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老魁和範大彪也跟着進去了,估計老魁罪過不會太小,範大彪事兒不大,也就是拘留幾天的事兒。
不過寶麗金經受了不大不小的麻煩,被警方搜查了一次,被沒有找到什麼犯罪證據,也就作罷。
連續好幾天的陰雨過去了,終於迎來了一個晴朗的天氣。
魔都師範大學門口,剛剛乾燥的路面上,青春洋溢的男孩女孩們三兩成羣說說笑笑的進出校門。
魏東東穿着一件老舊過時的白色襯衫低頭走出來,只幾天的時間,姣好的面容明顯憔悴了許多。
“東東……”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魏東東扭頭看去,西西正站在一旁,亭亭玉立,笑容可掬。
爲了見東東,她特意找了一件很保守的襯衫和牛仔褲,沒有任何妝容的臉清純動人,這本來就還是個大孩子。
“姐……”東東跑過去,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西西輕拍妹妹肩膀,輕聲道:“傻丫頭,怎麼看你瘦了那麼多?”
“最近下了課就去找紡織廠問,還是沒有找到你。頭幾天有個人來找我,自稱是你朋友,說你弄壞了廠裏的機器,害怕讓你賠錢就躲起來了……”
“啊?哦哦……是的,那機器挺貴的……”,西西心想,這個姜夏還真會編,不過這理由還挺好的。
“那現在怎麼樣了?”
“沒事了,都解決了,有人幫忙修好了,不用我賠了!”
“真的?”東東鬆開她,然後上下打量一番,忽然臉色一變,“你這裏怎麼了?”
西西的脖子上有一塊還沒有恢復的傷痕。
“沒事,蚊子咬的,我撓的太厲害……”
“不……這次你一定要告訴我你在哪裏工作!”
西西微笑道:“我換工作了,現在在大康科技,等安頓下來了,我再帶你去我的宿舍和工作的地方看看好不好?”
東東剛纔緊張的情緒立刻變得放鬆下來,“好!”
“那你現在帶我去你們校園看看唄……”
“好啊”
姐妹倆手拉手走進了校園。
不遠處,在一輛商務車裏坐着姜夏和郭奉之。
“哥,這算是又成就了一樁美事,西西要是救不出來,這東東也活不好。”
姜夏放下了剛纔翻看着的手機道:“有人約我明天一早去寺廟……”
“誰啊?”
“墨上聰”
“哦?竹葉青的人?”
姜夏若有所思道:“只怕是興師問罪!”
“那老魁畢竟是寶麗金的老人,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回江城的時候記得給小晴買點魔都的特產,好喫的好玩的多帶些。”
“好嘞,放心吧!”
小晴到了江城之後,就和郭奉之一起住,然後請了一個阿姨給他們兄妹倆做飯照顧家,外加送小晴上學。
姜夏發動車子,緩緩離開大學。
翌日清晨,姜夏起個大早,輕手輕腳出門,沒有驚動任何人,開車朝佘山而去。
這個時間的山景頗有些雲霧繚繞的仙境味道,。
姜夏記得上次來這裏就遇到了宋可欣的母親姚蓉,然後莫名其妙不由分說的拉着他去了家裏,其實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姚蓉那一次的舉動有何深意,不過這佘山和這靜安寺在他心裏的印象卻是更深了。
也許是因爲時間太早,上山的路上並沒有遇到幾個人,到了半山腰遠遠看到靜安寺門口站着那個敦實的身影,墨上聰。
他竟然比自己來的還要早,可是他爲什麼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站在寺門前?
姜夏加快腳步走了上午,墨上聰衝他輕輕一笑,而後做出一個手勢,“姜先生,竹姐在裏面。”
原來這次是竹葉青親自出馬,是自己面子夠大還是這次惹的事太大?
姜夏踏進寺門,一尊巨大的佛像面前擺着幾個蒲團,其中有一個上面跪着一身青衣的竹葉青,她雙手合十,雙目緊閉,看起來無比虔誠,姜夏進來沒有任何反應。
姜夏不懂太多佛門清規,但也明白這個時候不應該發出任何聲音,所以他也學着她的樣子跪在一個蒲團上,雙手合十。
總該祈禱一點什麼吧?姜夏心裏想。
等他感覺終於祈禱完了,睜眼一看,竹葉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姜夏急忙和佛祖告別,走出寺門一看,竹葉青和墨上聰正迎着微風而立,意識到走出寺門的姜夏,竹葉青吩咐了一句:“上聰,你去山下等我吧。”
“竹姐,這……”
竹葉青微微側目,輕聲道:“這小子對佛虔誠,不會在這裏傷我的。”
墨上聰看了姜夏一眼才離開。
竹葉青輕步走向旁邊的一個涼亭,姜夏見狀急忙緊走幾步過去,用手抹了抹石凳,看看是乾淨的,才朝她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姜夏,你知道我爲什麼叫你來嗎?”竹葉青目光看着山下。
“知道,興師問罪!”
“哦?那你說說,你何罪之有?”
姜夏楞了一下道:“我動了竹姐的人,還害的寶麗金被警方搜查。”
“錯了”
姜夏疑惑道:“我……我還做啥了?”
“再想想?”
姜夏不解。
竹葉青沉聲道:“你錯的不是動了我的人,而是動我的人之前竟然不知會我一聲。我很少管寶麗金的事兒,偶爾墨上聰會去盯一下,沒有想到那個老魁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如果我先於你知道這事兒,我會讓墨上聰清理門戶!”
“怎麼清理?砍了埋掉?”
竹葉青沒有搭理他這個話茬,而是轉移話題道:“姜夏,你是我見過最愛多管閒事的人。”
“是嗎?所以你還做過什麼壞事最好現在都告訴我,不然說不定以後還會有麻煩找到你。”
“剛想誇你兩句呢,就說出這麼幼稚的話,你以爲你是救世主?你不會還以爲這個世界是非黑即白的吧?”
姜夏沉思道:“當兵的時候還真的是這麼以爲的,後來發現不對,就改了點。在江城的時候認識一名叫周婷的女警,有一次一個案子需要線索,她帶我去找人,我才發現她認識很多半個身子在暗處的人,是她第一個告訴我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的。世界本來就是這樣,我懂。”
“你還沒有真的懂。我知道你是個有野心的男人,但是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創業初期需要的是勇猛,但是到了你這個境地,最重要的則是懂得平衡之術,如果還是一味的打打殺殺,以後肯定會傷害到自己。還有,該成家就成家,沒有受過女人牽絆的男人永遠成不了真的男人!”
這時姜夏突然聞到一股竹筍的清香之氣,轉頭看過去,向下十幾米有一家素食店。
竹葉青顯然是這裏的熟客,解釋道:“每天早上這裏都供應素面。”
“哦?正好沒有喫早飯,要不請竹姐去喫碗麪,算是賠罪。”
“一碗麪就把我打發了?你這犯的可是大罪!”
“有總比沒有好吧,至於我犯的罪嘛,竹姐要打要罵,姜夏都悉聽尊便!”
對於這種溫柔的無賴,竹葉青也沒有辦法,笑了笑隨他走下去。
素食店的院子裏有幾張石桌,每張桌子配四個石凳。
兩人坐定,兩碗素面很快端上來,面看起來很勁道,細如髮絲,澆頭只有嫩筍和豆芽,清香之氣撲鼻。
姜夏毫不客氣的大口喫起來,直到湯都喝掉才擡頭看了看對面,“竹姐,你就喫那麼點?”
“早上很少喫東西,你沒喫飽?那就給你吧!”
姜夏端起她面前的碗,將那些面扒拉到自己碗裏,又是一陣風捲殘雲。
這回總算吃了個八層飽,下意識的想抽根菸,已經拿了出來,看了看對面的竹葉青又塞了回去。
姜夏看着對面的竹葉青,那張永遠嫺靜的臉完全看不出歲月的痕跡,秀美中帶着幾分成熟的淡定,忽然心血來潮問道:“竹姐,你有過喜歡的男人嗎?”
“大膽!”竹葉青白了他一眼。
姜夏沒臉沒皮的一笑,“這裏又沒有外人……說說嘛。”
“如果我說有呢?”竹葉青表情挑釁。
“哦,誰?你告訴我,我去捆回來給你送牀上去!”
竹葉青被他逗樂了。
“姐,你笑起來真好看……”
竹葉青心中感嘆姜夏的直白,一個人如果能活的像他一樣率性,其實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