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早就知道宋寶兒什麼樣子了,再深刻的認識一次又有什麼。
“本宮相信姐姐,”好在宋珠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費口舌,“畢竟在本宮以前還在宰相府的日子裏,姐姐對本宮有多好,本宮一直記掛在心上。”
宋珠語氣淡淡的說着,然而宋寶兒聽到以後心裏卻“咯噔”了一下。
她能對宋珠有多好啊,遙想宋珠剛來宰相府的時候,她跟她娘一樣,以爲宋珠是她爹在外面跟野女人生的孩子,於是對宋珠根本談不上喜歡不說,更可以說是嫌惡至極。
加上宋宰相在把宋珠帶回來以後根本沒有多加理會,讓宋寶兒對宋珠實施“暴行”更有了可乘之機。
有時候宋寶兒會在花園裏打打鬧鬧,然後趁宋珠不注意將宋珠推倒在地上;也有時候宋寶兒會帶宋珠故意去各種宴會上做一些蠢事,因爲宋珠在禮節上的欠缺,常常惹出不少笑話。
後來宋珠也大了一點,明白了那些時候自己犯下的蠢事都是宋寶兒的別有用心。
在這之後就不再管宋寶兒接近她想做什麼事情了。
她都一概置若罔聞。
宋寶兒想到之前自己小時候乾的那些事兒,臉上的神情也是一陣訕訕然。
她說:“那時候還小,不懂事,妹妹應該不會因爲那些小事兒怪罪姐姐的對吧?”
在宋寶兒眼裏,宋珠無非是想得到自己一個認錯,宋珠耳根子一向軟,好說話,她語氣稍微好聽一點,宋珠估計就不把那些事放在心上了。
還說什麼“記掛在心上”,不就是生氣嘛。
宋珠聽到宋寶兒的話笑了笑:“那是自然,姐姐永遠是本宮的好姐姐。”
宋寶兒以爲宋珠是掀過去了,心裏鬆了口氣。
“聽說爹最近在官場上有些不如意?”
說着說着,宋珠提起了宋之遠,因爲生辰宴的事情她這些日子都和謝杞走的很近,也時常撞見寧淳在背後和文戌說起這件事。
因爲謝杞的緣故,這兩人論事也不避諱自己,見到自己路過還行了個禮,然後繼續討論。
宋珠對於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該哭該笑。
宋寶兒沒想她會問起這個,“啊”了一下,眼神迷茫。
“有、有嗎?”
宋寶兒對於自己爹爹在朝廷裏遇到了什麼問題一概不知,她呆在宰相府裏只需要每天喫喫喝喝,根本不需要擔心着擔心那。
而且宋之遠回府也鮮少會在她面前說起朝廷裏的事情,宋之遠一直覺得宋寶兒身爲一個女兒家只需要好好長大,將來找個體面的風光的家族子弟嫁出去,然後繼續風光體面的生活下去。
在某方面來講,宋之遠對於宋寶兒這個唯一的女兒是很疼惜的。
畢竟是大女兒,又陪了他這麼些年,哪怕是有了兒子,宋之遠對宋寶兒仍然充滿了慈愛。
至於官場上的是是非非,宋之遠向來不喜歡帶回家裏說起,怕給宋寶兒和齊氏帶去不必要的擔憂。
宋珠說的話落在宋寶兒的耳邊確實是難以置信。
她盯着宋珠,滿眼的懷疑。
宋寶兒不相信宋珠的話,宋之遠都沒有親口告訴過她,她纔不會隨便道聽途說。
她相信她爹,她爹宋之遠是整個朝廷最厲害的大臣,縱觀浮雲王朝這麼幾代皇帝,哪個能像她爹爹一樣,在那個年紀就當上了宰相!
宋珠知道在宋寶兒的心底宋之遠一直都是不可摧毀的形象,今天跟宋寶兒說起這件事只是想看看宋寶兒知不知情。
看來行事還沒有她聽到的那樣嚴峻,難怪宋之遠還沒有告訴家裏的人。
宋珠隨即莞爾一笑:“那就當是本宮隨口說說吧,姐姐別放在心上。”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宋寶兒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哪裏還能繼續保持平靜?
她恨不得現在就回家去質問她爹爹,事情到底是不是這樣。
畢竟宋珠是太子府的人,太子爺雖然不理朝事,但是不代表不知道朝中大小事情。
宋寶兒心裏是越想越擔憂,眉頭逐漸擰了起來。
“姐姐?”
宋珠看着宋寶兒擰起眉頭,一副陷入沉思的樣子,輕聲喊了一句。
宋寶兒沒答應,沒回神。
“姐姐?!”
宋珠稍微大聲了一點,宋寶兒被嚇得回過神來。
“啊,有事嗎?”
宋寶兒以爲是在自己出神的時候宋珠又說了什麼話。
宋珠搖搖頭:“我是沒事,倒是姐姐你……看着好像有心事啊!”
她盯着宋寶兒的臉色仔細看了看,宋寶兒撇過頭去,“沒有,呵呵,你看錯了。”
宋珠知道她這是在不想讓自己知道她的慌張,也沒有揭穿。
“姐姐這次來,什麼時候回去?”
宋寶兒每次都是不打招呼就上門,這讓她也很困擾。
府裏的下人也覺得麻煩。
宋寶兒本來打算一直纏着宋珠到下午的,但是剛纔聽了宋珠說的話以後,她想現在就回去找她爹爹問個清楚。
於是說:“我這會兒就回去了,不叨擾你了。”
宋珠笑着說:“怎麼會,姐姐路上小心啊。”
一邊說着,一邊起身相送。
送到門口的時候,宋寶兒忽然抓住了宋珠的手腕,問她:“宋珠,要是哪一天宰相府出事了,你會在太子爺面前替我們說話嗎?”
宋珠被她這麼突然一抓,愣住了。
在她的印象裏,宋寶兒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像這種居安思危的想法從來不會出現在宋寶兒的身上。
但是她還是笑着說:“宰相府永遠都是本宮生活過的地方,那裏有着本宮曾經的歲月,自然是不會忘記的。”
她沒有直接的答應宋寶兒的話,反而是避重就輕的說。
宋寶兒愣了一下,而後有點失望的笑了。
“好,我知道了。”
宋珠看着宋寶兒的身影漸漸走遠了,仍然對剛剛宋寶兒那樣的態度表示疑惑。
爲什麼宋寶兒會問她宰相府出事的問題呢?
真是奇怪了。
宋珠搖了搖頭,索性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