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到了牀榻邊。
“哭？你又有什麼好哭的？該哭的是本官纔對，莫柔兒那個賤貨，嫁給本官就是本官的人，她的人是我的，莫家也是我的！她是什麼貨色？她居然要本官這一輩子只娶她一個人？憑什麼！魅姬雖然出身青樓，可對本官一心一意，本官納妾又怎麼樣？她倒是好啊，本官納妾，她就偷漢！岳母，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啊！”
左青天的情緒更加的激動，“就算本官當初在山寨救她的事，是利用了她。但是她都已經嫁給本官了，她還要怎麼樣？她還敢本官看臉色，她一個不守婦道的賤人，憑什麼？就憑莫家權勢滔天嗎？所以本官就要乖乖的戴着這一頂綠帽子？”
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老夫人心口有苦，卻難言。
左青天一開始接近柔兒就是不純粹的。
他既在山寨裏救了柔兒，可爲什麼又散播謠言，說柔兒已經失身於他？
女子未嫁，已經失身。
不嫁給左青天，將來還有誰敢娶她呢？
而左青天爲的，還不是想要娶柔兒，借莫家的權勢爬得更高。
當時那種情況之下，她只恨自己太天真，沒有去查這個虛僞噁心的新科狀元！
她就那麼稀裏糊塗的，在滿城謠言裏，把心肝寶貝的女兒嫁給了他！
只因爲啊，當時的左青天跪在她面前。
他親口發誓，一定會對柔兒負責到底的，並且一生只娶她一人。
老夫人聽到那樣的承諾，自然感動了。
因爲她的夫君，莫老太爺便是如此對她的。
從不納妾，只有她一人。
莫老太爺告訴她，他們那裏的男人，每個人都只會娶一個妻子，所以他也不會納妾。
後來，她的夫君憑藉他們家鄉的一些辦法，開酒樓，錢莊，藥鋪，把莫家商號打了出去！
莫家，就是老太爺一手創建的。
她沒用啊。
夫君英年早逝，她護不住女兒，也護不住孫女。
若她的夫君還在，她們孤兒寡母，怎麼會如此被人愚弄呢？
到底，是她不夠聰明，支撐不住莫家啊！
左青天還在泄憤，冷冷地道：“莫柔兒以爲本官不知道她的孽種是誰的嗎？本官什麼都知道，本官卻要像個縮頭烏龜一樣，畏懼你們莫家的權勢，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後來，本官也算是報仇了。你想知道你的女兒，是怎麼死的嗎？你當真以爲她是病死的嗎？哈……”
左青天面容逐漸猙獰起來。
老夫人心頭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顫抖着揚起手，要去抓左青天的衣袖。
柔兒！
她的柔兒！
左青天倏地後退一步，面無表情地道：“本官看在岳母這麼可憐的份上，就大發慈悲的告訴岳母吧。”
“她不是那麼厭惡本官碰她嗎？本官不碰她，她不嫌髒，本官還嫌髒呢。”
“你知道嗎？在你出去巡視莫家商鋪那一年裏，她被我囚禁了起來。她喜歡男人，本官就送給她男人！一到夜裏啊……就有無數的男人，爬到她的身上。”
“我給她下了很重的合歡藥，一到夜裏，她就成了一條狗！一條被所有男人踐踏糟踐的母狗！她像一條下賤的狗一樣迎上去，一口叫着一個四郎，她的姦夫！”
莫柔兒每叫一聲四郎，他心中的憤怒就會燃燒成熊熊大火。
他恨不得，把那姦夫找出來凌遲！
可他連姦夫是誰都不知道，他不是沒有去查。
他去查了，可什麼都沒查到。
所以，那個姦夫是誰？
他興奮不已，慢慢地落座在老夫人的身邊，用手給老夫人蓋了該被子。
“你知道那些進去她院子裏的男人是誰嗎？都是下賤的三教九流，乞丐，馬伕，還有牢獄裏的死刑犯！”
“本官見她像個母狗一樣找男人求歡，還親自爲她畫了春宮圖呢。等以後，本官找到了那個四郎，本官一定會把賤人的春宮圖送給他！叫他睜大眼睛好好看着，這個女人有多賤！那所謂的四郎，會不會噁心這賤人呢？”
此時此刻，左青天的眼睛裏，都是病態的殘忍。
老夫人已經駭然地說不出話了。
她的臉上，盡是憤怒和驚恐，喉嚨裏發出粗沙的呼吸聲。
啊！
“不過可惜了，岳母。本官今日出來得急，所以沒辦法讓你看一眼你女兒的那騷浪的模樣。不過，你可以到了地底下，去親眼看看她呢。”
老夫人面容鐵青，眼睛紅得要流血，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怪不得，她就說爲什麼柔兒會突然就病重，幾乎是一夜之內就暴斃。
原來，是在這裏！
“在你快要回來的時候，本官把真相告訴她了。那些畫啊，她看得都吐血了。可本官沒想到，她在遭受那樣的凌辱之後，撞牆去死之時，居然還在叫那個姦夫的名字！這讓本官如何不恨？本官恨死她了！”
言到此處，左青天的眼底恨意已經如洪水一般涌出。
是的。
莫柔兒是撞牆而死的。
他最後誆騙老夫人，說莫柔兒不願意入左家的祖墳。
其實哪裏是莫柔兒不願意？
是他，他覺得骯髒的賤人已經不配。
所以，他故意騙老夫人，莫柔兒埋到了很遠的地方。
這些年的恥辱一洗而空，他眼底露出暴虐的神色。
“好了，這些東西你已經知道了，接下來就是岳母該還賬的時候了。”
左青天一甩衣袖，對身後的心腹，道：“把本官准備的好東西，給岳母喂下去，聽本官說了這麼久的故事，她一定渴了！”
心腹拿了一顆藥過來。
左青天繼而道：“慢着，本官親自來喂！”
左青天親自拿着藥，強硬的掰開老夫人的嘴巴，硬生生的塞下去！
“這是助你解脫的好東西，你一死，本官就憑着是你的女婿的身份，和莫少卿爭搶莫家！不過，你還得幫本官一個忙。”
左青天已經冷靜下來了，從懷裏拿出一份契約，用老夫人的手指，在上面按了印！
老夫人瘋狂地掙扎着，眼底赤紅無比。
可不管她如何反抗，那藥丸還是吞了下去。
“啊！”老夫人大叫。
左青天猛地捂住她的嘴巴，眼底狠辣一片。
“岳母，你就好好的享受死亡的滋味吧，本官會在這裏看着你斷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