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愛你。”
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能聽到酒疏愛着自己,希寒就會感覺無比幸福。
對他來說,這就足夠了。
“我猜,你是因爲不相信怪物會愛上人類纔會懷疑的,但如果我曾經是個人類呢?”
“我都告訴你我的名字了,怎麼一直沒有想到這些呢?”
酒疏的聲音讓希寒微微睜大了眼睛。
“去查一查吧,到時候就會明白了。”
酒疏輕撫希寒的臉頰,杏眼微彎。
清澈的瞳仁漂亮到了極致。
酒疏明白只有讓懲戒對象親自去查,他纔會真的相信。
不然對希寒說再多遍愛語也無用。
是人類。
301號是人類。
希寒的腦海中滿是這個聽上去天方夜譚的念頭。
其實最近社會上也有許多類似的傳言。
都在說現在的怪物只是政府實驗的產物,全都是人類被強行改造而成的。
是他們可憐的同胞,應當被保護起來。
而不是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基地中飽受折磨。
身爲一個厭惡着怪物,深信人類與怪物不可共存的科學家,希寒曾對社會上流傳的這種陰謀論感到十分可笑。
嗤之以鼻。
現在卻突然變得比任何人都希望那些傳言是真的。
那樣他和酒疏就完全有可能相愛。
並不是他一廂情願,而是兩情相悅。
但是,真的可能嗎?
希寒還是有些黯然。
“你不相信我嗎?”酒疏的表情有些悵然起來。
似乎因爲希寒的不信任而感到傷心起來。
希寒立刻心疼地收緊懷抱:“我相信你。”
“只要你說的,我都會相信。”
只要酒疏給出一個會愛上他的藉口,希寒就會相信,無論是真是假。
希寒像個色令智昏的暴君,被自己懷中的愛人迷得暈頭轉向。
剛纔心中的遲疑彷彿立刻消散了。
無論愛人要自己做什麼都會老實的去做。
完全沒了曾經的暴虐。
同時甚至有些心疼起來。
畢竟如果是真的是被改造成怪物的,那也就意味着酒疏遭受了許多慘無人道的折磨。
雖然對希寒來說折磨怪物是家常便飯,但只是稍微想一下將那些折磨放到酒疏身上的樣子。
希寒都會覺得心臟炸裂般的痛楚。
“我會去查的,將一切都查清楚。”
希寒心疼地摟緊了酒疏。
酒疏聞言,笑着輕吻了下希寒的臉頰。
希寒呆愣了下,耳根變得更紅了。
他有些羞赧,不敢再看酒疏。
目光下落到了酒疏放在自己肩頭的手腕。
上面還掛着收容物特有的黑色身份銘牌,象徵着他在基地中作爲實驗品任人宰割的命運。
卻也將他纖瘦的手腕顯得白玉一般。
摸起來溫潤微涼,讓人捨不得放開。
酒疏任由他揉捏手腕,沒有絲毫抗拒,美麗的臉頰上只有溫柔的笑容。
被蠱惑到一樣,希寒的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眼中深藏的不安也消散了許多。
取而代之的是愈發濃稠着迷的愛意。
其實對希寒來說,即使被欺騙也無所謂。
至少在這一刻,懷中的愛人是屬於他的收容物,也只屬於他。
這就足夠了。
*
最近社會上對於收容物的保護問題爭論越來越激烈了。
雖然基地裏因爲之前的事故而對這問題擱置下來,但外界可沒有。
連相關的遊.行次數都呈幾何倍增長。
政府已經頭疼到不行了。
怪只怪現在民衆們見到的危險度大的怪物越來越少。
甚至因爲人類陣營的強勢,不少人從出生開始就沒實際面對過怪物,自然會對那些有着完美僞裝的怪物們心生同情。
基地上層們因此變得焦頭爛額,整天擺着張臭臉,導致整座基地上上下下的人都變得十分緊張。
只有一個人是例外。
助手看着坐在辦公桌旁邊的希寒,一會兒便膽戰心驚地移開了視線。
最近的希寒博士真的越來越瘮人了。
臉上的笑容燦爛到總讓助手有種少女正陷入熱戀無法自拔的錯覺。
而且最近希寒已經很少再解剖收容物了,甚至也不再接收收容物,只是待在辦公室裏埋頭查資料。
讓人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助手也不敢去探究。
因爲他曾經在路過希寒桌面的時候好奇地偷瞄了一眼。
看到了滿桌子的草稿紙上,密密麻麻地寫着一個陌生的名字——酒疏。
似乎是希寒查資料累了,走神了就會寫一會兒。
到最後一摞稿紙上都是這個名字。
稿紙寫滿了後,他甚至還會在每一個名字上畫一顆紅心。
然後就看着稿紙發呆,不時還會雙手交叉託着下巴,低笑出聲。
笑容比起以前的虛僞詭異變得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羞澀甜蜜。
不過在面對外人時,希寒仍然是老樣子,整天掛着笑,笑意卻不及眼底。
尤其是在面對被基地通報批評的段安時,笑容近乎瘮人。
前幾天的收容物大量出逃事件,基地方面已經查到罪魁禍首是名爲陸文的研究人員了。
不過由於被抓住的時候陸文已經被那些兇殘喫人的收容物們嚇得神志不清,基地方面也只是將他辭退,並移交法庭處理。
段安作爲曾經阻攔主管希寒工作處理收容物的研究員,兼推薦陸文的推薦人,也被基地責罵了一番。
並給予了停職查看的處分,讓他回去休息幾天再來。
事實上,要不是基地裏一時間死了太多人,不好再少人手了,基地都想要直接辭了他。
但沒想到段安的脾氣是個不好惹的,聽到處罰後的第一反應就是甩手怒罵基地的不人道。
還跑到會議室裏斥責希寒的沒人性。
“……如果你還有良知,就請對那些人形收容物們好一些!”
段安意有所指地指責着,眼中滿是對301號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