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香江失渡[港風] >第13章 救贖
    在周圍找了一圈人不見邵逸斐的身影,喬莉徹底慌了神,他若被仇家發現怎麼辦?要是不小心碰到爛仔挑釁怎麼辦?他長的那般靚仔,被那個鹹溼佬上了怎麼辦?

    喬莉越想越慌,總覺得找不到邵逸斐的每一秒他都可能因爲各種原因發生意外,心裏也開始無盡的後悔和自責。

    她摩挲着手裏的胡蝶刀,努力比自己做深呼吸冷靜下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理智,纔不會陷入被情緒支配智商下線的怪圈,她對自己說。

    一個人遇到麻煩事情首先回去什麼地方?若是她,定會去自己熟悉的地方……對,熟悉的地方。

    可他是一個身無分文的人,連巴士都上不了,她不認爲他有能力去他曾經生活的地方。

    既然他出不了九龍寨,除了自己那你裏他還能去哪?對了,她有可能去嘉禾姐那裏,九龍寨除了自己,他只認識嘉禾姐。

    孫嘉禾是九龍寨一傢俬人診所的醫生,曾經也是喬莉的嫂子,他哥哥的girlfriend,哥哥生前兩人十分恩愛,那她也當親妹妹看。

    而且她的致敏藥也是嘉禾姐給她開的,正是因爲這樣,當初她纔敢帶着受傷嚴重的他去那治療,之後複診她也趁夜色偷偷帶着他去那裏。

    想到這喬莉當機立斷,馬上向孫嘉禾的診所跑去,一刻也不敢耽誤,到了診所已經是氣喘吁吁。

    孫嘉禾剛爲一個流鶯做完打胎手術,那流鶯幾乎把男人的祖宗八代罵完,還毫不重樣,尖細的聲音炸的她耳朵生疼。

    見到喬莉面色焦急,嘴脣不停的翕動,可耳朵裏還回蕩着那流鶯尖聲發出的“冚家鏟[1]”。

    搞了半天才明白她是來尋那個差點被砍死的靚仔,一看便知兩人吵了嘴。

    她說那靚仔進了門便從兜裏掏出塊柏德翡麗名錶摔在桌上,問她有沒有地方可以把表檔掉,她就告訴他去城東暗巷找豁牙佬,然後他邊去了。

    喬莉聽完之後臉上發白,“阿姐你可知道那一塊柏德翡麗最便宜的表也要超過70萬元,他一個生面孔去那裏檔表不是去送死嗎?”

    “叼,我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我哪裏曉得一塊破錶值這麼多錢。”孫嘉禾也被驚嚇到。

    “那他走了多久。”喬莉轉身去了雜物間,翻找着頭盔和哥哥當年所用的那把甩棍,一邊找一遍問。

    “剛好一場人流手術的時間,不超過半小時。”說罷轉眼看到喬莉頭戴頭盔,手提甩棍殺氣騰騰的出來,嚇得一個哆嗦。

    “嘉禾姐,哥哥那輛機車接我一用。”

    “你……你小心啊。”

    喬莉應過一聲,跳上那輛黑色的重型機車絕塵而去。

    ……

    邵逸斐多方打聽終於來到暗巷豁牙佬的店面,窄小的店面被煙燻的昏黃,店裏牆上掛一尊關公像,一張破敗不堪的辦公桌上面放一隻魚缸,裏面遊着一條病怏怏的金魚,幾個彈出彈簧棉絮的沙發,就是整個店的全部。

    店面裏幾個着牛仔褲,上身未着衣,紋滿花哨紋身的爛仔正圍着一個跪倒在地的男人i拳打腳踢,“沒錢還借貴利,找死。”

    原來這裏還兼放高利貸,感覺不是很靠譜。

    爛仔們見有人進來紛紛停手看向他,“搞咩?沒有看見我們在工作?”

    他冷聲道,“來典當東西,柏德翡麗可以當嗎?”

    爛仔們皆面面相覷,無人知柏德翡麗是何物。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興奮的聲音,“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邵逸斐回頭,看見一個身材瘦小,面容乾枯,尖嘴猴腮的男人笑得開懷,一顆金牙閃的耀眼,想必這就是豁牙佬了。

    “可以檔多少錢。”邵逸斐單刀直入。

    豁牙佬眼睛滴流一轉,一臉貪婪,“只要是正品,20萬一次付清怎麼樣。”

    “好,那就這個價。”邵逸斐皺了皺眉,這表是爹地送給他的成人禮物,全球限i量,剛發售時一隻價格都超過120萬,罷了,又想到除了這也沒法去正規典當行,也就作罷。

    豁牙佬盯着他,笑得諂媚,“等等,這位客人,你是不是得讓我查驗查驗真假。”

    邵逸斐從裏衣掏出手錶,遞給他,豁牙佬拿着翻看了半天,笑容越來越興奮,終於,他擡頭使了一個眼色。

    爛仔們馬上回憶,瞬間包圍邵逸斐,對着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只聽見豁牙佬陰毒的笑聲,“哪裏來的撲街仔敢找我豁牙要錢,給我往死裏打。”

    邵逸斐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他強忍着傷痛,扯開固定手臂的夾板,揮臂掃下桌上的魚缸,劈啪作響後,一地玻璃上只有那病怏怏的金魚好在垂死掙扎。

    他撿起一片鋒利的玻璃,找準時機,撲向正洋洋自得的豁牙佬,一隻手臂緊緊夾住他細小伶仃的脖頸,勒的他直翻白眼,另一隻手攥着玻璃碎片抵在他脖上的動脈。

    “給我拿錢!”邵逸斐狠狠的瞪着爛仔們。

    “沒聽到他說的嗎,快去啊!”豁牙佬咆哮着。

    等到滿滿一箱鈔票擺在他眼前後,他拖着豁牙佬退到離店面200米的地方,讓爛仔把錢箱擺在他腳下,然後全都退回店面。

    這一切做完,他一把推開豁牙佬,彎腰去提箱子,沒想到豁牙佬從袖管抖出一把匕首,爬起來一臉狠毒地向邵逸斐的背心刺去。

    電光火石之間只聽見轟轟的發動機嗡鳴聲由遠及近,然後一條伸長的甩棍直直向他揮來,下一秒一輛黑色的重型機車停在邵逸斐面前,黑色的頭盔下露出一雙光彩動人的眼睛。

    她向他甩來一個頭盔,他立馬會意,戴上頭盔拎起那箱錢跳上車,另一隻手牢牢摟緊她纖細的腰,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成呵,像兩個搶劫慣犯,默契十足。

    接着機車發動,眨眼便不見蹤影。

    ……

    喬莉的母親這幾天被人包了,幾日不見蹤影,兩人進了門,都鬆了口氣。

    “我這裏有20萬,現在,你可以遵守你說過的話了嗎?”他忍住痛,壞笑着看向她,嘴角鼻樑上的淤青和血跡讓他莫名生出一種痞痞的邪氣。

    “你這個瘋子!你知不知我擔心你擔心的要死!”她紅着眼眶看着他。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擔心。”他小心的把她攬入懷中,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的眼角,將那顆未來及綻放的淚珠帶走。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今天不該那麼說你,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害你,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媽咪說的對,我就是個喪門星。”她瑟縮在他懷裏,發出小心的嗚咽。

    “聽着,我從沒有怪過你,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因爲我鍾……”

    突然一陣急促的拍門聲打斷了他的話,外面的人見沒人應,更加放肆,拍門改爲踢門,瘋狂的架勢似乎讓整頓樓都在顫抖。

    喬莉臉上一變,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她從他懷中脫身,把他搡進她的房間,然後突然用哀求的目光望向他,“無論待會你聽到什麼都不要出來,不對,你要捂緊耳朵,什麼都不要聽,求你了。”

    說罷她轉身而去,剛打開大門,迎面便是一個狠狠的耳光,扇得她偏過了臉。

    緊接着一雙抹着紅豔丹蔻的枯瘦似鬼爪的手扯住她的長髮,狠狠將她向牆上撞去,嘴裏是世界上最惡毒的毒咒,

    “你個賠錢貨,冚家鏟,誰給你的膽子惹肥佬,還有臉呆在這,真倒黴沒叫他手下爛仔抓到奸死你,倒害的我白捱了巴掌還要伺候他,那肉山差點沒把我壓死,都是你個喪門星害的。”

    喬莉被她撕扯着轉過身去,對上那未關緊的門縫,她絕望的看着門,顫顫的向他擺手。

    是了,這些擺託不掉的從不會允許自己端莊的站在他面前,它們迫不及待的把她弄得一si不掛,狼狽不堪,把散發惡臭的腐爛玫瑰扔給他看。

    那人打累了,斟了一杯茶,fu摸着胸口喝下,狠狠瞪了她一眼,發泄完不滿,自然又回去找她那個短期的姘頭。

    他默默從房間出來,慢慢抱起她,緩緩放到那張小牀上,又輕輕吻了吻她淤青的額角,拿起藥箱放在牀上,半跪在地上爲她上藥,手下輕柔而仔細,眼神專注,像在修補一件傳世的珍貴藝術品。

    她亦斂着眸替他上藥。

    待傷口處理好,他們在沉默中遙望,最後是他霸道的攬過她,緊緊摟在懷中,安撫似的輕拍着她的背脊,他仔細的吻淨她的淚,她在他懷中安靜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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