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小圓那麼欣賞你,她又敏感戒心又強,一般的官方行者很難接近,卻獨獨信任你,跟你做朋友,不是沒道理的。以後,嗯,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少年人往往矯情,臉皮也薄,表達善意時,會覺得羞恥,難爲情。
說完,見張元清沉默不語,獨自思考,寇北月感覺自尊心受到打擊,追問道:
“和我這樣的高手做朋友,伱難道不開心?”
張元清回過神來,本能說:“啊對對“
然後狐疑道:“嗯,你剛纔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寇北月臉一陣青一陣白,怒哼一聲,把頭扭向一旁。
莫名其妙張元清深吸一口氣,道:
“我在思考行動計劃,既然決定要插手此事,那麼分析和部署是必不可少的,腦子一熱衝入銅雀樓,是最愚蠢的做法,而且會讓我們陷入危險之地。”
直接殺進銅雀樓不就行了.這句話在寇北月喉嚨口卡住,他努力嚥下去,道:
“爲什麼?據我分析,那個武爺應該是普通人,不是靈境行者。對付普通人,不需要這麼謹慎吧。”
武爺肯定不是靈境行者,這點張元清是認同的,靈境行者的道德值,經不起這麼折騰。
像赤月安這樣的執事,時不時去消費一下,發泄心裏的陰暗面,就像花工資,精打細算着,就不會出問題。
而開設這樣一個權色交易的場所,培養團隊搞傳銷,詐騙,逼良爲娼等等,沒有哪個靈境行者的道德值,經得起這樣揮霍。
張元清看一眼手機,估算着網約車的抵達時間,解釋道:
“赤月安認識你的吧,你和他的恩怨,皆源於銅雀樓,遭遇你的刺殺後,他肯定會通知銅雀樓那邊,加強安保力量,甚至派遣靈境行者入駐,保護武爺。”
寇北月眉頭緊鎖:“你說的有道理。”
“但不用太擔心,你是邪惡職業,不是官方的人,又是孤身一人,在赤月安看來,頂多是一個比較棘手的敵人。我猜測他的做法是,在自己身邊,或銅雀樓設下埋伏,等你自投羅網。至於來自官方的調查,他反而不會考慮,因爲這件事牽扯太多權貴,這些人完全可以把事情壓下來。”張元清分析的頭頭是道。
寇北月聽着聽着,漸漸心服,思路完全跟着對方走:“那我們該怎麼做?”
怎麼做?
張元清有兩個思路,第一個思路是,潛入銅雀樓,搜尋證據,然後舉報給傅青陽,通過他向長老反應。
這樣一來,官方自然會處理赤月安,但前提是,能找到指證赤月安的證據。
另外還有一個隱患,赤月安是執事,執事可是掌管一區的人物,背後又有朱家撐腰,再加上他是銅雀樓的消費者,而非罪魁禍首。
這樣的罪行未必能置他於死地。
至於殺害寇雨思這件事,寇北月作爲邪惡職業,肯定不能出面作證,雖然五行盟有辦法讓人說真話,但在五行盟的制度裏,僅靠道具查案是不符合流程的,必須要有其他證據支撐。
這就給赤月安及其背後勢力提供扯皮的機會了,就像打官司,流程總是複雜且艱難的,但也是不可缺少的。
把銅雀樓的案子推送給魔眼天王,讓惡人去磨惡人。
這是風險最低的辦法,可行性也很高,但有一個致命的問題——無法把控。
張元清記得什長說過,魔眼天王在松海造成兩起血案,殺人近二十,道德值扣了不少,近期應該會消停一點。
銅雀樓事件裏,該死的人太多了,以魔眼天王的性格,絕不會放過這些人,但他不是傻子,也會考慮道德值不夠的情況。
合理的做法是,先記小本本,攢夠道德值後再出手。
但張元清等不起,今晚審訊孔良平,便註定了此案要速戰速決,一旦讓赤月安等權貴知道孔良平死亡,他們一定會做出相應部署,把屁股擦乾淨。
論勾心鬥角,張元清很有自知之明,肯定鬥不過那些老油條。
另外,驅虎吞狼之計還有一個弊端,誰知道魔眼天王什麼時候攢夠道德值,而松海分部的長老,近期會有動作。
如果魔眼天王吃了大虧,選擇退出松海,那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先去一趟銅雀樓,打探情報。”張元清給出穩妥的決定。
寇北月奇怪的看他一眼:“所以,這和我想的,直接殺到銅雀樓有什麼區別?”
張元清不屑道:
“區別就在於,你做出這個決定前,腦子裏什麼都沒想。而智者在做決定前,已經腦補了一場權謀劇。”
寇北月不服氣:“所以,還是沒區別啊。”
張元清嘴角抽搐:“好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車快來了,到了目的地,一切聽我指揮。”
爲了防止這小子擡槓,張元清轉移話題:
“你和小圓怎麼認識的?”
寇北月回憶道:
“我和她是在多人對抗副本里認識的,當時我一時,一時不慎,被一個守序職業偷襲,差點死掉,是小圓救了我。後來,我們交換了聯繫方式,她覺得我是個不錯的苗子,就把我帶進無痕大師的團隊修行。”
其實是一時心軟,沒有下決心殺人,他那會兒剛成爲蠱惑之妖不久,殺人有心理障礙,但寇北月要面子,不想承認。
“我一直以爲你是小圓的兒子呢,嗯,小圓有丈夫,或者男朋友嗎?”張元清漫不經心的問道。
寇北月一聽,頓時滿臉警惕:“你想幹嘛?”
想啊張元清心裏調侃,嘴上光明磊落:
“小圓又漂亮又性感,好奇她有沒有配偶不是很正常嗎,當然,是純粹的好奇。”
“不知道,反正我沒見過。”寇北月一臉桀驁,冷笑道:“世上有幾個男人能配得上小圓。”
你對小圓的濾鏡很深嘛張元清“哦”一聲,不再說話。
寇北月卻停不下來,問道:
“你認識元始天尊對吧,我聽說那小子是近期冒頭的天才,殺了兵主教的李顯宗。你和他相比,誰更強?”
張元清毫不猶豫:“在他面前,我只有跪下唱征服的份兒。”
寇北月愣愣道:“這麼厲害?不應該啊,李顯宗跟我差不多,你比我強一點,按理說,你和元始天尊也不會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