在了牀上,用皮鞭尾部挑起了對方的下巴。
“現在向我求饒,我可以考慮放了你。”
鍾宇別過了臉,他沒再回應。
無聲的抗拒。
曲銘鬆了手,他直起了身子,往後退了一步,手臂一揮,一鞭子準確無誤的抽中了對方的脖子處。
他微微喫痛,被鞭子抽到的地方皮膚綻開,鮮血流了出來,非常明顯的一道紅痕。
鍾宇依舊沒理會他。
曲銘心裏更加的煩躁,他又朝着鍾宇抽了兩鞭子,對方卻連吭都不吭一聲,他的力度不小,單純他傷口來看,就能夠知道。
這地步了,他竟然還能保持沉默。
“鍾宇,看着我。”
沒有迴應。
“我讓你看着我!”曲銘強行扭過了他的臉,看着他的眼睛,他一時間竟有些迷茫。
曲銘鬆開了捏着他臉的手。
不痛快,一點都不痛快。
他分明是在懲罰這個兇手,可爲什麼心裏卻是越來越煩悶。
腦海裏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他連忙進行了自我否定。
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會心疼這個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