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一物降一物。
網上有個詞叫“女神”,姜夏在心裏總是能將此二字跟宋可欣聯繫到一起。
在宋家喫完了飯不一會兒,姜夏就起身告辭,郝佳妮和姚蓉送他到大門外,宋可欣在後面跟着,距離不遠不近,等他坐到車子上之後,就反身回到客廳內。
宋恩泰正在喝茶,看到微微低頭偷笑着走近來的女兒,心中秒懂,調侃道:“丫頭,喜歡了就不要猶豫,這麼優秀的男人,萬一被別人搶了先。”
宋可欣臉上立刻變的像個紅蘋果,“哎呀老頭,你說什麼呢?”
他們父女倆的關係一向很好,在家裏宋可欣叫他老頭,他叫宋可欣丫頭。
對於女兒的終身大事,宋恩泰倒不像姚蓉那樣急切,宋可欣是他的心頭肉,他更傾向於女兒能找到真愛,其他的都無所謂。
宋可欣一路小跑上樓回到房間,坐在牀前,摸着自己發燙的臉,隨手抓起一個抱枕,把它想象成姜夏,用力拍打了幾下。
從宋家出來,姜夏鬆了一口氣,這半天有點拘謹,有點緊張,有點累。
將車子停在路邊,下來點上一支菸猛抽了兩口,看了看時間才八點多。
既然已經將對呂曉薇的擔憂已經親口告訴了宋恩泰,那麼過來東城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至於他會不會在意和之後發生什麼,就是宋家的造化了。
他能做的已經做完,於是決定現在就回西城去。
這個時間市區的交通還是有些擁堵,緩緩行進在一個高架橋上,最能感受魔都這個城市的夜色璀璨,燈紅酒綠,怕是沒有哪一個現代人不喜歡這種感覺,這就是魔都的魔力,也是很多人寧肯喫苦受累也願意在這個城市打拼的原因。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纔回到了西城的酒店,下了車覺得肚子有點餓,在宋家的時候,光顧着緊張了,其實沒有喫多少東西,於是停好車,步行繞到酒店大樓後面的弄堂裏,那地方很多小商鋪都營業到深夜纔打烊。
叫了一些烤串,捲到一張薄餅裏,咬上一口,噴噴香。
一張餅卷肉還沒有喫完,就感覺到對面有一股銳利的殺氣撲面而來。
姜夏微微擡頭,看到了一張國字臉上犀利的眼神。
“竹葉青的人?”姜夏輕聲問道。
範大彪手下都是蝦兵蟹將,不會有這等人物。
“我是竹姐手下的刀客”,那人音色沉靜,中氣十足。
刀客?姜夏呵呵一笑,“等我喫完這點東西,不要浪費,然後我們到後面衚衕說話。”
“請”
一刻鐘後,西城一處廢棄的衚衕裏,姜夏和一名刀客相對而立。
“姜夏,你該知道規矩二字,更應該明白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的道理,你初來西城,非但沒有給竹姐孝敬,反而在西城強買強賣,你可知罪?”
這番話越聽越像古時候江湖幫派分子的豪邁之言。
姜夏冷笑一聲,道:“我爹孃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失蹤了,我這輩子除了孝敬過我奶奶幾天,還真的不知道孝敬是個啥,更別說是一個小娘們。至於你說的什麼強買強賣,更是無稽之談。”
“跟着竹姐十幾年,我見過最多的就是嘴硬的人!曾經有個傢伙在賭場出老千,被抓住了,一開始死活不承認,不過我只割了他兩根手指就老實的交代了……”
男子剛纔還是戲謔的臉上驟然變冷,一把短刀瞬間反手握到了他的手上,即便是姜夏也沒有看到拿刀是從何處而出。
身體如陀螺般迅速旋轉了兩圈,彷彿腳下有風,那刀刃的寒光也隨之旋轉着!
在所有的軍旅生涯中,姜夏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快的刀,這大概是隻有夏國的武術高手纔能有的境界。
如此情勢下,姜夏只好閃身向下躲避。
那陣“旋風”刮過,姜夏肩膀上的衣服被劃破,險些到肉,手上卻多了一把和男子手上一模一樣的短刀!
男子朝下看看腿上那個破了的褲腳和空了的刀鞘,緩緩回過頭來,剛纔還意氣風發勢在必得的臉上多了一絲沮喪。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快的刀”,姜夏道。
“我也沒有見過有人能躲開我的刀!”
姜夏摸了摸手上那把短刀,淡定道:“博伊刀,還是米國貨,專業!貴姓?”
“墨上聰”
“沒有聽過,高手都喜歡隱藏自己嗎?怎麼樣?還要繼續打嗎?”
墨上聰轉過身去,離開前說了一句:“明天晚上七點,去彩霞衚衕見竹姐!”
高手過招,如果不是想置對方於死地,就沒有必要拖泥帶水,幾招甚至一招內就可以定輸贏。
最竭盡全力的出刀也沒有能傷到他,墨上聰明白再打下去自己必輸。
“嗨!”姜夏在身後喊了一聲,然後一甩手將那把博伊刀扔了過去,“我不拿你的東西,只是希望你這把刀以後可以懲惡揚善,不然真的辜負了你這麼好的身手。”
墨上聰接住刀,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我自己只是一把刀,竹姐手裏的一把刀。”
回到竹姐的小院,墨上聰二話不說,單膝跪倒在院子裏,臉色鐵青。
竹葉青如一抹綠意從屋內飄出來。
“上聰,看來我明天要見見那個狂徒了?”
“是。對不起小姐,我……我不是他的對手!”
一隻嬌小白嫩的手伸向他,“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誰說讓你必須勝了!”
墨上聰猶豫了一下拉着那隻手站了起來,撓撓頭道:“小姐,這西城多久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對手了?”
“好多年了……上聰,不用太擔心,我們在這西城不是隻有幾把刀,我們靠的是規矩。去吧,今天的事兒不用掛在心上,去寶麗金那邊好好放鬆一下。”
“是,竹姐!”
這時候僕人王媽走過來輕聲道:“小姐,洗澡水準備好了。”
竹葉青衝墨上聰莞爾一笑,轉身走回房間,進了浴室。
浴室裏蒸汽瀰漫,雪白的浴缸裏飄着一些玫瑰花瓣,燈光是暖黃色,窗簾是淡綠色,很應景。
竹葉青緩緩褪去身上的衣服,一個雪白的酮體滑入熱氣蒸騰的浴缸。
過了好一會兒,感覺已經泡出了汗,伸出一隻手抹了抹臉上的汗水,然後一個不經意間就碰到了脖頸下面的一處傷疤。
那是一處咬痕,每次碰到它想起它,竹葉青都會想起那個讓她痛恨終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