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志回到軍營,摩托一熄火,就聽到訓練場上有動靜,往常這個時候,兵丁們累了一天了,要麼躺倒神遊四方,有精神頭的就喝酒打牌賭錢,哪裏還會有人來訓練場。
司馬志悄悄走過去,看到一個黑影正在拉單槓做引體向上。
結合那個身形,他大概能猜的出這人就是頭幾天才投靠過來的羅剛,裝模做樣的故意咳嗽一聲,那人絲毫不爲所動,跟沒聽到一樣,也許是真的沒有聽到,人在極限狀態下對外界的刺激的敏感度肯定會大幅降低。
司馬志乾脆在訓練場一邊的長條凳子上坐下來,看着他瘋狂的折磨自己。
那引體向上不知道做了多少個,就從司馬志到場之後大概也有五六十個了吧,終於拉不動了,從單槓上鬆手下來之後,又圍着訓練場跑了十幾圈,直到腳步蹣跚才搖搖晃晃的過來,一屁股坐到司馬志聲旁,喊了一句:“將軍!”
如果是心胸狹隘之人,羅剛這番操作日後也許會被穿小鞋,但司馬志不是,這個心機深重的傢伙雖然算不上雄才大略,“將軍”的胸懷總還是有的。
“羅剛,你膽子好大,在這還沒人敢這麼不給我面子!”
羅剛咕嘟咕嘟灌了兩杯水,抹抹嘴道:“我是將軍的兵,是來幫將軍打江山的,不是來給將軍面子的!”
“不怕我給你小鞋穿?”
羅剛認真道:“將軍是成大事的人,不會這麼小心眼……”
司馬志呵呵笑了笑,“其實我心眼還真不大,但是你這樣的我不反感,說說看,在夏國到底犯了什麼事?”
“我在贛西的一個煤窯子上班,老闆的兒子睡了我女朋友,我就把那小子煽了,血流的太多,給搞死了。”
“然後你就來了安南國?”
興許是剛纔出汗太多了,羅剛又喝了一大杯水,嘆口氣道:“哪有那麼容易,我先逃到了萬色城,在那隱姓埋名呆了兩個多月,才找到機會逃過來。哎,在夏國永遠是個殺人犯,提心吊膽的,早晚被捉去坐牢,跑到這安南國是我唯一的活路……”
司馬志點點頭,“羅剛,是真名字?”
“是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好吧”,司馬志站起身來,“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帶你去特殊訓練一下,你就在房間等着,哪裏都不要去!”
“是,將軍!”
司馬志回到房間,心中好久不能平靜。
人才難得,但真人才一般都是刺頭,不像庸才那麼好管,而且司馬志現在對他的身份也還有點懷疑。
想了一會兒,拿起手機給楚天峯發去了一個信息,請他幫忙查一下羅剛這個人的真實身份,楚門大少爺做這件事應該很簡單。
楚天峯很快回復,滿口應承下來,感覺很上道。
司馬志看着手機屏幕冷笑了一下,彷彿是在說:楚門大公子不照樣被我玩弄股掌之中?
接着他又叫來了寶甲,附耳囑咐了一番,然後擺手手讓他趕緊去準備,然後才放下心,躺下睡了過去。
翌日凌晨,天還沒亮,寶甲就去兵營裏把羅剛單獨拽了起來。
昨天體力消耗過大,羅剛的頭昏沉沉的,睡眼惺鬆的被拉到一輛吉普車前,揉了揉眼定睛一看,開車的竟然是司馬志。
瞌睡瞬間沒了,挺直腰桿喊了一句:“將軍!”
“上車!”
“是!”
司馬志開車一路朝野外開去,經過半個小時的顛簸,車子停下來,有兩名士兵等在那裏,每人身上揹着一杆步槍。
三四十米開外,在一棵大樹前豎着一個槍靶。
羅剛一下車,司馬志立刻遞給他一把手槍,問了一句:“開過槍嗎?”
“沒有,只用過刀!”
司馬志招招手,寶甲立馬過來給他講解了一下槍支的使用方法,從上膛到開保險,再到瞄準。
“這是新兵兩個月後纔有的訓練項目,今天給你開個小竈,這槍裏有16發子彈,全打光,只要有一半上靶,獎勵一萬塊!”
“小子,別激動,剛開始學打槍要心平氣和,像這樣,對……”
又是呯的一槍,正中靶心。
“不錯,繼續!”
羅剛連續開槍,接下來的十二槍中有十槍都命中了。
“嗨,已經是十一槍命中,這一萬塊我贏定了!”羅剛興奮的喊道。
就在他準備繼續打出最後一槍的時候,忽然看到那槍靶後面的地上有鮮血流出來。
“這……這是……”羅剛轉頭朝身後看去。
司馬志笑而不語,寶甲完全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羅剛心中一顫,連滾帶爬的跑過去,扯開那個硬紙板做的槍靶,後面樹上捆着的是一個面黃肌瘦的男人。
當然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身上被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打了七八個窟窿,頭上也捱了一槍,腦漿崩裂,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
身後司馬志慢慢的走過來。
“將軍,這是爲什麼啊?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殺人?”羅剛原本黝黑的臉脹的通紅。
“這人是當地人,在我剛過來的時候就不服,偷襲我,差點死在他手裏,在牢裏關了兩個多月了,原本就是要留着給兄弟們練練手的,怕你第一次下不去手,這才使了點小計策。”
“他偷襲將軍?那的確是該死!”
羅剛再次擡起手,看似有些膽怯的將最後一顆子彈打在那具屍體上。
司馬志雙手拍了拍,“不錯,比我想象的好!”
羅剛有點站不住,一屁股的坐在地上。
“好了,走吧,今天給你放兩天假,好好放鬆一下。”
“將軍,您先回去吧,我一會自己走回去……”
寶甲笑了笑,“羅剛兄弟大概是還沒有緩過神來,不如就讓他自己走走吧。”
“好,你隨意吧。”
司馬志和寶甲上了車,旁邊兩名持槍的士兵開始處理屍體。
寶甲開車很慢,晃晃悠悠的車上,司馬志問道:“寶甲,你覺得,他像是個老手嗎?”
“不像,之前應該是沒有摸過槍。”
司馬志捏了捏手中的皮鞭,唸叨了一句:“這小子也許能幫我報那一箭之仇啊!”
“將軍,你是又想起夏國的事了?”
“沒錯,那個姜夏和竹葉青一天不死,我就咽不下這口氣!喫飯不香,睡娘們不爽!”
“咱們現在有自己的隊伍了,假以時日再壯大一些,還怕滅不了他們?不過將軍,您是不是真的對那個小美動心了?”
“這個你也看出來了?”
寶甲笑了笑,“將軍,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嗨,別墨跡。”
“那我就多一句嘴。將軍應該比我清楚,我們要在這管農縣真正的紮下根,還是得依靠當地的百姓,上次您那一出揮淚斬馬謖,讓那些平民多了幾分信服。可是您作爲一個頭領,如果能有一個老婆,組成一個正常的家庭,他們會更加信任您一些!”
司馬志想了想,感嘆道:“不錯啊寶甲,我還真沒有想那麼遠,你是想讓我明媒正娶對吧?”
“對,讓小美做正室夫人,日後您要想其他的女人,小弟們幫您安排就是,夏國不是有句話嘛,叫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只要紅旗不倒,您就是百姓心中的好將軍。”
“有道理!”
“不過呢,如果將軍執意這麼做的話……”
“幹嘛吞吞吐吐的,有話直說!”
寶甲突然把車停下,沉聲道:“將軍要是娶小美,三疤子就不能留了。他是個死犟的性格,日後要是回來看到這番情境,保不齊鬧出什麼事來……”
司馬志嘆了一口氣,“你說的有道理,不過,他可是我的功臣啊,就這麼殺了?”
“是他自己殺人在先,將軍已經對他足夠仁義了。我知道這事您不方便出手,就讓小弟幫您去辦。”
司馬志閉上眼說了一句:“好吧!別讓他受罪,走痛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