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懸絲詭偶 >第二百五十三章 藏在暗處的眼睛
    回到酒店下車的時候,一路沉默的吳小仙讓我先上樓,說她有話想要跟阿平說。

    雖然不知道他們要說什麼,但我並沒在意,只囑咐她聊完給我發微信,我會把房號告訴她。

    在前臺辦理好手續,我便推着我們倆的箱子上樓回了房間。

    等了半個多小時也沒見吳小仙回來,我便將骨串取下放在牀頭櫃上,然後拿着睡衣進了洗手間。

    沖涼的時候我腦子裏還在不停回想着今天發生的事,那小男孩血淋淋的面容時不時就會浮現在眼前,我倒不覺得恐怖,只感覺他真的很可憐。

    衝溼頭髮,我在手心裏擠了點兒洗髮水,然後躬下身子把頭髮都撩到身前開始洗頭,這麼做的目的一個是因爲我洗頭的時候不習慣關水,彎着腰,溫熱的水打在背上感覺很舒適,而頭髮卻不會淋到。另外我頭髮太長了,不這麼洗的話總感覺後腦勺的頭皮很難清潔乾淨。

    我閉着眼睛,十指在頭皮上抓撓出細膩的泡沫,按揉着很舒服,揉了一會兒我就轉過身,把頭置於花灑下方衝淋乾淨。

    奇怪的是,原本溫熱的水忽然間變得冰涼無比。

    我尖叫一聲朝後退去,用手腕擦了一把臉上的泡沫,又伸手去試探水溫。

    又熱了!

    我再一次走前兩步,把頭伸過去沖洗,結果水又一次變得冰涼。

    反覆嘗試了好幾次,最後我終於放棄,索性打算用冷水洗個頭。可就在我凍得渾身直哆嗦地站在花灑下淋浴的時候,水竟在剎那間變得滾燙!

    我尖叫着跳到一旁用毛巾把臉擦乾,然後盯着正冒着熱氣兒的水發愣,這什麼情況啊?!

    走到鏡前,用毛巾把鏡子上的霧氣擦掉打量着自己,發現我頭髮上的泡沫還是沒能衝乾淨。

    又回頭去看那個被玻璃分隔出來的淋浴間,玻璃已經因爲熱氣氤滿了水霧,根本看不到裏面的樣子了。

    我沒法進去關水,因爲淋浴的開關就在花灑下方,那太燙了!

    沒辦法,只好用毛巾包住溼噠噠的頭髮,又裹了條浴巾走出衛生間,來到牀頭給前臺打去電話。

    用英語跟那位前臺小姐姐說了情況,她表示會馬上派人來修,讓我穿好衣服等待來人開門。

    我從進門處的衣櫃裏找到一件浴袍,穿在我的浴巾外面,又站在立鏡前照了照,確認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這才坐回牀上等待維修人員。

    這期間我想到了無數種可能,當然不排除這個房間的淋浴系統出了故障,但經歷了這麼多詭異事件的我,如果在此時完全將這件事聯繫不到靈異事件上的話,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想着想着,我不自覺地拿起骨珠,掛在手上無意識地撥弄起上面的珠子,就跟和尚唸經時撥動念珠一樣,我不確定這個舉動能有多大效力,但聊勝於無,即便是能讓我心安一點也是好的。

    之所以沒將它戴回脖子上,是因爲我一直謹記着P雄交代過的禁忌,洗澡的時候不能戴。

    對此我心裏也有自己的解釋,這珠子是用骨頭做成的,經常見水肯定會對損傷骨珠的材質,所以我頭髮沒有幹就不敢將它掛回脖子上。

    等了沒多久,門鈴聲響起,我急忙起身過去開門,外面站着一位身穿酒店工作服的小哥。

    他微笑着向我行了個簡單的合十禮,手指衛生間的門,用眼神詢問我可否進去。

    我點着頭,率先幫他將門推開,然後退到一邊倚在門框上看着。

    小哥拉開氤氳着水霧的淋浴室玻璃門,伸手進去探了探,然後狐疑地回頭看了我一眼,又探了半個身子進去,將水關掉又打開,然後又試了試水溫,來回操作了好幾次,最後他關水走了出來。

    “Miss,NoProblemKa.”

    他說沒問題?

    這就奇怪了!我背後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如果技術層面沒問題的話,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我,又撞邪了!

    我煩躁地摸了把臉,走到牀邊的椅子上,從包裏取出錢包,拿了張一百銖紙幣遞給小哥並跟他表示感謝。

    小哥接過錢很高興,卡卡的跟我講了一通T式英語,大概意思就是我遇到的這種情況偶爾也會發生,可能是供水的問題,讓我不必擔心可以繼續洗澡。

    小哥走了以後,我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磨蹭了好久,本想等吳小仙回來以後再進去,可最後頭皮被洗髮水刺激的都開始發癢了她也沒回來,只得硬着頭皮進去沖洗。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把骨珠帶進去,掛在洗手檯邊上架着的一面小鏡子上,這次水溫倒是沒再發神經,溫溫熱熱的一直沒再變過。

    由於沒洗乾淨的頭髮被毛巾捂了一會兒,我只好重新打溼頭又揉上洗髮水,可我心裏一直懸着,這次就沒有彎腰去洗。

    閉上眼睛正衝着頭,我眼前忽然一暗,就像是有人突然關掉了洗手間的燈。

    雖說人閉上眼本來也就什麼都看不到,可有光線和沒光線時分明就是兩種效果。

    我心裏咯噔一下,心跳空了半拍。

    停下手裏搓洗頭皮的動作,我靜靜地聽了好一會兒,然後緊閉着的眼前又忽然亮了起來。

    一種不自在感瞬間蔓延全身,難以言喻。

    事到如今我能做的就只有趕緊把頭髮衝乾淨,總不能爲了心裏這種無端的恐懼又頂着一頭泡沫跑出去吧!

    我一邊衝着一邊在心裏安慰着自己,沒事的,真鬼都見了,這點兒靈異現象有什麼好怕的呀。

    說是這麼說,卻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折磨着我的內心,有一種被人在暗處窺探的不適感,就好像這個洗手間裏,不,是這個淋浴玻璃房裏,正有一個人,一雙眼睛,陰森森地盯着我!

    衝淋頭髮的時候,我嘗試着幾次抹乾臉,睜開眼睛查看,可浴室裏想當然的就只有我一個人,再無旁人!

    我從沒洗過這麼快的澡,確認頭髮衝乾淨後我連沐浴液都沒有用,只隨便沖洗了兩下就裹上浴巾跑出去了,當然,也沒忘記把骨串拿上。

    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把頭髮擦乾,我第一時間將骨串戴回脖子上,也沒進去吹頭髮,就只讓它自然風乾。

    吳小仙一直沒有回來,給她發了兩條微信也沒回,我有些坐不住了,感覺房間裏處處都透着陰森,雖然戴好骨串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但看不到往往比看到更讓人膽戰心驚。

    換了身衣服,我走出房間,下樓去找吳小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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