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廣平的老家在褚州一個叫豐沛的小縣城,地方雖小,在幾十年卻前是全國有名的武術之鄉。
後來隨着經濟發展,熱衷於武術的人越來越少,豐沛這個名字也就逐漸被人們淡忘。
當年他在家除了練武一事無成,更沒有什麼賺錢的門道,受不了家中嫂子的冷眼才下定決心出走魔都。
一開始也是在工廠做工,顛沛流離好幾年,也許是因爲爲人太過木訥誠懇,缺少了幾分機靈,最終也就混個溫飽。
直到有一次,遇到幾個流氓欺負一個女孩,崔廣平情不自禁打了一次抱不平,沒幾下就把那些人全打倒在地,但是田靖就在不遠處目睹了整個過程。
崔廣平因爲打架鬥毆被抓去了警局,奇怪的是隻幾個小時之後就放了出來,那個警察冷冰冰的對他說了一句:“你運氣好,有人願意花錢保釋你!”
那時候的田靖還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看着崔頭喪氣的崔廣平從警局裏走出來,問道:“兄弟,願意跟着我嗎?”
“是你救了我?”崔廣平問道。
“是的,你還沒有回答我,願意跟着我嗎?”
“跟着你做什麼?”
“做我的保鏢。”
崔廣平想了想,咧嘴一笑,“行!這個我在行!”
田靖在醫院的日子除了醫生護士,來照顧他最多的就是崔廣平,所以他總是想起這些往事。
“廣平,我還記得你當年打架,那叫一個兇,那些小混混有好幾個骨折的。”
崔廣平將削好的蘋果放在他手上,“田總,要不是遇到你,我這會還不知道在哪混日子呢。”
“哎,可惜,我們馬上就要分開了。那個姜夏什麼時候來?”
“很快,大概就這兩天了,只要他的團隊一到齊,我們馬上就可以籤協定,這回不會有人來鬧了。”
田靖苦笑了一下,輕聲道:“廣平,你也該想想自己的事兒了,不要一直在這裏陪着我,你畢竟跟着我這麼多年,他們不一定能容得下你,這個社會大多數情況都是這樣……”
崔廣平原本不想跟他說這個,但是話既然趕到這裏,說說亦無妨。
“田總,其實前天姜夏請我喫飯喝酒,在太平飯店,還有那個段飛,他們說以後讓我做大康的保安經理,工資也漲了……”
這很出乎田靖的預料,“你是說……他們還要重用你?”
“是的田總”
“不對,廣平,你在騙我,要是那樣的話,你怎麼還有時間在這裏陪我?”
崔廣平感嘆道:“姜夏爲人很仗義,那天我跟他說希望能照顧您到離開夏國,他們不光答應了,工資還照發。”
田靖陷入沉默,好大一會纔開口道:“那天他把價格壓的那麼低,我真是有些窩火,後來仔細想,有範大彪那貨橫在中間,有人買就不錯了。哎,以後不用管這些了,到了德意志,只管喫喝睡覺。”
田靖想了一會兒道:“是有這麼家工廠,好像那個老鍾後來賭博輸了很多錢,後來就失蹤了……你怎麼忽然想起這個來?”
“聽說那個竹葉青剛一到魔都的時候就在他的工廠做工,還被他強姦,後來竹葉青發達了,派人找他,好幾年都沒有找到。”
“竟然還有這種事兒?也許老鍾已經死了,那傢伙當年四十多歲的時候看起來就跟六十多一樣,整日喝酒打牌泡女人,身體早就掏空了……”
“哎,魔都每天不知道發生多少連小說都不敢寫的故事,人心是最難測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回頭我走了,那個範大彪少不了找事,你自己多家小心。”
崔廣平安慰道:“放心吧田總,他掀不起什麼大浪。”
“那就好,那就好。他畢竟是我的小舅子,哎,一會我跟春花商量商量,給他留個一百萬吧,誰讓我倒黴攤上了呢……”
…………
被崔廣平從大康公司趕出來的範大彪躲在房子裏鬱悶了兩天喝了兩天酒。
他知道在這個地界上沒有幾個人能看的起他,可是也從來沒有人這麼當面給他難看,真的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啊。
傍晚,迷迷糊糊的範大彪開車去了彩霞衚衕去找竹葉青。
“你來幹什麼?”,墨上聰在門口攔住他。
“我來找竹姐,你讓開!”
“竹姐不想見你了,你回去吧。”
“胡扯,那是我姐,怎麼會不見我?”範大彪急了,說着就要往裏闖,被墨上聰一把推倒。
他當然明白墨上聰的實力,不敢再造次,坐在地上喊道:“竹姐!竹姐!我是大彪啊!竹姐……”
“讓他進來吧”,院子裏出來一個很輕的聲音。
範大彪白了墨上聰一眼,連滾帶爬的進了院子,裝模作樣哭喊道:“竹姐啊,那個姜夏不光強買強賣,還拉上了崔廣平一起對付我們……”
“是對付你,不是對付我們”,竹葉青淡定道,“上聰,你去大康調查的,怎麼說來着?”
“小姐,我派人去問了大康的人了,姜夏沒有說謊,雖然他壓價是厲害了一點,是田靖急於出手到國外去養老,倒是這個傢伙,爲了給田靖要股份,鬧騰出來很多事阻止兩方簽約。”
竹葉青輕聲道:“聽到了吧?你上次騙了我。範大彪,你對我有點恩情,我大概也還的差不多了,從明天開始你去寶麗金上班吧,就說我說的,先做個領班什麼的,如果能改的掉賭,日後還會給你升職,回吧!”
竹葉青款款走回房間,範大彪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