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南祁風華錄 >第213章 禍患
    解決好那十幾個孩子的事情後,夏侯紓又閒了下來,於是她將夏侯翊贈送的空谷遺音搬了出來練習。一曲《陽春白雪》才彈到一半,夏侯翊像一陣風一樣出現在她面前。

    “二哥,你今日怎麼得空了?”夏侯紓看着兄長露出滿臉欣喜。

    夏侯翊卻一手按住了琴絃,一手拉着她飛快地往屋裏走,正好與聽到琴聲斷了出來一探究竟的云溪撞了個正着,他便對云溪說:“云溪,你趕緊給姑娘收拾些東西,你們要出趟遠門!”

    “出遠門?去哪裏?我跟姑娘一起去嗎?”云溪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但她向來覺得夏侯翊的話比夏侯紓的話靠譜,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聽從,沒等夏侯翊回答,她就立馬進去收拾東西了。

    “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不知道我要出遠門?”夏侯紓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夏侯翊面色凝重,看着夏侯紓說:“紓兒,今日陵王突然又在朝堂上請求陛下賜婚,指明瞭要選你做世子妃。父親不好直接拒絕,只能說年前已經同意將你許配給了暮山。陵王自然是不信的,當着朝臣的面與父親爭辯,誓要陛下做主。舅父見勢不妙,特意派了人出來知會了一聲。爲今之計,得趕緊送你到居雁關去,能躲一會兒是一會兒。”

    “什,什麼?”夏侯紓有些茫然,“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紓兒,趕緊走吧!”夏侯翊道。

    “走?去哪兒?居雁關嗎?”夏侯紓搖搖頭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們逃得掉嗎?就算我逃脫了,那麼你們怎麼辦?”

    “大哥不在,如今我就是家中的長子,我會留下來想辦法拖住他們。紓兒,趁還來得及,你跟云溪趕緊走!”夏侯翊幾乎是在懇求她。

    此時云溪已經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個小包袱,正過來要拉夏侯紓。

    “不,我不走!”夏侯紓退了一步,“二哥,禍是我闖的,我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一定是宇文恪,他威脅我不成,便惱羞成怒。我要去找他!”

    “紓兒!”夏侯翊趕緊拉住她,又問,“你方纔說宇文恪威脅你,這是怎麼回事?爲何你從未跟我說過?”

    事到如今,夏侯紓也沒什麼好隱瞞得了,便說:“年前我跟徐五哥一起救助了十幾個孩子,一直把他們安置在他城郊的宅子裏面。這事宇文恪也知道,所以他幾天前突然來找我,先是用我曾是長青門密使一事威脅我,見我不肯就範,又拿那十幾個孩子的性命來威脅我。我沒辦法,只好請父親出面,再讓戶部把那些孩子接走了,所以他才懷恨在心。”

    “原來竟然還有這回事。”夏侯翊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也怪我最近實在過於繁忙,竟然沒有留意到你這裏發生了這麼多事。”

    “這不怪你,哪有防賊千日的?”夏侯紓安慰道,“宇文恪威脅我嫁給他的時候,我還以爲他只是在賭氣。但是沒想到陵王居然會親自出面替她求親,還不聲不響的,直接就求到了陛下面前去了。難道他們父子之間已經和解了嗎?”….

    “並沒有。”夏侯翊搖搖頭說,“據暗線來報,陵王這次本來也是打算繼續裝病不來京的,是照雲長公主出面了,他纔不得不來。而他之所以同意替宇文恪求親,還指明瞭是你,應該也是受照雲長公主影響。”

    “我們家從來不曾得罪過照雲長公主,她爲何要害我?”夏侯紓道,“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嗎?還是說她的婚姻不幸,也希望看到別人幸福?”

    “在做母親的眼裏,孩子不論什麼樣,永遠都是最好的。”夏侯翊對此很是無奈,“恐怕照雲長公主這一招,也是想試探我們。”

    “試探?”夏侯紓沒聽明白,“試探什麼?”

    “你忘了去年我去陵都,特意去水月庵見了照雲長公主了嗎?”夏侯翊說,“她如今指明要請陛下爲你和宇文恪賜婚,就是想看看我們家是什麼態度,順便把我們也拉下水。”

    夏侯紓如同迷糊灌頂。她總算是把前因後果都理順了。之前她就覺得照雲長公主不一般,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沒想到她不是真的能忍,而是心理變態了,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連別家姑娘的婚姻都拿來做籌碼。

    “紓兒,算我求你了,你趕緊跟云溪走吧!”夏侯翊再次提醒道。

    “我不會走的!”夏侯紓堅持道,“年前父親確實在家宴上跟徐叔叔提過我跟徐五哥的事情,但這件事情並未定下來。這事禁不住打聽。而且初二那天,我還親自拒絕了徐五哥,逼得他提前回了居雁關,如今惹了事,又把他牽扯進來,這對他來說很不厚道。二哥,我不想再利用他了。”

    “可是現在出了這個辦法,我們沒有其他辦法了。”夏侯翊說。

    “一定還有辦法的!”說着夏侯紓轉身往內室一陣翻找。

    云溪見狀趕緊放下包袱跟進去幫忙,沒過一會兒她倆就把獨孤徹之前送給她的那片金葉子找了出來。夏侯紓鬆了口氣,將金葉子藏進懷裏就往外面走。剛跑到門口,就與正要進來的夏侯淵撞了個滿懷。

    夏侯翊本是習武之人,被突然撞了一下也紋絲未動,一把扶住女兒,方問:“你怎麼回事?急急忙忙的要去哪裏?”

    夏侯翊擔心父親在氣頭上,趕緊過來接過夏侯紓,護在身側,方說:“父親,近日在朝堂上的事情舅父已經提前派人出來跟我說了,我想讓紓兒去居雁關躲一躲。”

    “躲?爲何要躲?”夏侯淵不屑道,“是他陵王府要娶親,我若不肯嫁女,他還能用強不成?今日當着陛下的面我已經婉拒了,他若是再不知道收斂,非要打我家女兒的主意,我也不會讓他好看。”

    雖然父親嘴上這麼說,聽上去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是一旦這事牽扯到皇家賜婚,就不再是他們願意不願意的事情了。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的事,她已經經歷過一次了。不想再以卵擊石。  ….

    夏侯紓微微擡頭,看到父親氣得幾近扭曲的臉,那麼憤怒,那麼無奈,她頓時覺得自己罪孽深重,竟然還得這麼多人爲他着急憂心。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父親,女兒不孝,都怪女兒平時行事不端,才招惹了這些禍患。如今女兒別無他法,只求父親讓女兒出去見個人。見完之後女兒就回來。”

    夏侯淵眉頭一皺,微怒道:“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去見誰?”

    夏侯紓見周圍都是自己的至親之人和親信,便說:“女兒想去見陛下。”

    “你去見陛下?”夏侯淵大喫一驚,“以你的身份,根本就進不了宮,你如何見得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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