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曾是上古妖族天庭的天牢所在。
而今的新天庭中,這一重天同樣被當做天牢。
除此之外,便是多出了一座氣度恢弘的司法天神殿。
在天域之光的照射下,這座巍峨雄偉的寶殿散發着威嚴磅礴的氣勢,令人肅然起敬。
所有路過這裏的仙神都會不由自主地目不斜視,加快腳步。
通常情況下,沒有仙神願意和這裏扯上關係。
因爲司法天神殿乃是執掌天規戒律的機構,和這裏扯上關係基本上就意味着要倒黴了。
輕則革除仙班,重則貶下凡塵,甚至斬仙台上來一刀!
是以絕大多數仙神對這個地方都敬而遠之。
是以,這座偌大的司法天神殿內長年累月都是空空落落的。
昏暗的燈火點綴着大殿內的每一寸角落,四壁皆是死氣沉沉的壓迫感,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下黑灰之色。
和愁雲慘淡萬里凝的天牢相比,司法天神殿就像是瀚海闌干百丈冰,空曠寂寥,透露出幾分寒酷之意。
神殿的上首並排擺放着五張寬大的寶座。
每一個寶座的後方都有着一道玄奧的印記,像是一種陣紋,又像是某種符印。
這五張寶座分別屬於司法天神殿的五位天神——執法天神、執刑天神、司獄天神、司刑天神、司法天神。
五位天神平起平坐,分別掌管着不同的領域,偶有大事發生,他們也會湊在一起共同決議。
此刻,神殿中間的寶座上端坐着黑麾銀甲的司法天神。
他五官俊秀清冷,劍眉星目,神色平靜,眉宇之間卻有着一股威嚴霸氣,讓人不敢直視。
他靜靜地坐在寶座上,指尖把玩着一顆青澀的菩提子,眼神中透出幾分思索之意。
忽地,一道冷厲的氣息浮現,一個身着玄甲赤麾的中年男子在左側的寶座上現出身影。
“司刑天神。”
司法天神收起菩提子,朝着來人頷首致意。
司刑天神似是遇到了什麼心事,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狐疑地朝司法天神看了過來,“陛下設宴相邀,你怎麼沒去赴會?”
“我向來不喜應酬,你應該是知道的。”
司法天神笑了笑,“更何況……你不也沒去嗎?”
司刑天神微微一窒,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又舒展開來一些。
他盯着司法天神沉聲道:“你可知方纔在宴會上發生了一樁大事?”
“哦?”
司法天神挑了挑眉,“可是執法天神當衆質問了天帝陛下?”
“你知道?”
司刑天神心裏一驚,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再度緊緊皺在一起,“是你慫恿執法天神這麼幹的?”
司法天神微微一笑,“我只是做好自己分內之事,把收到的檢舉告訴他罷了……這算是慫恿嗎?”
“你知道他的性格!他是一個把‘正大光明’‘清平公正’奉若準則的人!你早不說晚不說,爲何偏偏在這個時候告訴他?”
司刑天神望向司法天神的目光滿是怒意,“你到底安得什麼心思?”
“怎麼?就因爲被檢舉的是天帝夫婦,你就要佯做不知?”
我們不過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罷了,這難道也有過錯嗎?”
司刑天神微微眯起眼,兩隻手掌用力收緊。
“好!很好!你了不起,你清高……”
“繆讚了,繆讚了。”
司法天神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司刑天神那因爲用力而青筋暴起的拳頭上,“真正了不起的是執法天神,也只有他纔有當衆質問天帝的魄力。和他比起來,我只是一個藏頭露尾的僞君子罷了。”
司刑天神微微一窒,這正是他想要罵的話,此刻卻被對方先一步說了出來。
“這事兒不會這樣算了的!”
司刑天神冷哼一聲,身影逐漸淡化消失無蹤。
望着再次陷入冷寂的大殿,司法天神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手指微動,那顆菩提子再度出現在他手中。
他一邊把玩着菩提子,一邊輕聲自語道:“這事當然不會這麼算了……這纔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
……
御花園
一身玄甲的執法天神神情肅然地立於場中,和四周那些被打斷歌舞表演,正茫然四顧不知該如何是好的仙子們形成了強烈對比。
伴隨着執法天神的質問,整個會場內在短短几個呼吸內變得異常安靜。
所有仙神的目光都集中在天帝夫婦以及執法天神的身上。
有的震驚,有的愕然,有的憤怒,有的激動,有的好奇……
在一道道複雜的目光中,玄誠子朝着身旁的金靈詢問了一下,方纔知曉那位執法天神的來歷。
獬豸,祖龍九子之一!
這裏的祖龍九子並非指祖龍只有九個孩子,而是祖龍在和龍族以外的種族誕下的孩子中最有名的九個。
這九個龍子在龍漢量劫之時都已有着大羅金仙的道行,只不過並沒有襄助龍族,也逃過了被祖龍煉成萬龍珠的厄運。
龍漢量劫之後獬豸離開洪荒大陸,開始周遊三千大世界,直到天庭重建之後方纔歸來,位列司法天神殿執法天神之職,主要負責調查違逆天條事件以及緝拿犯人等等。
其爲人以公正嚴明著稱,不僅嚴於律己,更是嚴於待人。
基本上在天庭裏屬於讓一衆仙神畏懼不已的角色。
“愛卿這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昊天上帝站起身來,蹙眉望向執法天神。
他雖然脾氣好,但不代表他沒有脾氣。
堂堂天帝在這樣的場合被人當衆質問,怎能不讓他怒火中燒?
不過他仍舊保持着理智,相比較懲罰這位執法天神,他更想知道是哪裏走漏了消息。
龍吉自降世起便一直養在彌羅宮內,縱使外出之時,也都是帶着凰玉釵僞裝成一位天仙,除非道行境界比瑤池金母還要高深,否則是沒可能看透的。
但這偌大的天庭,除了他之外哪裏還能再找到比瑤池金母道行更高的?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消息是從外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