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早上,曾經的秀美嫺靜已經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劍拔弩張的硝煙意味。
兩臺大型推土機立在路邊,十幾個拿着棍棒砍刀的男子和幾十名村民對峙着。
一個歪戴着太陽帽的花臂男扔掉手中的香菸,然後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兩下,走到那些村民面前,陰陽怪氣道:“我說你們鬧什麼鬧?有用嗎?老歪我幹這一行七八年了,你們打聽打聽,有我不敢拆的房子嗎?”
村民中有一個人喊道:“拆遷可以呀,該給的補助金要發到位呀,還有給我們安排住處,不然讓我們睡大山上嗎?”
“是呀……是呀……給錢呀……”
“不給安排住處休想拆掉我們的房子……”
村民們全都隨聲附和起來。
那老歪舉擡起兩手,“老子是拆遷隊,不是開發商,要錢找開發商,跟老子沒關係,老子就只管拆房子,你們讓拆我拆,不讓拆我也得拆,想死的話可以蹲在房子裏,老子的推土機可不長眼睛!”
人羣中安靜了一會,小帥的父親突然喊了一句:“行!那我今天就是死也不會離開自己的房子。”
然後折回到屋子裏,坐在房門口。
“老頭子,你這是何苦?”
“爸……爸……”
小晴和她母親都哭了起來。
老歪陰冷的一笑,“自己想死,怪不得我了!”
就在這時,一陣汽車的轟鳴聲傳來。衆人一看,八輛各色豪華汽車疾馳而來,最前面的竟然是兩輛邁巴赫!
這小山村什麼時候來過這麼貴的車,還一次來那麼多輛。
剛纔不可一世的老歪揉了揉眼,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八輛車稀里嘩啦跳下來三十多人,姜夏和郭奉之衝過去扶起了小帥的父親。
“你們,昨天誰打的他?”郭奉之問道,聲色淒厲。
所有人都傻了,沒人回答。
那個老歪在這縣城橫行霸道多年,雖然這次的陣勢有點大,但是作爲一個慣犯,他也沒有真的慫,很快的從驚訝中調整過來。在他的心裏,不管你有多厲害,來到這黃巴縣城也是白費,你有三十人,我頃刻能叫來五十人!啥叫強龍不壓地頭蛇呢!
“我再問一遍,昨天誰打的他?”
老歪向前一步,“我打的,你能把我怎麼樣……”
話還沒有說完,郭奉之飛身而起,頃刻間兩腿已經盤到了他腦袋上,用力一卷,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緊接着,熊東和另一個保安立刻上前壓住,而後一人一隻胳膊將他整個人架起來。
老歪惱火了,衝他那些手下大喊道:“你們這些笨蛋,愣住幹什麼?快給我乾死他們!”
那十幾個打手雖然手裏的傢伙,欺負欺負普通百姓尚可,在有功夫的人面前就成了燒火棍,更何況數量上也絕對佔劣勢,沒一會兒功夫,所有的人都被控制住。
老歪急了,像一頭被困的猛獸一樣拼命掙扎,無奈完全不是熊東的對手,憋的滿臉通紅也沒有掙脫半分。
在村民們看來這場景甚是壯觀,這些外來人就像是突然從天而降的好漢,專門來拯救他們。
老歪掙扎累了,剛要緩一口氣,就被姜夏一巴掌扇過去,逼問道:“哪隻手打的?”
“你他媽的!”剛剛穩下來一點的立刻又瘋了,右手掙脫出來,向上一揚手,“兩隻手都打了,你他媽的,有種你給我砍了!”
就在那一瞬間,郭奉之抽刀迅速劃過!速度之快,沒有人看清是怎麼回事,手臂已經掉落在地上,鮮血噴涌而出。
除了郭奉之和姜夏,所有人都被這一刀嚇到了,包括一直摟着他的熊東,雙手一滑,那老歪倒在地上哀嚎。。
事兒鬧大了,老歪手下的人趕緊打了急救電話,還有人撿起了那隻被砍掉的胳膊,不一會兒,連人帶斷臂一起送去了醫院。
在郭奉之動手的那一瞬間,小晴被媽媽捂住了眼睛,不過不一會兒她就偷偷的擺脫了媽媽的手。
孩子心思單純,看人非好即壞,所以孩子都是嫉惡如仇的,看到壞人被懲治,即便有些血腥也並不覺得害怕。
“好啊!哥哥打跑了壞人!”小晴的喊聲打破了短暫的寂靜。
之後人們開始議論紛紛,
有人擔心事情鬧成這樣的拆遷賠償的事兒就更難收場,也有人擔心郭奉之斷人一臂恐怕難逃牢獄之災。
警笛聲響起來,幾輛警車趕到了現場,姜夏一衆人毫不意外的被抓進了警局。這場面在黃巴縣城這個小地方,確實夠引起轟動了。
警局裏一下人滿爲患,雙方手下那些沒有動手也沒有受傷的登記一下很快就放了,現在只剩下了幾個頭面人物,最重要的是動手打人的姜夏和動刀砍人一臂的郭奉之。
一個挺着大肚子的警察開口道:“我告訴你,你這一刀,要是對方諒解,還能輕判一點,不然的話,就等坐牢吧?”
郭奉之並不以爲然,“喂,警官,而開始他先動的手,不然我們也不會從那麼遠的地方趕過來,昨天他們打那些村民的時候你們爲什麼沒過問?”
“嗨嗨嗨,是我在審你還是你在審我?一刀切掉一條胳膊!我看你一點認罪的態度都沒有”,那警官顯然很惱火。
“事情總有是非曲直,是他們欺壓百姓在先,我這也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你已經進了局子還那麼囂張,我看你是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那多人已經是羣毆了,到現在沒有任何悔過表現,罪加一等!行了,你這也不用審了,事實清楚,等着檢察院公訴吧!”
郭奉之隨即將關回拘留所。
“怎麼?現在後悔了吧?”姜夏問道。
“後悔啥?你不也進來了嗎?就算要坐牢,這一刀也絕對不能少!”
姜夏下意識的想抽一支菸,摸了摸還是放了回去。
“我知道你的脾氣……今天八成是要住這了,明天看情況吧,要請最好的律師,只要能幫村民們把問題都解決了,你就算值得了。”
郭奉之已經坐在角落裏閉目養神。
第二天一直到了中午,除了喫飯,都沒有人來過問他們。
到了下午,有警察來叫姜夏。
以爲是被提審,不想是被帶到了一個很不錯的會議室,正當他疑惑怎麼回事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接着走進來三人,一個警察,一個穿着軍裝的人,還有一個看起來官員模樣的人。
那名軍人看了姜夏一眼,回頭說了一句:“你們知不知道眼前這位是誰?”
那警察尷尬的搖搖頭。
“他是我們夏國的魔刺,是爲國家多次立功的特種兵!就在前段時間還爲了救一個女孩,被北國的武裝分子挾持,九死一生才得以返回!”
沒人吭聲。
軍人繼續道:“你們知道那個被地痞流氓打的人是誰?那是一名烈士的父母,那位烈士的墳墓就在那座山上,他的英靈看到那一幕,該有多絕望?”
那名官員模樣的人終於開口道:“對不起首長,是我們平時工作做的不到位,以至於釀成這麼嚴重的後果……”
“行了!檢討有的是機會做,你們先出去吧,我要和姜夏單獨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