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霄煜靜靜的看了知府幾眼,然後緩緩彎下膝蓋。
望着這一幕,知府激動的眼睛瞠圓,興奮的連呼吸都加重了一些。
“住手!”在莫霄煜即將跪下的那一刻,蘇望山實在是忍不住了,站出來大聲喝止。
同時亮出皇帝給的尚方寶劍。
“我纔是巡撫,這是陛下親賜的尚方寶劍,上可斬昏君,下可斬奸臣!”
這忽然的發聲,讓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蘇望山。
大概誰都沒有想到,居然他纔是真的巡撫!
“見到尚方寶劍,猶如見到聖上,莒州知府,你好大的膽子!還不跪下!”
蘇望山正氣凌人的看着莒州知府,大聲的呵斥。
林菲粵只覺得滿頭黑線,這莒州知府若是怕尚方寶劍的話,也就不會在這裏埋伏巡撫了。
她這個兒子,真不知道是智商問題,還是太過正直。
果然,莒州知府愣了會神後,笑着朝着蘇望山緩緩走近。
“我說了,在這莒州地界,你就算真的是巡撫,只要我說不是,那你就不是!”
“還尚方寶劍呢,本官說它就是一把砍柴刀,也沒人敢反駁!”
而這時,有人羣走動的聲音響起,莒州知府臉上掛着得意的笑。
“我的人馬回來了,你們,就乖乖等死吧!”
然而,不等他的笑完,一羣列隊整齊的士兵,舉着長槍,對準了他。
他嚇得立在原地不敢動彈,臉上帶着滿臉的不可置信。
尤其是當士兵中一個騎馬之人走出來時,他臉上露出了一抹死灰之色。
他知道大勢已去!
忽然,他眼眸閃過狠辣!
既然,他不能活,別人也休想好過!
“殺了她!”莒州知府惡狠狠的衝着黑衣人發號施令。
黑衣人手腕一動,正準備往林菲粵的脖子上抹一刀。
結果卻發現,手腕根本動不了。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的身後,緊緊貼着一個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莫五。
他用力扭過黑衣人持刀的手腕。
‘咔嚓’,隨着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
黑衣人的手腕便猶如一根麪條一般,軟趴趴的掛在黑衣人的手臂上。
刀自然也應聲摔在了地上,整個人也直接被莫五給按在了地上。
林菲粵藉機跑開了,她急忙跑到莫霄煜的身邊。
“啊啊啊!”
林菲粵焦急的想說什麼,卻忘了自己被點了啞穴,只能發出啊啊的不明之聲。
莫霄煜刷刷兩下,就給她解了穴。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兩人異口同聲道。
隨即,兩人又相視而笑。
相擁在了當場,林菲粵輕輕責備的捶打了幾下莫霄煜。
“你怎麼能把保命的劍給說扔就扔了呢!”
“還聽他的話,給他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知不知道!”
莒州知府瞪大了眼睛,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
不過一個粗俗的婦人,身邊居然有這等高手做暗衛!
比眼睛大,誰不會啊!
“將軍!末將來遲,還望將軍責罰!”
就在此時,剛纔騎馬在士兵中的中將,見到莫霄煜後,慌忙下馬,跪在莫霄煜的身前。
聽到將軍二字時,莒州知府再也沒有時間去搭理林菲粵,而是愣愣的看着莫霄煜。
林菲粵擋在莫霄煜跟前,卻也絲毫沒有作用。
“你居然是一位將軍?”莒州知府滿眼的不可置信。
他一直自認爲眼光毒辣,能輕鬆識人,卻不想在莫霄煜身上栽了兩次。
然而,誰也沒有理會他。
“來的不遲,來的剛剛好。”莫霄煜由衷的對中將說。
中將得到了誇獎,一臉喜色。
“哈哈哈哈,我的眼光果然沒錯,只可惜時運不濟,若是早一些你我相遇的話……!”
忽然,被士兵押解的莒州知府大笑起來,衝着莫霄煜的方向,笑的詭異。
林菲粵聽的很不舒服,恨不得上前去塞一塊臭抹布。
好在,押解他的士兵,也受不了他這瘋癲的模樣,直接給了他一個手刀,讓他暈了過去。
沒了莒州知府的阻攔,安置好了林菲粵等人後,莫霄煜這才與中將一起去里仁村查看。
到達那裏,就算是一直在戰場,見慣了生死的士兵們。
都紛紛露出了悲傷憤怒的神色!
原來,村裏的所有人,都是被活活餓死的!
一個個,在死前,甚至還掙扎過,可最後,還是就這樣死去了。
他們所有人的眼中,就算死去,都還透露着對生的渴望,一個個都瞠圓了雙眼,望着不遠處。
中將憤怒的看着這人間煉獄。
“將軍,讓我去殺了那廝!”
士兵們一聽紛紛請命:“將軍,讓我去,讓我去!”
莫霄煜強忍着內心的憤怒,他們這些將士,在邊疆灑熱血拋頭顱,爲的,不就是國內的百姓,可以安居樂業嗎,可現在呢?
州府外的村民,餓殍遍野,城內卻歌舞昇平。
真是應了那句:朱門狗肉臭,路有凍死骨。
而他們現在眼前的一切,甚至比這,還要嚴重。
“去把莒州知府給本將軍壓來!”莫霄煜聲音沉沉的對身旁的人說。
有士兵,立馬轉頭,上馬去追與林菲粵他們一道被押解離開的莒州知府。
這邊,林菲粵一行人還沒到莒州城,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馬蹄聲。
士兵衝着蘇望山稟報了莫霄煜的命令後,蘇望山微微蹙眉。
林菲粵見狀道:“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蘇望山猶豫的看了一眼趙雨嵐,他不放心趙雨嵐。
林菲粵見狀剛想說讓人送趙雨嵐回去,哪隻趙雨嵐緊緊抓着蘇望山的手。
“夫君,我,我也與你們一起去。”
蘇望山:“可是你的身體……”
趙雨嵐滿眼堅定道:“我可以的,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看到屍體居然暈了過去,婆婆年紀那麼大了,都還如此鎮定。
她就有些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