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青抽兩張紙巾給她,往兩邊看一眼,他們旁邊的人都在說話,沒看向他們這。他挪過椅子,朝她坐近一點,措好辭,解釋道:“不是故意不說,我是空聽這件事。”
他一本正經地和她解釋,倒叫芒聲更心虛了,“不是,我沒有在意這個。這是你的隱私,沒必要告訴我。”
“我原本以爲你會認出來,後來知道”他稍頓片刻,去瞧她的臉色,見她神色無異,才接着說:“你朋友一開始也沒認出來,我覺得直接承認有點奇怪,就沒說。”
芒聲急得擺手,“不、不是,我真的不在意你說沒說,我只是”
“只是什麼?”
芒聲糾結着,可他都解釋到這份上了,她再躲着避着,未免有些矯情,索性直接說:“你把我早上在場外說的那些話,忘了行不行?”
周棠青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什麼話?”
芒聲支支吾吾的:“就、就有點,冒犯你的話。”
周棠青想了好一會,記起來些什麼,和她確認,“你是說”
芒聲匆忙攔住,兩頰泛着紅,“忘記就好忘記就好。”
“好。”周棠青垂眸,低聲笑了。
不多時,服務員端來小龍蝦和酒水,芒聲拿了瓶可樂,捂在不見退熱的臉頰上。
周棠青另開了瓶可樂,放在她手邊,“要不要把空調開低一點?”
“不用,我不熱。”
“那喫吧,趁熱。”
“好。”
她拿掉可樂,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起面前的小龍蝦開始剝。
一旁的餘溫和忽止已經拼起酒來,餘溫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喝了幾個來回,加上游魚和百川河一直在起鬨,這會全然放開了。
芒聲怕她空腹喝酒不舒服,一個勁給她剝小龍蝦,把她的碗裝得半滿,自己碗裏卻空空的。
剝完面前一盆,芒聲不好意思去拖另一盆,摘下手套想去再叫一些,周棠青先她一步把另一盆移過來。
“先喫,我讓服務員再上。”
“謝謝。”
芒聲戴上新的手套,繼續剝,還是往餘溫碗裏放。
剛放下一隻,旁邊伸來一隻手,把一隻半指節大的小龍蝦放進她碗裏。
芒聲看向手的主人,他若無其事的,拿了新的開始剝,“你喫吧,我剝得快。”
芒聲還是那個想法,他那麼貴的聲音,怎麼可以幫她剝小龍蝦。
“不用,你自己喫,我會自己剝的。”
“你看游魚碗裏。”
芒聲傾身看去,一碗剝好的蝦,每一隻放的角度都一樣,“你給他剝的?”
周棠青點頭,把新剝好的放進她碗裏,“嗯,他們拉我來喫小龍蝦,爲的就是這個。”
“所以我倆算是,剝蝦工具人?”
耳邊是他們喝酒玩笑的聲音,周棠青無奈地笑,“是。”
爲這一共同點,芒聲不自覺打消一點和他的距離,之後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芒聲問:“要給他們叫點粥什麼的嗎?”
幾個人已經喝嗨了,在場沒喝酒的只有她和周棠青。
芒聲側過頭去,聽他們在聊什麼,游魚說起他們之前直播連麥的糗事,餘溫作爲他們的忠實粉絲,把他們的底都摸得清清的,說什麼她都知道,四個人時不時笑作一團。
他們的直播,芒聲跟得少,一些事是從其他粉絲那聽來的,她關注空聽比較多,但空聽出道至今開的直播,屈指可數。
正回憶着他的幾場直播,人回來了。
周棠青見她不知想什麼入了神,輕輕打了個響指,“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芒聲嘴比腦快,“在想空聽的直播怎麼那麼少。”
話音落下,她手忙腳亂地捂住嘴,一臉悔恨表情,好不容易消除的一點距離感硬生生被她拉回來,她悔得差點把舌頭咬斷。
周棠青重新戴上手套,把剩下的小龍蝦剝了,回答她的問題:“三次元太忙了,偶爾閒着也是去配音,所以就沒怎麼開。而且我不太會弄這些,也懶,就一直沒開。”
芒聲附和地點頭,“對,對,工作重要,工作重要。”
周棠青微側過臉去,狀似無意地瞥她,他發現她一個小癖好,一緊張就喜歡把話說兩遍。他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幾個人酒足飯飽後,攤在椅子上休息。
游魚眯眼小憩半晌,醒過來伸着懶腰,忽然說:“我們加個羣吧,面對面加。”
“我們?”芒聲沒弄懂我們裏面包含着誰。
“對。”他數了一圈下來,“六個人,開一個。”
餘溫雖然喝了不少,但她酒量不錯,尚清醒着,聽到游魚說要私下加羣,心下也是一喜,隨即反應過來,婉拒道:“還是不加了,離作品近一點,離你們的生活遠一點。”
忽止贊她覺悟高,但話鋒一轉,說他們喫過飯喝過酒,算半個朋友了,加個私人聯繫方式,並無大礙。
餘溫和芒聲對視一眼,皆有些猶豫。她們都是成年人,雖然平日叫囂着能離喜歡的男神近一點,但理智尚在,知道有些底線,還是不逾越的好。
百川河給周棠青投去愛莫能助的眼神,得來他一個情緒不明的冷睇。他收起玩笑,把自己一早想好的理由說出來:“先前芒聲不是幫我們拍了照,也得發給我們吧。知道你們都是有分寸的人,但是認識了就是緣分,和這頓小龍蝦一樣,就不要再有什麼顧慮了。”
芒聲在後臺給餘溫拍照時,也順帶幫他們拍了些單人的。他們說等後期修好發給他們當返場圖。
游魚:“就是。我設個數字哈,0754,行,加進來。”
見他們毫不在意,芒聲和餘溫也收起顧慮,加了羣,改好備註。
游魚把羣聊名改爲“小龍蝦局,約嗎”。
忽止斥他名字起得庸俗,但也沒想到什麼好名。
剩下的菜喫完,周棠青先去結賬,再回來把喝得有些多的忽止扶上。
忽止被扶着走在前頭,還不忘回過頭和餘溫說:“酒量真好,下次活動再約!”
餘溫也喝了不少,但她酒精不上臉,看着像沒事人一樣,口齒清晰地迴應他的邀請:“好啊,下場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