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出來了。
有些不太真實。
雖說皇帝不喜歡她，沒管過她，好歹她也是一國公主，沒有讓她喫過苦，除了被宮女和太監議論，也算是養尊處優了……吧？
算了。
既然已經出來，蓋箬就別想那些，她一定會離開這裏。
至於眼前這個人。
等她安定下來之後，也應該會跟他分道揚鑣的吧？
念及此，蓋箬內心居然有些不捨，此人好歹帶着他出來，還幫着她離開紫墟，她還想着跟他分道揚鑣。
“在想什麼？”驀然，封商樾的聲音傳來。
蓋箬一驚，隨後搖頭，“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既然出來了就別想那麼多，我們走吧。”說着封商樾還看向跟過來的幾人，眉頭稍稍一皺，“你們真的要跟着我們？”
“嗯。”
“這一路上還說不準有危險的，你們可想好了。”封商樾知道他們是強盜，只是真的不想讓他們跟着。
他跟蓋箬還要培養感情呢！
“放心吧老大，再說了，我們跟着也可以保護你們。”那人憨憨的朝着封商樾說了句。
“行吧，走吧。”
一羣人離開。
除了封商樾，其他人都不知道黑暗中還有一羣人正在暗中跟着他們。
等他們稍稍走了一段路之後，就看到驛站，幾個人就暫時住在了驛站裏面，只是這個驛站……
比起皇宮哪個地方差太遠了。
封商樾讓小二多送了幾牀被子過來給蓋箬，“這裏可沒有皇宮內的牀榻軟，你先將就一番。”
“放心好了，之前被強盜抓走的時候，我硬板子都睡過。”蓋箬甚至並不覺得這有什麼。
但卻讓封商樾震驚了。
只不過——
蓋箬似乎沒發現跟過來的是強盜，大概是因爲當時那麼多人，蓋箬也沒心思去一個個記他們的模樣。
“那你休息吧。”封商樾說着，轉身離開。
次日一早，他去敲蓋箬的房門，卻發現蓋箬跟以前封商樾記憶中的那種公主不一樣，卯時敲門都不願意起來，甚至是到了辰時纔起來。
“公主這一覺睡的可好？”封商樾看着她終於捨得起來，忍不住調侃了句。
“在外面就不用叫我公主了，引人注意。”蓋箬稍稍皺眉，還不由道，“反正那個地方，我/日後也不太想回去了。”
“……”
封商樾嘆口氣，隨後看着蓋箬說着，“我叫封商樾。”
“嗯？”蓋箬奇怪爲什麼他忽然自報名字。
“你稱呼我這樣就好，那我/日後稱呼你什麼？”封商樾覺得直呼名諱還是有些不太好，說到底她還是紫墟的公主呢。
蓋箬臉上有些不太自然，開口，“就叫我蓋箬吧。”
“……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總之就叫我這個。”蓋箬微微擡着下巴，語氣中還帶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知道了。”
封商樾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而且這樣說不定還能拉近兩人之間的關係，他期待他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增進感情。
他們是朝着東秦方向走去，至少這樣更安全一點。
這一點蓋箬當然也是察覺到了，看向他，“我們非要這樣做不可嗎？”
“其他地方不好去，我們繞過東秦就好了。”封商樾說着，帶着蓋箬朝着那個方向走去，“你不想去，我也不會強迫你的。”
但最近東秦洪澇嚴重。
封商樾也想去看一看，若是能順路幫忙也好。
大約五天後，他們到了洪澇發生的地方。
這一路上，封商樾帶着蓋箬一路走着，倒也沒發生什麼事情，而蓋箬也覺着只要跟着封商樾，等他們找到一個好地方安頓下來就好了。
可是眼前，是一個小村子。
村子裏面沒幾個人。
綿綿細雨落下，蓋箬看到了距離村子不遠處的江邊，那便是東秦的母親河碧江，夾雜着雨水，海浪滾滾，像是隨時能拍打過來。
“先前我聽說過，紫墟跟東秦和親，就是因爲洪澇。”蓋箬常年住在宮中，洪澇影響不到她，也不知道洪澇會讓百姓變成什麼樣子。
封商樾點頭，朝着她說着，“因爲洪澇，老百姓這個冬天可能會沒糧食，若是江水打過來，更有可能淹了這些村子。”
“那——”
“所以東秦需要紫墟的幫助，但你父皇想讓你和親纔行。”封商樾低眸，看着蓋箬的臉上爬上一抹複雜的神色，明白帶她過來帶對了。
她動容了。
雖說現在蓋箬還不知道和親之人是他。
“你說，我這樣是不是過於任性了？”蓋箬雖說受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可是她還是公主，在看到有人受傷也不忍心。
如果犧牲她一個人，能讓不少人活下去也可以。
封商樾對上那雙眸子，心口猛然漏了一拍，隨後道：“於你而言，東秦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我不知道。”她只知道那是父皇要把她拋棄送去的地方。
“東秦是大國，人口衆多，皇上是個明君，以百姓爲首，爲人處事也會顧及很多，東秦的王爺有智謀，會謀略……”說起東秦起來，封商樾眼底還帶着幾分喜色。
“你是東秦人？”
蓋箬的話語中，還帶着幾分篤定，“你是不是是故意的？”
“什麼？”
“帶我離開，你是故意的對嗎？想讓我回去？”蓋箬說着，退後與他拉開了些許距離，眼底還帶着幾分憤怒，“我說過我不想來這裏的。”
“我不是。”
封商樾腳步一動，想要靠近蓋箬。
但蓋箬再次瘋狂後退，朝着封商樾怒吼一聲，“你們一個個都想要我嫁到東秦，我不想去東秦，我也絕對不會相信你。”
“等等……”
封商樾還想開口，但蓋箬跑了。
她跑得很快，似乎真的很傷心。
旁邊，一直跟着封商樾的強盜走上前，小心翼翼開口，“老大，她被氣跑了要不要去追，這裏還是非常危險的。”
雖說已經到東秦了。
可是現在洪澇，有些人因爲糧食沒了精神崩潰，說不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