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宴會廳,酒疏面前就有幾個衣着光鮮的年輕才俊簇擁上來,臉上的笑容燦爛極了。
“酒疏先生,真是久仰大名啊!今天能見到您真是我們的榮幸!”
“是啊,酒疏先生一直深入簡出,我們想找您談生意都困難的很!”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幸會幸會!”
說着,好幾個人都伸出手,想要跟酒疏握手示好。
目光和善熱切,彷彿真的只是仰慕酒疏已久的生意人而已。
但那些圍上來的手掌卻湊得極近,像是貪婪地想要觸碰到酒疏的皮膚一樣,將他身旁圍得水泄不通。
幾乎要將身側的戮怨給擠出去。
“……”
戮怨的目光在他們的頭顱上掃過,隨即變得有些陰沉。
而笑容溫和的酒疏似乎並未察覺到他人目光中的覬覦,神態自若地坐到旁邊的沙發上。
避開了那些朝自己伸出的手掌。
戮怨陪着酒疏坐在一旁,擋住了那些想要跟着酒疏一起坐下來的人們。
沉默寡言的模樣配上纏繞在臉部的繃帶,讓人看一眼都會感覺到戰慄的殺氣。
“酒疏先生您身邊的這是……保鏢嗎?”
栗色頭髮的年輕男性笑容柔和,略帶困擾地說着:“感覺有點嚇人啊。”
他邊說邊有意無意地看了戮怨一眼。
像是被嚇到了一樣做出擔憂害怕的姿態,以此來向酒疏表示自己的擔心不無道理。
“不過以您的身價來說,確實需要有個保鏢來保護。”
旁邊黑髮黑眼的青年眉目俊朗,笑容也賞心悅目。
不知是不是錯覺,長得竟然與戮怨繃帶下的輪廓有幾分相似。
只是比起寡言少語的戮怨,他顯得更加俊俏爽朗。
酒疏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
而這片刻也被一直觀察着他的幾人收入眼中。
雖然共享着同一個意識,其他人竟也像是爭風喫醋般湊了上來,露出同樣俊美的臉龐。
似乎是在希冀着獲得同樣的關注。
酒疏看着這幾個快要自己跟自己打起來的人,沉默了好一會兒。
而這些人並未發現酒疏的沉默,兀自積極地在酒疏面前展示自己精心裝扮後的容貌。
“如果不介意,我倒是可以給您推薦幾家安保公司,裏面的保鏢應該會更加符合您的要求。”
笑容格外有親和力的儒雅男人看着酒疏,語氣親切。
“是啊,畢竟以我們的地位,保鏢還是很重要的,只有一個的話,難免會出問題。
哦對了,前段時間不就出現過保鏢謀財害命的新聞嗎?”
另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也滿臉關切的補充道。
他同樣眉眼溫和,有着符合大衆審美的五官和高大身材。
寬肩窄腰西裝筆挺,是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子。
“選保鏢還是要知根知底的人才行,我旗下正好有家安保公司,如果您想的話,隨時可以給您提供服務……”
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也舉止自然地走到酒疏身側,神情和煦。
放眼望去,圍繞在酒疏身旁的一干人等幾乎都有着俊逸的面容和養眼健壯的身材。
但其實在大衆的審美看來,戮怨的身材過於高大,即使肌肉比例近乎完美,也更偏向於令人畏懼的龐然大物。
他們纔是衆人眼中真正的俊美強壯。
戮怨看着沙發周圍這些人微笑着朝自己投來的輕蔑視線,愈發沉默起來。
他也注意到了剛纔酒疏的視線,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只是在酒疏看不到的地方,看向周圍這些人時,漆黑的瞳仁陰沉可怖到了極點。
收攏在身側的手臂緊繃着,修身西裝下的肌肉線條收緊,彷彿壓抑着極深的怒意。
而圍繞在酒疏身旁的人羣也不着痕跡地朝着戮怨回以冰涼的視線。
嘴角的笑意帶着讓人毛骨悚然的陰森。
“不用費心了,我對我的愛人很滿意。”
直到酒疏帶着笑意的溫柔聲音響起,纔打破了此時劍拔弩張的氛圍。
他精緻的眉眼帶着對愛人才有的柔軟情意,毫不掩飾自己與戮怨的關係。
說着,酒疏親暱地摟住戮怨的手臂。
“還有,剛纔那些污衊的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遍。”
他的聲音很溫和,卻帶着疏離的意味。
彷彿對他來說,只有戮怨纔是最重要的,而身邊這些不停喧鬧的人羣只是陪襯。
“……”
宴會廳裏的氣氛有一瞬的死寂。
尤其是那些親眼看着酒疏與戮怨貼近的年輕才俊們,臉上溫文爾雅的微笑險些崩碎。
眼底也流露出錯愕難過的情緒。
就好像酒疏做了什麼無比傷人的事情一樣。
就連宴會廳裏其他還沒有湊過來,只是站在遠處觀望的人們都變得有些消沉起來。
而戮怨面對酒疏的維護,原本壓抑的心情瞬間好轉了許多。
他渾身的肌肉都放鬆下來,目光不再看那些譁衆取寵的牲畜們。
而是專注地看着倚靠在自己身側的愛人。
他很想親親酒疏。
但是這種場合酒疏應該會害羞的,所以戮怨還是忍耐住了。
然後酒疏親了親戮怨的手背,與他十指相扣。
儼然一副親密的小情侶模樣。
戮怨沉默着低下頭,耳尖有些紅。
“……兩位的關係很好呢。”
在片刻的沉默過後,栗色頭髮的年輕男人強笑着坐到酒疏的另一邊。
露出自己比戮怨俊俏許多的側臉。
目光依然柔和。
“剛纔是我不對,誤會了,真不好意思。”
“是啊,不小心誤會了,真是不好意思,抱歉抱歉。”
“嗯。”
酒疏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戮怨修長蒼白的手指,禮貌回覆。
氣氛似乎又回到了最初。
衆人臉上都帶着笑容,其樂融融。
目光儘可能地掩飾住對於戮怨越來越深的惡意,轉而對着酒疏露出親切的神態。
“只不過您的愛人好像不太愛說話啊,看來是個靦腆的人呢,與您不太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