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閣外來了三架裝飾着嫣紅又美麗的紅色綢緞的馬車,那是新娘子纔會坐的嫁車。
鳳儀閣外擠滿了人,大家紛紛圍着鳳儀閣大門,喧鬧不停。
“袁家竟然答應了妍兒姑娘的要求,太匪夷所思了。”
“袁家這是要一下子就娶進三個風塵女子啊。”
“怎麼也沒想到袁家三爺會答應迎娶鳳儀閣的媽媽。袁家三爺不是體弱多病,無法娶妻嗎?”
“哈哈,想想鳳儀閣媽媽嬌媚迷人得像個妖精似的,說不準嫁過去,袁家三爺就好了呢。”
瞬間,引起了大家的笑聲。
這些笑聲裏有嘲諷的意味,也有看熱鬧的意思。
在樓上的房間裏,三個已經穿好了新娘嫁衣的女子站在窗邊,隔着窗戶的縫隙,往外看,都看見了下面的嫁車,也聽見了那些圍觀百姓的交談議論。
妍兒轉過身來,臉上掛着惆悵和難爲情的表情看着伽羽和花姬。
“媽媽,因爲我,讓你和花姬姐姐都要受到這樣的嘲諷。”
伽羽現在身體裏有兩股意識,一個是在驅動着她說話和行動的意識,一個是她自我的意識。
她走到妍兒面前,雙手擡起搭在妍兒的肩膀上,用着無比溫柔的聲音道:“怎麼會呢?媽媽還要感謝你呢,因爲你的提議,我和花姬纔有機會攀上這樣的大戶人家,擺脫風塵。”
這時,花姬也走了過來,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妍兒的手,微微一笑道:“沒錯,我們可以一起進袁家門,都是多虧妍兒。”
妍兒聽了,臉上愧疚的神情淡了些,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隨後,就有人敲門,來告知她們時辰到了,該啓程下樓坐嫁車前往袁家。
她們每個人都有一個喜娘攙扶着,面上覆上了紅色面紗,遮住了臉。
意識告訴她,小妾沒資格戴紅色的喜娘蓋頭,只能用紅色面紗遮臉。
伽羽含笑,一步一步地隨着喜娘的引路,和妍兒花姬她們,在圍觀百姓的圍觀下,坐上了嫁車。
嫁車咕嚕咕嚕地滾動,已經起轎了。
坐在嫁車裏的伽羽,自我意識越來越感覺到怪異,她和花姬什麼時候認識的妍兒,她又什麼時候成了老鴇,又是爲什麼要和她們一起嫁給袁家?
即便滿腹疑惑,她的自我意識並不能得到身體的控制權,因爲控制權在另一個意識上,她想要暗中爭奪就會被洗腦,甚至會頭痛欲裂。
這幾天,她都有企圖這麼做過,但是每回都失敗。
一點空隙都找不到,當真是令她苦不堪言。
在她苦惱之際,嫁車停了,應該是到了袁家。
隨後,她只覺得腦海天旋地轉,腦袋發暈,迫使她不得不閉上眼睛。
一瞬,她再睜開眼時,她已經不在嫁車上,而是坐在了牀邊,一旁還是那個喜娘,喜娘含笑,手中一邊抓起一堆瓜子花生朝牀上丟,一邊笑眯眯說了一堆她聽不懂的話。
不能說聽不懂,只能說是她只看見喜娘嘴巴在動,但是聽不見聲音。
不久,喜娘和一羣丫鬟紛紛離開了房間,就剩下她端正地坐在牀榻邊上,似乎在等人進來,因爲她一直盯着緊閉的房門。
那個意識開始給她傳輸了信息。
告訴她,她在等她的新婚夫君,袁家三爺,今晚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伽羽雖然沒有成過親,但是她也是知道何爲新婚之夜,那不是隻有新婚夫妻一起度過的夜晚嗎?
她不認識那個叫做袁家三爺的人啊。
一想到新婚之夜需要和一個陌生男人待在一起,伽羽心頭着急不安,更多是想到了他,他現在在哪裏?會不會也像她一樣被控制了身體,然後逼迫娶妻?
焦慮不安的她,還在擔心今夜會不會要和陌生男子待在一個空間的時候,她腦袋又是一陣恍惚,等她搖了搖腦袋之後,原本窗戶外是黑夜的天,一瞬間,天就亮了。
那個意識告知她,袁家三爺並沒有來,而她苦苦等了一夜。
那個意識似乎很傷心難過,進而都有些影響她的自我意識了。
隨後,周圍畫面一轉,她走在了長廊上。
這次,伽羽的自我意識淡定了許多,如果她沒有猜測錯誤的話,現在她身處的地方大抵是什麼法陣之類的陣術。
是陣術控制了她的意識,還強行給她植入了意識控制她的身體做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在法陣之中,之前看見了風奚和花姬,說明他們也在法陣裏。
在她走神之際,發現自己前方走來了一男一女,她心中一喜,不正是花姬和玄道嗎?
可是,她的自我意識無法控制身體。
只見花姬和玄道看見她之後,十分有客氣又敬重地朝她做了一個點頭禮。
“見過三叔嬸。”
花姬和玄道異口同聲地叫喚着她。
伽羽心中詫異,很快那意識告訴她,現在她是袁家三爺的正妻,眼前的玄道是袁家大公子,袁家三爺是大公子的三叔,花姬已經是大少爺的側夫人。
知道這些信息的她,不久就含笑道:“大公子這是在陪花姬出府遊玩嗎?”
玄道側目看了眼含羞的花姬,然後轉過臉來,輕笑點頭:“我知姬兒喜歡看戲劇,最近城中來了一班新的戲班子,我這正打算帶姬兒去看。不知三叔嬸可要一起?”
伽羽看着自己熟悉的朋友,她知道兩人的身份,現在看着他們站在她面前扮演着新婚夫妻,怎麼看都覺得詭異,也不知他們是否和她一樣有自己的意識,看到自己無法控制自己,還要扮演這樣的角色,應該也很鬱悶吧。
她自我意識在沉吟,但身體已經作出了迴應。
“感謝大公子的邀請。我啊就不打擾你們兩人了,我還有事,便先走了。”
玄道看出伽羽有心事,但也不好多說,便和花姬一同對着她行了一個道別禮:“恭送三叔嬸。”
和玄道他們離別後,身後便傳來他們細聲的交談聲。
“三叔一直躲着三叔嬸,這樣又怎能後繼有人呢?”
“那不如夫君去見見三叔說道說道吧。我知三叔固執得很,對三叔嬸的身份有芥蒂。不像你和我,還有二弟和妍兒本就是兩情相悅的。”
“唉。那我到時候去找三叔說一下吧。”
他們的交談聲隨着他們走遠漸漸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