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馬嬸子爲人不錯,偏偏有這麼一個不爭氣的兒子,着實是叫人心疼。”
顧辭對此也是嘆了口氣,眼下心疼已是無用,馬澤良這般任性妄爲蠻不講理已經拉不回來了。
“好在這人已經斷了腿,起碼能安生幾個月了。”顧辭道。
雲念跟着抿抿脣不知此事是好是壞,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便又聽到隔壁馬嬸子一聲叫喊。
“你們都是什麼人!”
夫妻兩個皆是一愣,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反應,馬嬸子便崩潰大哭了起來,“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雲念來不及多想拔腿就跑出了屋子,顧辭緊隨其後,心中則是一驚,沒想到這些人居然來的這麼快。
二人到了隔壁,只見原本還算是井然有序的小院已經被砸的一片狼藉,就連院子裏的籬笆都被人給拔了起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就算是死,我老婆子也得死的明明白白!”馬嬸子的哭聲又從屋子裏傳了出來。
夫妻倆抿着脣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只見幾個彪形大漢已經將母子兩個圍在了一起,其中一人手中還拿着菜刀。
“我們是什麼人?”其中一人冷哼着反問了一句,二話不說就抓着馬澤良的頭髮將其按倒在炕上。
“你問問你這個好兒子,想必他應該比誰都清楚!”
馬澤良疼的滋哇亂叫卻又動不得,只能沒骨氣的人不求饒:“大爺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那銀子我一定想法子送回去!”
衆人一聽,這才得知原來馬澤良這是在外面欠了錢,眼下這些彪形大漢想來是追債的。
“你個該死的東西,你到底在外面欠了多少錢?”馬氏氣急了也衝着馬澤良的屁股踢了一腳泄憤。
馬澤良這會也不喊疼了,隻眼神飄忽着支支吾吾了半天。
“大爺,你放了他吧,我養了這不成器的兒子,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會把銀子還給給你們的。”
氣雖氣,可眼下看着自己的兒子被人揪在手裏面,馬氏還是於心不忍。
那拿着菜刀的男子斜眼瞪了瞪馬澤良,又上下將這屋子打量了一眼,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輕笑。
“他欠了我們家主子一百兩銀子,別說是砸鍋賣鐵了,就算是把你這個老貨賣了恐怕都不夠!”
馬氏一聽一百兩銀子便腿軟癱坐在了地上,耳邊只一直迴盪着一百兩銀子這幾個字,剩下的話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門外的雲念和顧辭震驚之餘連忙走了進去,生怕馬氏會一時想不開幹什麼傻事。
“馬嬸子。”
馬氏六神無主的坐在地上,聽到雲唸的動靜,這才呆愣愣的轉過頭,一對視上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一百兩銀子,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啊!”
雲念將馬氏從地上扶起來輕聲安慰,顧辭則冷着臉詢問馬澤良:“你一個鄉下的渾小子,究竟幹了什麼竟然欠下這麼多銀子?!”
“我……我……”馬澤良低着頭說不出來個所以然,這支支吾吾的模樣倒是害得自己又憑白捱了一下。
“怎麼,偷東西的時候好意思,這會子竟然沒臉說了!?”
“這小子膽大包天,偷東西竟然偷到我們府上去了,被人發現後又毛手毛腳的打碎了花瓶!趕緊還錢!”
三人誰也沒想到這馬澤良會這般行事,馬氏氣得身子不住的顫抖,只能坐在一旁捶足頓胸。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若是不還,便拿你的一隻手來抵債!”說着,那男子便將菜刀抵在了馬澤良的手腕上。
見此,馬澤良徹底沒有了主意,拼命掙脫掙不開,便只能哭喊着將主意打到了顧辭的身上。
“你家銀子多,你救救我救救我!往後我還給你就是了,我不能真的沒有手啊!”
顧辭猶豫着看了看雲念,不免有些拿不定主意。
門外,顧父和顧武一同回家,走到門口時正好聽見馬澤良撕心裂肺的喊着顧辭的名字,便納悶的走了進來。
一進門便看到馬澤良被人擒着,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這是怎的了,竟弄出來這麼大的陣仗。”顧父驚呼一聲,連忙走到了顧辭和雲唸的身邊。
這幾人凶神惡煞,只看着就知道不是什麼善茬。
“顧大伯,你可是看着我長大的,眼下我遇了難關你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不管啊。”馬澤良知道顧父是個心軟的,眼淚掉的越發的厲害了。
“這這……”顧父在屋子裏看了一圈,“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出了什麼天大的事還用得上舞刀弄Qiang的。”
顧辭嘆了口氣,這才說:“這馬澤良在外面偷東西,弄壞了人家一百兩的花瓶,這會人家來要債呢。”
顧父張着嘴一時說不出話來,這倒是自己怎麼也沒想到的。
“顧大伯,我已經知錯了我往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借我銀子救我一條賤命吧。”若不是被人按着腦袋,馬澤良恨不得過來抱住顧父的大腿。
那幾個彪形大漢則狐疑的打量了一眼這穿着樸素的老頭,不相信這一百兩銀子真的能拿出來。
顧父知道自家多多少少有些銀子,可究竟多少卻有些沒底,況且這銀子一直都在雲唸的手裏……
雲念低頭照顧靠在自己懷裏的馬氏,雖是不願意,卻也感受到了顧父的眼神。
“顧爹爹。”雲念糾結了片刻後開了口,“這馬澤良言而無信,一百兩不是小數目,萬一他出爾反爾咱們找誰算賬去?”
兩家終究是有些情分在的,總不能到時候也拿着菜刀殺上門來。
“我還!我一定還!”不等顧父開口呢,馬澤良就豎起來另一隻手發誓,“我若是不還的話,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坐在凳子上沉默着的馬氏也擡頭看了看雲念,眼中乞求之意不要太過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