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義上的午飯喫完後,遊戲已經進行了6個小時。當然,你調快了時間。
屏幕中的田鐔慢條斯理地享用完空氣,放下刀叉。她以一種獨特的優雅腔調給出了玩家們下一個需要奔命的任務:找到未出席的一個友好npc和一個邪惡npc。
“…我知道,因爲我,芮總和家裏產生了很多矛盾。今天我來到這個家,希望能解開他們和我的誤會…所以,各位,可以替我請他們出來見我嗎?…至少,我們應該一起喫頓晚飯”
“…所以,請找到芮總的弟弟風菀柳,和芮總的舅舅芮烏蚣。我會在這裏等待大家”
田鐔離開餐桌到大廳後的會客室坐着去了。剩下的6人面面相覷。
“烏蚣?我看是蜈蚣吧!總之人家纔不要去找他!”,李爲泥嬌俏地跺跺腳,說話比先前更加嗲裏嗲氣。他裙襬上的玫瑰也隨之顫巍巍地搖晃,如新生花朵吐出第一朵露水,更加神氣的擡起頭。李爲泥自然不會哭,他們不會爲同類的悲劇哀悼,程序裏沒有設計這個。倒是與生俱來的雄競思維會讓他拍手叫好-可惜他出來的太遲,那個藍賤人的香味都已經吹散了。
自詡大男人的夏馬臉黑得像鍋底,大步向樓上走去。朝運遲疑了一瞬,還是跟上了。姞祥仍安穩地坐在餐椅上,李爲泥站在她身後。她看着田一餅焦急地打轉,忍不住笑出聲。
“在下認爲,不用着急-不是還有2h嗎?各位何不借此機會享受時光”,姞祥站起來攬住嬌嫩的黃色少男,也向會客廳走去。她背對着兩人揮手,“好好享受吧!生命的最後時刻——”
姞祥對其她玩家做什麼都不感興趣。她只是希望自己能有段不錯的臨終體驗,就被拉入了這個莫名的遊戲。雖然她此前從來沒參與過這類賭命遊戲,也能看出這位遊戲主神與衆不同的隨心所欲,以及…單純的殘忍。
“…感覺就像安排我們一個一個按順序去死。小黃,你覺得呢”,姞祥俯身,卻被頭上的金黃圓盤抵住了額頭。懷中人正瑟縮着躲在她的陰影中,這讓她很滿意。
她們本來打算坐在田鐔對面,但是後者忙於看電視,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們。兩人淡定地轉移到門外的泳池。這座豪宅坐落在山頂,遠處是徹夜不息的流動燈流和星星點點的亮光。這裏居然沒有設限…這樣想着,姞祥沿着地磚走到懸崖邊沿。果然,下面是熟悉的黑暗。
嘖,要不是我不會飛…姞祥拉過猶猶豫豫的小黃,熟練地親上去。
……
夏馬和朝運正在進行頭腦風暴,主要是夏馬說,朝運附和。
“…這一定就是無限流小說裏寫的那種遊戲副本,危機四伏,鬼怪橫行。只是,這系統怎麼這麼廢”,夏馬敲了敲右手的手環,毫無反應。
“哦,你倒想得快”,夏馬轉頭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可以跟過來,但是我不保證會救你,懂嗎?還有,我也不會放過拖後腿的人…”,他往牆上狠狠錘了一拳,無事發生。
朝運只是暗暗握緊瘦弱的手腕。“我向你保證,不會的”。她有信心做到自保,找上夏馬只是因爲他看起來和她最接近,其他人…不,她們不是人!她敢肯定,在那兩個頸環閃光的男人走進來的時候,有3個人和她一樣震驚。
只是,現在他們一個死了,一個沒有跟過來。
瘋了嗎…那女人,難道沒看出來其他四人是一夥的?尤其那個姞祥,能摟着那個外星人笑的當然也是外星人,而另外一個女人…給她的感覺很危險,朝運相信自己的直覺。
希望田一餅不會暴露她的身份。朝運短暫爲她祈禱了幾秒,思緒又回到了夏馬的長篇大論上。
“…所以,任務npc一定不會那麼容易找到。要仔細搜索,每一處都不能放過!”
他們兩人在光滑的牆壁上敲敲打打,一路匍匐到了二樓的分叉走廊口。
“你走左邊”,夏馬毫不猶豫地下令。
朝運沒反駁,或者說她習慣了。她一個人走在明亮的走廊上,右手緊緊握住一把精緻的餐刀-她偷偷拿的。
一定要,一定要…一定要……她邊走邊默唸。一定要…要幹什麼?
等等,她是怎麼來到這個遊戲的?
……
姞祥提起報廢的機器人,直接從懸崖上扔了下去。
真沒勁,這不是她最愛的那一款。
所以,事成之後一般都會選擇留用的她這次選擇了銷燬。反正都走不出這個副本了…姞祥往大廳走去。路過時,田鐔依然在專注地看電視。
玩家沒等到,倒是進來一個不速之客。姞祥眯起眼,認真欣賞着對面那位典雅美男。
他的衣着並不繁複,只着一條流淌着星海的紫色長裙,搭配一頂精緻的黑紗帽子。透過網格面紗,她和一雙憂鬱的眼對視。
“這位…”
憂鬱美男不再憂鬱了,他摘下帽子,失望地對她大吼:“怎麼是你?”
在姞祥發作前,腕錶震動了。
“動態任務:殺死田鐔”
“你是睿碼母司的高幹,總裁的得力助手。無人知曉,你其實暗戀着總裁的前未婚夫-蕉糉。因爲田鐔的出現,總裁退婚,讓蕉糉成爲家族恥辱。而你,願意爲了蕉糉做任何事”
做、任、何、事?姞祥咧出一個殘酷的笑。她已經明白,對付這種人,第一件事就是——
她猛撲過去,把人禁錮在身下。對方纖細的腿和脆弱的高跟鞋根本接不住這一記突襲,只能無助地在陰影中掙扎。接着姞祥砸了一拳他的腹部好讓他老實下來。
就是,先幹個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