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是河梁侯?!
上一件寶貝河梁侯就有插手,這一次他又來?
很明顯,河梁侯的行爲叫周圍的人都不理解。
“誒,第一件寶貝,河梁侯是爲了家中老母,那這一次一幅字畫於他而言能有什麼作用?”
“這倒是不知道了,還沒聽說河梁侯有收集字畫的癖好。”
“不過河梁侯以前有來過百寶閣參加拍賣過嗎?”
“貌似是沒有的……”
那些人對河梁侯反常的行爲有點質疑,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畢竟來百寶閣就是爲了買下自己喜歡的東西,難道要因爲別人多買了幾樣就懷疑對方另有圖謀嗎?
是沒這個道理的。
宋珠對於這個河梁侯已經很耳熟了,因爲上一件寶貝若是沒有謝杞插手的話,本應該是要被對方買下來的,可是半路謝杞出手要下了,倒是讓這個河梁侯吃了個憋虧。
太子謝杞怎麼說也是皇家顏面,再如何不成器、爛泥扶不上牆,別人也會因爲其身份對他退避三舍,敬畏有餘。
這個河梁侯估計當時也因爲太子謝杞的插手,被氣的不輕。
“太子妃喜歡字畫嗎?”
這時,身旁的謝杞又出聲了,一開口就將宋珠的思緒給打斷了。
宋珠茫茫然看向他,只見太子謝杞眼中含着點點笑意,像是朝陽落入春水之中,泛起的波痕將一池金光給打碎。
她紅脣微微動了動,卻不知如何回答。
過了許久她才聽見自己的聲音,緩慢而平淡的說道:“不喜歡。”
其實她挺喜歡的。
上一世她被困在皇宮之中,每日除了必要的事情,都無事可做,偌大的皇宮每一處都被她摸索的清清楚楚,閒暇之餘她便手繪丹青以度日。
而那時候,她最喜歡臨摹的畫師,便是臺上東陽先生手中那幅字畫的主人。
前朝的畫師。
不知道對方到底姓甚名誰,只是對方的畫技的確巧奪天工,惟妙惟肖,能將山水之情書畫的淋漓盡致。
宋珠還記得第一次見那位畫師的畫時,方一展開卷軸,就被畫中的景色人情給驚得愣在原地。
那是怎樣精絕的一幅畫?一眼就能讓人看入心底。
謝杞聽到宋珠平淡如水的說着“不喜歡”,皺了皺眉,他記得上一世的宋珠對這位畫師的畫非常感興趣。
在皇宮的那段日子,宋珠經常描摹對方的畫卷,時常對那位畫師的作品愛不釋手。
這是謝杞極少數知道的宋珠所喜歡的事物。
可如今卻聽宋珠口口聲聲說着“不喜歡”,他不由得有些疑惑。
他眼角餘光一直注意着宋珠臉上的神情,發現宋珠其實視線時不時會落在那幅畫上,他忽然就明瞭了。
宋珠並非是不喜歡,她不喜歡的只是將自己所喜愛的事物告訴自己罷了!
一想到這,謝杞心中鈍鈍的發痛。
但他依舊找不到該如何緩解自己與宋珠之間的隔閡。
謝杞不禁回想起了上一世他爲了謀算那個位置,蟄伏五年,對宋珠這個娶進門的太子妃不管不問,一時後悔的酸澀涌上了心頭,他又咬着舌尖強壓了下去。
太子謝杞心裏想的什麼,與她已經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只等日後時機成熟,她與謝杞和離以後,二人便再無瓜葛。
第二件寶貝沒有謝杞的插手,河梁侯自然是收歸囊中了。
在座不是沒有身份尊貴之人,只是區區一幅前朝字畫,還說不準是真是假,讓與那河梁侯倒也無妨。
“這第三件寶貝是風起之國來的玉玲瓏。”
東陽先生又讓人送上了第三件物品,聽名字衆人都以爲又是與先前那枚玉葫蘆無異的玉石玩意兒,只是待人送到檯面上,卻又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此“玉玲瓏”非彼“玉玲瓏”,乃是一株長春花,又號“月季”,別名鬥雪紅、瘦客。
長春花品相多種,有人稱“雲蒸霞蔚”,有人喚“一品朱衣”,有人取之“金甌泛綠”。
不過眼前的玉玲瓏姿態出衆,一眼便看得出來,是上好的花種。
長春花栽種簡單,適應環境較好,大部分花種沒那麼嬌貴,雨水陽光皆可生長。
眼前這株“玉玲瓏”卻與平日所見大有不同。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花嬌嫩,不好養殖。
“這百寶閣還真的是什麼東西都敢拿來拍賣啊!”
其下有不瞭解“玉玲瓏”價值的人,低聲跟人嘀咕,只覺得百寶閣拿出一朵花來拍賣簡直是在糊弄他們。
然而周圍有懂花的人卻皺了皺眉,直言不諱的斥責對方:“真是個俗人,‘玉玲瓏’價值幾何,豈容你來置喙?”
“要知道當今陛下最愛的便是這‘玉玲瓏’,宮中不乏有花匠悉心照料那些從四海送來的‘玉玲瓏’花種,其中有不少都是從風起之國而來的。”
有些知道“玉玲瓏”重要的人也紛紛附和,讓那個人臉上一陣臊紅。
宋珠望着臺上那株玉玲瓏,眼睛亮了亮,這玉玲瓏當真是好看,她上一世在宮中便多有栽種此花。
今日見到東陽先生帶上來的玉玲瓏,突然就十分想要。
謝杞看似隨意的望着臺下的風景,實則眼角餘光時不時觀察着宋珠的神情。
此時見宋珠盯着一株花眼前一亮,不用說也知道她是看上了這株玉玲瓏了。
“黃金五十兩!”
就在這時候,底下就有人開始叫價拍賣了。
只是這第一聲就把價擡得這麼高,讓在場的人聽了直皺眉。
一般來說都是循序漸進的叫價,哪裏有一開始低價就“黃金五十兩”起步的。
雖然這讓其餘人心中不愉,但還是有很多人開始紛紛叫價。
他們對這株玉玲瓏的喜愛看來是比前面的玉葫蘆和前朝字畫多上許多。
不過能在這裏坐着的,不是有錢就是有權。
手裏的錢握着閒得發慌,倒不如買下一株花圖個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