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浮生六界行 >第一百一十八 齊聚小鎮
    蘇石輾轉難眠,直到天行將白才睡去。“咚咚……”幾聲驚醒蘇石,他忙開門見是若缺,不由憤憤,道:“若呆子,幹什麼呢你?這大清早的擾得人醒覺。”若缺略一笑,拉過蘇石來,只道:“蘇石兄弟,我去鎮子周遭看了一圈,發現此處地勢下陷,周圍幾條山脈都被斬斷,竟與之前的月圍城相似。”聽了這話,蘇石眉頭一皺,走開兩步又霎時回身來,道:“龍脈被斬斷,想是有人故意爲之,想要斷了此地生氣,讓此地邪氣滋長,嗯……怕不是什麼好事。”若缺愣愣看着他,待他說完這才驚豔一笑,道:“蘇兄弟所言甚是,若缺也是發覺此中蹊蹺,前來與蘇兄弟商榷應對之法。”蘇石卻只搖搖頭,心裏沒什麼打算,倒是讓若缺領着在鎮上一通轉悠。

    “蘇兄弟,你看,今日這街市竟顯得冷清起來,可昨日還是……”若缺看去,見蘇石愣着死命盯住一處,只怪他是看出了什麼門道兒,忙問道:“蘇兄弟,怎麼了?”蘇石原是因爲見着宿敵歐陽明月,不由心裏憤恨出神,聽若缺呼喚纔回轉過來,只道:“沒什麼,走吧。”若缺愣愣在後,本想來蘇石發現了些什麼,只是不肯說出,不過他隨即否認了這個想法,正想跟上,卻又被人叫住。

    “站住!真的是你,臭道士,哼!”歐陽明月見着若缺,登時趕上,氣不打一處來,又覷了蘇石背影,道:“你是誰?轉過身來!”本來三清與歐陽家也算偶有來往,若缺與歐陽家後輩並無舊仇,然他親見歐陽明月所爲,又聽過蘇石所述,因此若缺也很不待見歐陽明月,在他看來真是難以找到第二個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此刻他正滿心憂愁,爲蘇石捏了一把汗,但見蘇石回過身來,他卻又淡笑釋之,原來蘇石早已戴上了一副面具。蘇石不吭一聲,可即便如此,還是難逃歐陽明月毒辣的眼光,她只走着打量一翻,隨即憤道:“哼!好啊蘇石,你還沒死嗎?”一聽這話,三人都是一驚,皇甫昶只怪之前蘇石受了重傷還能活命,若缺與蘇石卻是奇怪歐陽明月爲何能一眼認出,蘇石隨即拿下面具,淡然一笑,道:“歐陽姑娘還真是嗅覺靈敏啊,倒比得鎮頭的黃狗了。”

    “放肆!竟敢對明月無禮!”不像皇甫昶怒斥一聲,歐陽明月擡手止住他,淡然看着蘇石,隨即低首笑笑,道:“蘇石啊蘇石,你還真是一點兒沒變,只能逞口舌之快。呵,”不想歐陽明月轉身離去,不出幾步駐步又道:“咱們走着瞧。”若缺望着兩人離開很遠,他纔回首對蘇石,道:“蘇兄弟,你怎麼樣?”蘇石舒了一氣,只道:“沒事。只是但願別再碰見他倆。”

    碰着煩心人,一時間也看不出鎮子的門道兒,若缺兩人索性兒回了客棧,蘇石卻把自己關在屋內,一刻不息修煉功法,只是幾門功法毫無突破跡象,靈力也尚難進階,不覺過去了幾時,他一拳捶榻,憤道:“爲什麼這麼慢?爲什麼不能駕馭兩儀刀?難道……這就是凡人?註定沒有天才的稟賦嗎?”

    “蘇石,你在嗎?”蘇石登時擡首,直去拉開門,唐泠見他滿額大漢,不由上前要爲他拭去,可蘇石稍稍一側,延請她入屋,邊問道:“唐姑娘請,不知有什麼事?”唐泠接過茶杯,只是一手把玩並不飲下,直弄得杯內泛起水紋來,才笑道:“今晚鎮子有別樣的夜市,你不去看看嗎?”蘇石嘴角上揚,一飲茶水,放下茶盞淡淡道:“夜市有什麼趣味?倒不如和唐姑娘在此坐談有趣,你說呢唐姑娘?”“你!呵,”唐泠方要發怒,怒得是蘇石竟然是看着正直實則滑頭,卻轉念一想這定又是他故意拿捏她,她隨即笑笑,道:“是的呢。奴家正有此意,少俠可真是善解人意,奴家還有更有趣的事要與少俠聊呢。”說着唐泠往着蘇石旁邊挪座,順勢就要將身子靠上去,這一時可把蘇石難住,他連忙別過身去,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唐泠見了不禁嬉笑出聲,隨後道:“聽說蘇小弟找毒皇是爲了問一件事?”蘇石聽了側目一瞥,隨即出了一氣,淡道:“是那個公子告訴你的?”唐泠見一提此事,蘇石不由神情喪落幾分,也不敢再繼續深究,只道:“讓蘇小弟如此掛懷,可見那位文姑娘是何等惹人喜歡,倒讓奴家有些嫉妒了。只是人死不能再生,還望蘇小弟莫要太過傷心纔是。”

    “宗主,您已經佇立多時,看您一直望着樓下……其實屬下也察覺那個男子可疑,他可能就是我們要……”說到此處只感覺到一股凌厲的氣息,嚇得他立即吞聲。沈舠這才冷哼一聲,甚爲不滿,只道:“你最好忘掉今天的話。”

    “嘿!哪來的黃狗!”見他一手捏住竄躍而出的黃狗,聞人未眉頭一沉,冷道:“小羽,放了它。”聞人羽回頭一笑,愣愣鬆手,只道:“這該死的傢伙差點衝撞到族長和夫人,我不捏死它就算好的了。”一聽這話百里秋容身形顫巍巍咳出聲來,但帶着些許笑意,不過聞人未卻是呵斥,道:“再亂說話,家法伺候。”聞人羽聽罷悻悻轉至身後跟着,百里秋容此時竟似弱柳一般,由聞人未攙扶着進鎮,她淡道:“這一路上,小羽這話,倒甚合我意。”“族長,”聞人羽揮手示意後方幾人,那幾人隨即駐步於後分散開去,他這才道:“據網門消息,近日各方勢力齊聚此地,恐怕都是衝着輪生鏡而來,也不知是何人放出的消息說輪生鏡就在此地。”幾條街都靜悄悄的,唯獨遠處中心地段喧囂,聞人未卻無心於熱鬧,他道:“不管是誰,輪生鏡勢在必得。”

    “師伯請,今晚我們在此歇息吧。”聲聞擡眼一看,只見“有間客棧”四字,手持降魔杵繼續往前,邊道:“好吧。布達拉,此處暗暗有些邪厲之氣,今晚你當多誦幾遍心經纔是,阿彌陀佛。”布達拉跟隨聲聞入了客棧,卻瞧見遠處坐着的歐陽明月,他只仍舊跟着,道:“是,師伯。”

    “歐陽姑娘好。”見布達拉緩緩坐下,歐陽明月淡笑,問道:“和尚,你師伯歇下了?”“沒有,”布達拉緩緩呼吸一下,才道:“某來是爲尋故友蘇石,前日見他與姑娘同行,不知他此刻……”一聽布達拉來找蘇石,皇甫昶早已一氣填鷹,將要發怒之時被歐陽明月按捺住,她道:“不知道,我和他也不熟。”“哦?”布達拉閤眼,一手立於面前,似旁若無人,道:“阿彌陀佛,前日見他與姑娘甚爲親密,纔有此猜測,如此倒是小僧妄斷,罪過罪過。”皇甫昶怒不可遏,當即就要攆走布達拉,歐陽明月立時瞪他一眼,他會意只得憤憤起身走開,歐陽明月笑對布達拉,才道:“不知聲聞大師此次爲何來?”布達拉睜眼看了看歐陽明月,只見她明眸淨頰,一臉真誠相問,他隨即頷首,道:“師伯他雲遊四海多年,以普度衆生爲任,希證得無上果地,救拔衆生於苦難。”歐陽明月推桌起身走開,笑道:“此地又有什麼苦難需要勞煩聲聞大師呢?”布達拉聽罷起身,既然她不知蘇石所在,布達拉便無心多談,隨即回房,一邊道:“姑娘乃修行之人,須知察人體物不可留於外表,正如此地。小僧方纔來時碰着鎮頭黃狗脫繮而去,逃離此地。”一聽這話,歐陽明月莫名一股惱氣上頭,竟像是在何處聽過這話,想想來,可不就是蘇石在今日早些時候用黃狗罵過她麼?她當即恨得牙癢癢,可耐於聲聞在此,不便發怒,心裏卻是想着:“哼!果然是他的朋友,真是氣味相投。”明燭晃晃,似乎也在嘲弄歐陽明月,一膺憤氣無處消解,正好尋到皇甫昶頭上,她怒道:“我說你,以後能別這麼魯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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