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聲回憶了下手勢和位置，磕絆地彈完一遍。她扒着曲譜，把錯的地方仔細記上幾遍，開始彈第二遍，錯得少了，但還是彈不出那種古風古韻。
她放下琵琶，使勁晃動着十指，重新抱回琵琶，開始彈第三遍。這次沒有錯音，完整地彈下一遍。她沒有停，順着曲尾從頭彈，很快，她原本苦悶的神情被歡愉代替，眉目間都揚着自信的光。
最後一個音落下，她長長地舒口氣，好久沒彈得這麼暢快了。
“怎麼樣，找回狀態了？”見她彈得忘乎所以，好似學會飛的雛鷹，勇猛地直闖天空，周棠青就知道她彈得不錯。
“嗯，找回來了！我可以幫他們！”今天他們開了太多後門給她們，能幫上忙，芒聲自然願意。
“那和主辦說一下，帶你去換衣服化妝。”
“好。”
工作人員給芒聲換上一身翠綠色的漢服。主辦很用心，連打底的內衫都準備了。青色的吊帶小衫，正面用刺繡手法繪着一串樹葉，裙子是艾草綠色漸變百迭羣，膝蓋往下同樣繡着枝葉。
這款漢服是改良的，有兩層長至膝蓋的襯裙，裏面一層是淺青色，外面一層是白紗布料，白色將青色透出來，看起來雅緻極了。
她穿着這一身出來時，餘溫被她驚豔住，繞着她轉圈，換着花樣誇，“芒果，之前一直讓你陪我拍漢服藝術照，你不拍，看看，多暴殄天物，你穿起來多好看呀！”
芒聲嗔她一句，“別亂用成語。”
“真的很好看。”
芒聲自下而上瞧了瞧，也覺得這身衣服好看，喜歡得緊。她悄悄和餘溫說：“等會表演完，我問問主辦能不能把這身賣給我。”
話
音剛落，周棠青就過來了。見她這身裝扮，眼底也透着幾抹驚豔，但他將心思藏好，只禮貌地贊聲好看。
被一個認識不久的男人誇，芒聲露出幾分羞赧，拂了拂衣袖，掩飾尷尬。
不多時，工作人員把芒聲叫走，讓她先去和其他樂器彈奏者合一下曲，再排一下位。芒聲跟着她走，怕踩到裙襬，她右手微微提着裙子。
芒聲離開後，周棠青對餘溫說：“我帶你去舞臺吧，游魚留了三個位置在那。”
周棠青走快一步給她引路。
餘溫盯着他的後背看了一會，突然躥一步上去，她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和游魚他們認識很久了嗎？”
周棠青往外跨一步，給她留足位置，“嗯，七八年了。”
“他們好像都是因爲配音才認識的，你也是配音圈的嗎？”
周棠青沒有否認：“是。”
餘溫一副我猜對了的表情，“難怪我覺得你的聲音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周棠青低頭一笑，沒說話。和餘溫說話時，他刻意壓了壓聲線，和平常配音有細微差別，一時半會雖聽不出來，聽久了也能認出來。
“你配過什麼戲啊？我來猜猜。”
“《探索海洋的奧祕》。”
這是他前段時間配的一部紀錄片，才進入後期，半年後纔會開播。
餘
溫涉獵範圍沒有那麼廣，且網配圈去配紀錄片的也少，她猜不出，但她偷偷錄下一小段他說話的聲音，多聽幾遍總能認出來。
周棠青帶她到了前排位置，把上面幾塊牌子收走，“你先在這坐，等芒聲表演完了，我再帶她過來。”
“好，你去忙吧，謝謝了！”
周棠青原路返回。
時間尚早，觀衆席只坐了一半。周圍沒個說話的人，餘溫覺得無聊，索性拿出手機，戴上一邊耳機聽劇。
聽了一會，身後兩個女孩談話聲略大，餘溫一心兩用，聽了一些。
她們在討論今天這場“盛事”。
“沒想到有生之年，配音圈三巨頭能齊聚一場活動！”
“是啊，這場真的來值了，還有晚場，我看了表演內容，有現場配音，還有樂隊呢。”
“就是可惜了，我空聽男神沒來，不然就圓滿了。”
“要請空聽大大出山，我看難。”
餘溫自聽到空聽兩個字時，眉頭就開始蹙起。
“空聽，空聽。”她呢喃幾聲，突然急匆匆從包裏掏出手機，打開空聽配的劇，再打開剛剛錄下的周棠青的聲音，聽完兩段，她眼底滿是不可思議。
周棠青和空聽的聲線，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