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聲和餘溫一上車，和兩人打個招呼，把帶來的早餐遞給他們後，就靠着相繼睡過去。昨晚兩人聊了一晚上，凌晨兩三點才睡，上車沒多久就困得不行。
忽止一個三明治還沒喫完，就從後視鏡看見兩人的睡相，他搖搖頭，小聲道：“這倆昨天做賊去了？”
周棠青注意着路況，餘光瞥向後視鏡，目光落在芒聲身上。她睡着了也坐得直，稍稍往餘溫那邊傾，讓她靠着肩。她的臉微微貼在餘溫腦袋上，頭髮垂落些許，半掩住她一邊臉，露出一點淡紅的嘴脣。
他看着看着，不自覺笑起。
忽止撞撞他的手肘，“看着點路，車上四個人呢。”
周棠青斜他一眼，收回視線，專心開車。
路程開出一半，太陽透過車窗照進來，落在後座兩人身上。周棠青擡手調了調遮陽板，擋着一點擾人的光線。
開進往農家樂方向的小路，途中有些顛簸，芒聲被顛醒，揉着眼睛起來，肩膀和後背有些酸，她動了動，聽到餘溫的嘟囔，連忙移回去，讓她靠着。
她坐了片刻，清醒一些了，才撩起頭髮，去看前面的人，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昨晚太晚睡了。”
喉間不舒服，她說完咳了咳。
周棠青透過後視鏡看她，脣角微彎，“沒事，睡好了精神些，待會才能玩。對了，後面有水，喝點潤潤嗓。”
“好。”
芒聲小心擡起餘溫的腦袋，擱在腿上，手往後伸摸到一瓶水，熟悉的觸感。她擰開瓶蓋，喝了三分之一，說：“你第一次給我喝這水，我就覺得好喝。”
“喜歡？”
“嗯，和平常喝的礦泉水不一樣。給我個鏈接？”
“好，過後發你。”
往前再開一陣，見到農家樂的牌匾，周棠青停好車，叫醒在半路睡過去的忽止。芒聲則在後座叫餘溫。
兩個迷迷糊糊的人被拉下車，見到彼此都是一副頭髮亂糟糟，眼睛睜不開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來。
手剛放上小行李箱的把手，周棠青走過，按住箱子，“我來。”
芒聲後退兩步，給他騰出地方。
來之前，芒聲在手機上訂了房，兩間大房。她和周棠青去前臺辦理入住，身後兩個人已經清醒過來，觀賞起附近的風景。
拿了房卡，朝兩人嚷一聲進去。
這家民宿有兩層，大房在第二層，兩間房相隔，他們把東西拎上去，下樓，商量接下來的去處。
芒聲從老闆那拿了本宣傳小冊子，粗略翻看一遍，告訴他們，附近有一塊小瀑布和河流，可以先去那看看。
三人無異議，按着冊子上的路線尋找瀑布。
周棠青和忽止一人拿了只長木棍走在前面，一面走一面挑開路上的碎石和殘枝。
彎過兩條山道，聽到淅淅瀝瀝的水聲，周棠青回頭和她們說，“應該快到了，你們跟上。”
兩人緊跟着他們。
幾分鐘後，在一棵老樹後面，看到冊子上印的小瀑布。
瀑布不高，也不是那種一瀉千里的形狀，順着山形和橫亙在中間高高低低的大石頭爲間隔，順着這些間隔下流，流速也不快，最後匯聚到下面的河中。
河水清澈，能望見底下的四處遊竄的魚，還有鋪在四面八方的石頭。水也不深，大概在膝蓋下方。
芒聲看宣傳冊上說，這河是安全的，遊客可以下去玩。
餘溫一聽便來勁了，脫了鞋就準備下去。
芒聲在一旁扶她，“小心點，注意腳下石頭滑不滑。”
餘溫扶着她，在水下站穩，“可以，不滑，芒果快下來，這水好舒服。”
芒聲上次來，姨媽在身，沒敢下去，這回重來，也有下去蹚水的興致。但餘溫在水下，扶着她不好受力。
正想着扶哪裏下去，旁邊伸來一隻手，手臂壯實有力，皮膚在陽光照射下顯白，隱隱透出底下的青色血管。
周棠青把手舉在她身前，“我扶着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