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香江失渡[港風] >第51章 刺殺
    明明說好三年,可三年之後又是三年,等你快潛伏成大佬,還要硬頭皮撐下去,每天睡覺都不敢說夢話,怕嘴裏跑出什麼詞,睜眼黑洞洞的槍口頂在腦門,所以各位未來的阿sir,做警察謹慎去當臥底……

    警校□□扶了扶帽沿,同階梯教室裏神采奕奕的少年們開玩笑,趙奕飛突然想起那時的他也是坐在下面的其中之一,只覺得僞裝潛伏好睏難。

    卻沒有體會到一個臥底在社團最難的並不是隱藏身份,而是爲了目的眼睜睜看着一些事發生卻只能隱忍,努力把自己也變成見不得光地下一員,冷眼旁觀一些事的發生,無可避免心靈日日遭受自我質問折磨,長此以往,分不清自己是警還是匪,好在他們還能一遍遍堅定信仰纔不至於迷失自我。

    更可悲的是他,行屍走肉般活着,警與匪兩面都不沾,不人不鬼不知道以什麼立場活下去……

    這時的周宏山猶如撒旦對他展開逼誘,他仍然忘不了那天周宏山對他的懲戒。

    那日一直對他設防的周宏山卻罕見的帶他去和社團幾位高層談事,中途卻突然拿槍頂着他的腦袋逼着他來到那個叔公房間門口,聽在那畜牲一遍遍凌虐那個他救下的女孩,欣賞着他的怨毒仇恨,痛苦崩潰。

    然後又在他耳邊惡狠狠的說,“是你,都是你,多可愛的女仔,她本來可以走的輕鬆體面,是你讓她活下來,天天忍受這些生不如死的折磨,知道嗎……”

    說完又語重心長教誨,一點點麻痹摧毀的防線,

    “阿飛,你還不明白嗎,無論是□□還是白道,只有上位者才能制定規則,掌握別人的生死,你當初讓你老豆做線人假意合作,卻被吳達華反應過來滅了門,你難道認爲一切都是因爲hei道做的惡”

    “如果不是你動了那些警署內部甚至還要上層的人的利益,那些計劃會輕易被吳達華知悉嗎記住,hei道和白道不是對立,而是白道的伴生品。”

    “手無寸力者盲目追求正義是最愚蠢的,你自己都被牢牢掌握在別人手裏,還想拯救別人,潮汕佬的細女可是爲了報答你生動的爲你上了一課,你怎麼還不明白。”

    “你好好想想如果等你掌了權,自然有構建新的秩序,審判他們的權力,都是爲了一樣的善惡有報的結果,何必拘泥於過程。”

    那天周宏山陰惻惻的笑和女孩的悽烈地慘叫聲成爲他深深烙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夢魘。

    他終於承認了那個改變不了的事實,他已經身陷這個泥潭無法逃離了,不遵守這裏的規則,他只能變成滋養黑暗的肥料。

    善惡有報的結果,何必拘泥於過程……

    他冷漠的將行動和思想彷彿割裂開來,可在他獨自一人時,總會想起那個人對他嚴厲的聵問:正義分明是明確的!它怎麼會任你扭曲它是永遠不會以任何形式屈從的。

    ……

    兩人各懷心事等待行動的訊號,時間的流逝似溫水慢沸,一點點加熱暗流使之不斷洶涌,表面卻未掀起一絲波瀾。

    隔壁窗戶吱呀作響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裏,那樣明顯。

    守在門外的幾個爛仔還在暗裏討論做注,賭陳威今天不用壯i陽藥,交代在那個索女身上的時間超不超得過5分鐘,卻不知就在陳威色心大動的下一秒,卻是交代在兩個男人手裏,甚至全過程總共不超過一秒。

    陳威年過半百,年輕時不安分在對岸做個漁民,慾望被隔着海也擋不住的,港島五光十色的腐朽氣息無限放大,出手打死幾個同鄉找終於湊夠人頭費交給蛇頭。

    男男女女人擠人壓臭烘烘的船艙底,骯髒混亂,沙甸魚般擠在腥臭肆意的腐爛罐頭裏,狂風暴雨漆黑夜色中,小兵槍火刺破黑暗,卻只是短短一瞬,最終燦舟還是飄搖過港。

    來港自然不可能本分搵錢,當時港島社團獨屬背靠五億探長的利羣最爲當紅,可他卻風風火火入了被壓在後面的合勝,先試過在石硤尾開字花檔(賭檔)起家,後又開魚蛋檔馬欄,拐他同源的大陸燦妹瘋狂壓榨價值,靠皮肉生意賺的盆滿鉢滿,逐漸在合勝立穩,總探長失勢,利羣乘勢發展壯大,陳威的身份也隨之水漲船高爲叔公一輩。

    自此成爲合勝的威爺,一時風光無限,他爲自己搏出的命數沾沾自喜不已,還曾請大師算過,卻被告誡,色是刮骨鋼刀,財是下山猛虎……

    可笑,他陳威前半生靠色,後半生爲求財,公然和興義安搶四仔生意什麼時候怕過。

    陳威喝過眼前水靈靈的按i摩妹遞上來的虎鞭酒,殭屍般乾癟的臉逐漸變得容光煥發,紅光滿面,大腦過度興奮,往事樁樁浮現,愈發驕橫得意起來。

    什麼色是刮骨鋼刀,財是下山猛虎,死蠢!他只知無色路斷人稀,無財世路難行,得意猖狂一時盡覽無餘

    卻不知自己迴光返照似的生氣全靠手下爲討他歡心偷偷下在酒裏的藥,而些猛藥是以透支他的生命來發效……

    他故意放緩步子慢慢逼近,享受女孩臉上恐懼帶來的刺i激着獸i欲,他看着女孩兒退到窗邊,突然猛地一下打開窗,還以爲她要跳窗逃走,難得遇上個烈性,說不定還是雛兒,想到這兒,愈發興奮……

    然而下一秒卻未來及反應發生了什麼,從窗戶向裏已經閃進一個人影,接着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對準他,他還未來及開口,扳機卻早已扣響。

    裝了□□的□□,送上死亡時是靜謐的。

    子彈發射瞬間是飛速的,足夠一秒貫穿他的心臟,可又是緩慢的,緩慢到他足矣想起那讖語,沒有悔恨過去爲慾望殺人如麻,只有無盡得怨憤。

    色是刮骨鋼刀,財是下山猛虎!出來混,不爲財色生,便是被其他爲財色而生的狠狠踩死在腳下,他不服。

    許是那顆子彈稍微偏離了他的心臟一釐米,他居然沒有立刻倒地,血腥已經堵嚴他的喉嚨,他發不出聲,卻眼神兇狠地重重推翻放在一旁堆滿精油瓶瓶罐罐的推車

    玻璃碎裂的巨大聲響情況炸起,在安靜的環境內似驚雷炸起,這時又一顆子彈直直穿過他的眉心,□□重重砸在地上的聲音更加驚心動魄,合成命運交響曲,終於喚醒門外一班爛仔闖入……

    進門是才聞到劣質精油與濃重血腥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的味道,一個矯捷的身影在,衆人眼裏只閃現一秒,便飛出窗不見。

    陳威的頭馬細超隱藏住眼中的興奮,踩過滿地鮮血,未再看陳威屍體一眼,直至奔向窗邊,看見帶着按i摩妹狂奔的兩個身影,

    “把藏在廟街的所有的弟兄們都叫出來,宰了那兩個撲街爲大佬報仇!”

    殺了那兩個撲街,這大佬的位置名正言順就是屬於他的了,細超露出陰戾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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