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身穿白衣喪服的人,跟一羣衣裳滿是補丁的村民,還有一身勁裝的士兵,全部混在了一起。

    莫霄煜見狀怒氣值飆升,李副將在一旁喊了老半天,都沒有用。

    這些人都已經打的紅了眼,哪裏還能聽的進旁人的話。

    莫霄煜上前捂住林菲粵的耳朵,李副將見狀,手剛舉起來,準備防備,就聽到莫霄煜一聲獅子吼,然後就什麼也聽不到了,耳朵裏全是嗡嗡聲。

    而那些打鬥的人,耳朵裏忽然一陣耳鳴,外加刺痛,一個個這才老實

    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好一會緩過勁來的李副將,衝着在場的那些士兵罵道:“好傢伙,一個個的,讓你們來勸架的,結果還加入戰局了!”

    士兵們一個個低着頭很是委屈,膽子比較大的一個老兵,很是不服氣道:“是他們先動手的!”

    李副將上去就是給了對方一記暴慄:“怎麼!我先動手了,你也想跟我還手不成!”

    士兵低着頭,不吭聲,憋着嘴,顯然,他很想還手。

    “你們是莫家軍!不是一般的百姓,怎麼能跟百姓動手呢!”

    訓斥完了士兵後,李副將揮了揮手,準備讓士兵們歸隊。

    而這時身穿喪服的隊伍中,有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站了出來。

    “將軍,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你們的士兵打了人,這就想走?”

    那壯漢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看樣子這種事情沒少幹。

    李副將臉色難看,本來就是因爲這些覺得人是死在溫泉小鎮上的,說什麼都要村裏的百姓賠錢,才願意走。

    不然,就在那搞破壞,村民們一開始不與他們計較,沒成想這羣人變本加厲。

    居然把一個正在梯子上做工的木匠的梯子給狠狠踹翻。

    而梯子上的木匠可想而知受了多重的傷,然而這羣人卻厚顏無恥道:“我們不過是不小心碰了下梯子,然後梯子倒了,頂多陪個梯子錢。”

    村裏人哪裏能忍得住這口氣,便與他們發生了口角,然後就鬧到了這裏。

    隨後,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就變成了三方混戰。

    李副將很是頭疼的看着這羣身着喪服的人,按理說,這有人故去,該是傷心難過的,可這羣人,每一個人臉上有傷心的神色。

    倒是一個個像是聞到了肉腥味的狼,眼光裏全是貪婪的神色。

    “那,你們想怎麼樣呢?”林菲粵緩緩的開口問道。

    見其他人都不說話,居然讓一個女人來開口。

    那些人臉上便是一笑:看來果真如他們收到的消息那般,這裏的將軍被一個女人迷了心智,什麼都聽一個女人的話。

    女流之輩,能有什麼用,嚇唬一下,還不是老老實實的,把銀錢奉上。

    壯漢輕蔑的看向林菲粵道:“我們想怎麼樣?你能做主?”

    林菲粵挑了挑眉:“你說說看,或許我能呢?”

    壯漢很開心:“怎麼說他們都傷了我們好些個兄弟,就這樣走,不合適吧?醫藥費誤工費,總該是要算算的吧?”

    林菲粵微微驚訝:“你們還知道醫藥費誤工費?”

    這麼現代的詞語,居然從幾個古人口中聽到。

    壯漢一聽,很是不悅道:“怎麼!覺得我們是不識字的,好欺負?”

    林菲粵忙擺手道:“不不不,我是覺得你們說的挺對的。”

    “不過嘛!這醫藥費誤工費可不能只算你們單方面的,好歹我們的士兵,都是爲大越保家衛國的,怎麼能讓他們寒了心,你們要勸醫藥費誤工費,那我們這邊自然也是要算的。”

    林菲粵一番話的很是隨意,就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

    卻把對面那壯漢給氣的差點昇天,他怒視着林菲粵道:“你他孃的是在這耍老子?”

    林菲粵柳眉一豎,上前就是一巴掌扇在了那壯漢的臉上:“你他孃的,跟誰在這稱老子呢!”

    任誰都沒想到看着文文弱弱的一個女子,居然敢衝上前去打一個比她高大的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個壯漢。

    愣是等林菲粵收回了手,他纔回過神來,惱羞成怒的看向林菲粵:“他孃的,我今天非得......”

    舉起手來就要打林菲粵,卻不想一腳被人給踹飛老遠。

    而踹他的人是誰,誰也沒看清,只看到一抹銀光閃過。

    而在場身穿銀色鎧甲的,就只有莫霄煜一人。

    頓時,那些穿喪服的,一個個很是害怕的看着莫霄煜。

    但害怕歸害怕,還是有人戰巍巍的伸手指着莫霄煜道:“你你,是要當衆行兇殺人不成?”

    莫霄煜冷哼一聲,一雙劍眉如飛,漆黑如墨的眼眸滿含殺氣道:“大越律法,敢當街對一品大員及其家眷實施暴力者,可當街擊殺!”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住了,他們只知道來了個將軍,卻不知道來的是幾品的。

    這一品大員,就算是家眷,那也都是誥命,絲毫不敬,那可都是要挨板子的,現在,他們竟然還,還動手打了……

    想到這,剛剛說話那人,忽然回過神來道:“我們分明什麼都沒有做!”

    是啊,他們不是還沒有打嘛!

    這麼一想後,腰桿頓時直了些,莫霄煜嗤笑一聲:“怎麼?還要等着你們真的動手了,纔算實施了暴力嗎?那大越一品以上的官員,不得死絕了?”

    被這麼一說,再加上對莫霄煜身份的認知,讓這些剛剛還氣勢洶洶的人,一下子就沒了聲息,都不敢吭聲了。

    把人給震懾住了以後,莫霄煜轉頭,柔情似水的看着林菲粵道:“夫人,你繼續。”

    林菲粵嘴角抽了抽,人都被他降服了,哪裏還需要她呀。

    然而,也不知道這些人是蠢還是壞,居然一聽莫霄煜把事情丟給林飛越。

    頓時跑來巴結林菲粵。

    “夫人,您行行好,我們都上有老下有小的,張某李某可是家中的頂樑柱,這一下子沒了他們,我們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一個婦人衝着林菲粵哭唧唧道,看樣子是覺着眼淚能夠說服林菲粵,奈何他們選錯了人。

    林菲粵冷眼望着,等人把戲唱完了,這才道:“嗯,你們很可憐,請節哀。”

    婦人一聽:就這樣?

    林菲粵站在那,不動也不再繼續說:對,就只有這樣。

    婦人猶豫了一下,被身後的人推操了下,頓時大哭道:“哎呦,我怎麼命那麼苦啊!張某你個死沒良心的,你怎麼就丟下這老老小小的給我一個人啊!你讓我怎麼活啊!我不如跟着你死了算了!”

    這哭天搶地的聲音,聽的人無不動容,奈何,林菲粵就是沒反應。

    讓鬼哭狼嚎了好一陣的婦人,很是尷尬,到最後,實在是喉嚨乾啞的厲害,叫喚不出來,才罷休。

    林菲粵打了一個哈欠道:“完了?那該輪到我了吧?”

    婦人一愣,呆呆的點了點頭。

    林菲粵則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一大幫子人道:“首先,這張某李某,不是我們叫來的人,他們是擅自來到我們這的,不僅如此,還故意煽動百姓,讓我們的工程延後,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

    一聽損失二字,那幫子人,頓時低頭竊竊私語起來。

    婦人卻不滿道:“這只是你空口說的白話,誰能證明?”

    林菲粵微微仰頭道:“還別說,我還真能證明,證明人就是張某李某自己。”

    婦人一聽,嚇了一跳,瞪着兩隻大眼睛警惕的衝着周圍看去。

    林菲粵拍了拍時候,煙雨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手裏還拿着之前張某李某二人的口供。

    煙雨冷冷看了一眼那婦人:這哪裏像是個剛死了丈夫的人應該有的表情啊!

    林菲粵也不多說,對煙雨道:“煙雨念給他們聽聽。”

    那些身穿喪服的人,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林菲粵想要做什麼。

    只是當煙雨把那兩份認罪書唸完後,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他們本以爲,那兩人是跑來做事蹭工錢的,卻不想,居然是帶着目的來的。

    婦人緊咬下脣道:“那我們家那口子不能就這樣白死了啊!”

    林菲粵冷冷掃了一眼道:“看你們這樣,就是沒有好好聽李副將說的。”

    轉身,林菲粵道:“李副將,給他們說說。”

    然後,林菲粵便轉身準備回營,卻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眼前一黑,莫霄煜一臉驚恐的飛奔而去,把人牢牢的抱在了懷中。

    “菲粵!”

    莫霄煜聲音中帶着顫音,與剛纔威武的樣子,截然相反。

    那些個身穿喪服的人,一個個害怕不已,婦人更是連連擺手道:“這,這跟我可沒有關係啊!”

    一副生怕莫霄煜他們訛上他們的模樣,莫霄煜怒吼一聲:“滾!”

    周身都充斥着暴虐的氣息:若是菲粵有個三長兩短,這些人,這些.....

    他一個都不想看到,眼眸有那麼一瞬間變的血紅。

    李副將忙道:“快去叫軍醫!”

    林菲粵緩緩睜開眼,她剛剛就是頭暈了一下,其實沒什麼事。

    望着周圍因爲她暈倒,而人仰馬翻的場景,林菲粵有點自責:“阿羽,我沒事。”

    莫霄煜愣了愣神,眼眸中的血紅,迅速褪去:“你哪裏不舒服?我們回去,回去!”

    莫霄煜二話不說就把林菲粵給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好似抱着一個珍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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