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剛一臉認真道:“肉償要不要?”
陳阿三笑罵道:“滾。”
陳阿三和屠剛整理完這些活物,已到了日上三竿,正是屠剛要到鏢局的時辰,對於煮菜他可不太懂,也幫不上什麼忙,在屠剛幽怨的目送下,他消失在廚房門,回到屬於他們雜役的房間。
狹小的房間邊上就是四人的炕,靠門的炕是陳阿三的,準確的說冬季是他的,夏季悶熱時他的位置就要被挪到最裏面。
炕下火苗已經快要熄滅,他三個年輕工友裹得嚴實躺在牀上,雖都已清醒卻不願意起來,正在聊天,說着一些葷段子不時發出猥瑣的笑聲。
陳阿三出去時疊得整齊的被褥被三人橫着從頭拉到尾蓋在身上,三人見他進來停了下來,齊齊看向他,眼裏透着嫉妒。
“阿三,你死那裏去那麼久?炕下的火都快熄滅了,你快去再抱些煤炭來。哥幾個都快要冷死了。”叫馬壯的漢子衝着陳阿三囔道。
這漢子高個的體型一身橫肉,二十出頭還有些青澀的臉上凹凸的小坑裏藏着一些痘痘,屬於青春的氣息,長相剛猛爲人蠻橫,同爲工友但他根本沒把陳阿三當回事,又今早和大掌櫃出去後回來,大掌櫃對陳阿三那副說話語氣,更加的不把他放在眼裏。
平時他們同住一個屋,沒事總想找機會欺負陳阿三。
“一會添完煤炭把我們的衣裳洗了。”叫李牛的矮瘦男子也跟着嚷道,他和馬壯一起跟着大掌櫃出了一趟早市,卻像立了攻城拔寨那麼大的功勞,傲然的高擡着頭看向陳阿三。
“都叫你早上不要掃院子了,你就是不聽,剛纔又下了一場,你看怎麼辦吧。”本該和他一起清掃院子的楊勤翻了個身責怪他道。
陳阿三哦了一聲,拍了拍身上的積雪走出門外,他來到柴房,蹲下身用背箕裝了些煤炭就要出門,在他起身時他踢到了一個圓狀的東西,他一看黑漆漆的,又補上一腳,圓狀的東西輕飄飄的滾動着,他不禁笑了起來。
“這不是上次獵人老李上山帶回來給我的幹狼糞嘛?既然你們如此不識好歹,正巧小爺今天心情不是很好,那就讓你們也享受一下邊關八百里加急。”陳阿三暗笑道。
他揹着煤炭回到房間時那三人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坑裏的煤炭已經燒得所剩無幾,上面積着一層灰白色的灰。
他吹掉上面的灰,將那些零散的火炭推擠起來,星星之火燎原起來,他把混進幹狼糞的煤炭倒在火炭上用燒火棍往傍邊撥動一些,起身收了他們亂丟在地上的衣服就出了門。
他又輕手輕腳出了門,來到水井旁打上來一桶水就將那些他拿的衣服都浸溼了水,他滿意的看了看都溼水的衣服緩緩站了起來不再理會,捶了捶有些痠痛的腰直起身望着清亮的天空,雪已經停了。
他笑了笑,回了柴房拿着寫了他名字的笤帚就再次來到前院,又開始認真清掃起院子來。
“不好了,着火了,快來人救火啊。”
一陣陣濃煙從那間房中冒出來,馬壯李牛楊勤三人裹着被褥及拉着鞋子就跑了出來。衆人聽聞叫喊聲紛紛端着木盆跑了過來,濃煙很快被消滅,屠剛用鐵鉗很有經驗的從房內將那團還冒着青煙的狼糞夾了出來。
他瞪着被凍成一團的三人,沒好氣道:“那裏着火了?沒看清楚就亂叫,下次真着火就自己負責。”
“他們好像沒穿衣服。”一個女僕看了看抱成一團的三人忽然道,說着她意識到一個女子不該在當庭廣衆之下說這樣的話,臉一紅雙手捂着就跑開了。
“自信一點把好像去掉。”屠剛強忍着笑衝着她離去的背影道。
衆人一聽都鬨笑起來,三人一看原本被凍紅的臉更加紅了。
大掌櫃汪傑走了過來看了看三人蹙眉道:“你們仨怎麼回事?”
“我我,我們不小心把狼煙混進煤炭裏了,正巧我們睡着了。濃煙把我們薰醒,整個房間都是煙,我們又看不見衣服也找不着了,所以就裹着被子出來了。”
馬壯哪敢將實情說出來,總鏢頭最是討厭欺凌弱小,要是讓總鏢頭知道非把他們趕出鏢局不可。他說着怨毒的看着不遠處彎腰掃地的陳阿三心中暗暗發着誓:“陳阿三你敢耍我們,你給我等着,我一定會讓你還回來的。”。
汪傑道:“下次注意點,好了大夥都散了吧。”說完率先回了房間。
三人悻悻然急忙奪路跑回了房間,衆人看沒什麼熱鬧可看了不一會就走了。
屠剛夾着幹狼糞來到陳阿三的面前,賊兮兮的笑道:“阿三,看不出來啊。平時老實巴交的,幹起壞事了這麼輕車熟路,而且還讓對方不敢把你供出來。不得不說你真有一手,作爲一名廚師在做壞事方面我願俸你爲最騷。”
陳阿三側頭白他一眼道:“你把詞用好了先行不行?”
屠剛道:“你別管用得對不對,反正你就是很牛,渾身上下都瀰漫着一股子騷氣。我要是母牛絕對會被你散發的氣息給迷倒。”
陳阿三嗅了嗅鼻子道:“你先別管騷不騷氣。我問你,你鍋裏是不是還煮着菜?”
屠剛道:“你怎麼知道?”
陳阿三道:“他孃的都聞到糊味了你說我怎麼知道?”
“哎呀”屠剛驚叫一聲轉身向廚房跑去。
跑動起來引得胸前的肥肉一顫顫的,也不知讓多少萬千少女爲之嫉妒,倒真說不出透着一股子的騷氣,陳阿三如是想。
陳阿三收回心神繼續埋頭掃地,爲方便清理出鏢局他將積雪掃向院門,他正背身在院門內的階下躬身把積雪裝進袋子中。
忽然從門外走進來兩個人,正掃地的陳阿三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二人瞧他一眼什麼話都沒,手一揮就將擋住去路的陳阿三推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