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連續兩天,她一碰上司翎,轉頭就跑,甚至他找上來,明知道可能有事,她還是裝作自己不舒服躲開了,所以兩天下來,就連霜葉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了,弄得她實在煩惱極了。
伽羽盤腿坐在躺椅上,鬱悶地雙手抓頭髮,如雲般潤滑的長髮在她暴躁地蹂躪下亂成了一個雞窩似的,炸了起來。
“啊!好煩!”哀嚎一聲,猛地往後倒去,“砰”得一聲,腦袋嗑在了椅背上,痛得她眼淚都要飆出來了,連忙捂住了被磕到的後腦,一臉委屈地撅起了嘴巴。
後腦越痛,她就越覺得自己好煩悶,滿身都是無處抒發的燥意。
一想到明天就是九璉姐成親的日子,肯定也避免不了碰上司翎,再怎麼躲,她也不可能一直躲着,這麼一想,心情又煩躁起來,躺在躺椅上,她的雙腿亂跺,單手一錘椅背,猛地彈坐起來。
“不管了!當看不見吧!”伽羽鬱悶地曲起雙腿,抱住雙腿,把下巴搭在膝蓋上。
“呵呵~~你可是魔神後裔啊,之前我還覺得你用虛空之卷闖神界還挺有膽子的,沒想到你膽子也就那樣啊。”那道聲音帶着些許嘲諷的意味。
伽羽癟着嘴巴,有些生氣了,悶悶地回道:“呵!關你什麼事啊,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好嗎?不要沒事在我腦子裏說話,我很煩!”
“呵呵~怎麼不關我的事呢?你是我,我也是你啊,見什麼外啊?多個人和你交流不好嗎?九璉姐現在忙着成親,霜葉也一副不近感情的樣子,你不和我交流交流,自己在這樣鬱悶,可能會更煩哦~”聲音特別地欠收拾,但她說的是事實。
也是這兩天,她才知道自從那天失去意識後,這個她從她的身體裏甦醒了,她說是自己的黑暗面,其實是伴隨着魔神血脈甦醒的力量,她說她遲早有一天會消失的,要等到她可以完全掌握魔神血脈的力量後。
就算知道黑暗面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傷害,但她真得很嘴欠,也很聒噪,就連菁荼有時候都會抱怨被佔了和她交流的時間。
“喂,魔神大人怎麼大膽求愛的啊?”伽羽想了想覺得黑暗面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己一人待着煩悶,還不如找人抒發一下好些,而且這黑暗面似乎比她想象中可靠些,知道的事情也很多的樣子。
聽見伽羽動搖了,黑暗面嘻嘻一笑,似乎很愉悅的樣子:“呵呵~這就對了嘛,你這纔是魔神血脈該有的樣子,喜歡就去追求,畏縮起來一點也不成樣子。”
伽羽擡手弄了弄被自己抓亂的頭髮,好奇地發問:“給我說說魔神大人是怎麼求愛的?”
黑暗面樂呵呵地笑了幾聲後纔開口道:“幸虧我甦醒了,不然你都聽不到魔神大人的英勇事蹟!也只有魔神血脈的黑暗面才能知曉一些魔神大人的事情。”
只聽到她越說越驕傲,伽羽無語地哦了一聲。
黑暗面嘖了一聲,對伽羽都不吹捧一下她,有些不滿,但還是開口道:“當年,魔神大人遊歷妖界的時候,一眼就愛上了妖族的第一美男鳳鈺,魔神大人三番五次去示愛,鳳鈺都對魔神大人目不斜視,又是高冷又是一副斷情絕愛的模樣。想想就生氣!魔神大人多麼尊貴的存在啊!能看得上他區區一介鳳凰族就算是恩賜了!還敢拒絕魔神大人!”
她擡起手指捏了捏額眉間,咬牙出聲道:“冷靜點好嗎?我腦子都要被你的聲音給震得發疼了!之後呢?”
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黑暗面呵呵一笑地冷靜下來繼續道:“之後,呵呵,鳳鈺就在魔神大人的強勢攻略之下就徹底地愛上了我們英勇無比的魔神大人啦!也就是我們生父的父親,唔,現在我們該叫鳳鈺一聲爺爺吧。”
黑暗面那句爺爺似乎不情不願的,弄得伽羽哭笑不得,拍了怕腦子,不過她叫的也沒有什麼問題,的確該叫鳳鈺爺爺,魔神大人,她還得叫一聲奶奶呢...
在魔界像是傳說一樣的至高存在竟然是她的奶奶,放在以前,她可不敢想...
伽羽還想問些什麼,這時,門被“咚咚”的敲響了,然後傳來了司翎那清冷又平靜的聲音:“伽羽,我們談一談。”
她的身體猛然微微僵住,咬着下嘴脣,都不知道怎麼回話了。
“快回話啊,拿出魔神大人的勇氣來!去問他吧!問他對你的想法!”黑暗面使勁鼓動着她。
伽羽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拍了拍胸脯,然後眼神堅定地望着屋門,沒錯,問一問又不會怎樣,所以魔神大人請給我一絲力量吧!
她走到屋門邊上,雙手搭在屋門的門閂上,眼睛眨了又眨,鼓起了勇氣猛地拉開了屋門。
只見司翎一襲淺藍色長袍,如墨一般秀美的青絲用一根冰簪挽起了一些,還有一些隨意地披散在寬厚的肩膀上,腰間掛着的白色錦囊上繡着灼眼的紅色蓮花,看到那個,心中微動,她擡起頭來。
才發現,他真得很高,他在她面前就像一座高山一樣。
她擡眼看着他,卻沒想到他也微微低眸,瞬間就撞進了他那雙平靜幽藍的眸子,又深邃又清澈,只一眼就會將她整個人吸進去一般。
頓時,她的臉頰有點燥熱了,心跳得很快,就好像有一頭小鹿在她心房隨意亂撞,意識到什麼,她趕忙移開眼,後退側過身,低着頭問道:“司翎,進來吧,你是有什麼事情嗎?”
司翎低眸看着伽羽,見她的臉上紅了一片,不由得微微蹙眉,踱步走進去後,正面站在她面前,淺聲問道:“你爲什麼最近一直躲着我?而且最近你的情緒變化很複雜,你是怎麼了嗎?”
她微微一愣,是啊,她貌似又疏忽了一件事,她的情緒可是經常能被司翎感知到的,所以她對他的心思是不是也會被他知道啊?
懷揣着這份心情,她開始有些忐忑,他知道了會怎麼想?會覺得她異想天開嗎?神族和魔族不能在一起的什麼的,他會怎麼想啊?
伽羽下意識地咬着嘴脣,不知不覺地咬得加重了力道。
突然,她的下巴被一隻如玉白皙的手輕輕擡起,她瞬間回神,愣怔着盯着司翎,只見他蹙着眉頭擔憂道:“不要咬,究竟是想着什麼煩心事才讓你如此?我說過我可以當你的聆聽者,所以是什麼在困擾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