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錢財也依舊戰勝不了生存的本能。
良久,幾個掌櫃滿臉驚恐的看向地上的屍體,嚥了咽口水。
但在震驚恐懼之後,他們又恢復了敏銳的智商。
張老闆可不是普通人,不像是平頭老百姓,道上的混混,他是一家賭坊正兒八經的掌櫃。
林邪衣殺了他,那就是得罪了官府,這豈能有好果子喫。
太安城四十八個坊市,十二位天子頭號捕頭皆是四品高手,再加上一位五品境界的總捕頭,就算是整太安城全部地下勢力三幫六派聯合,都不可能是對手。
張老闆每月上交官府的那些銀子,就是他的人脈,他的死一定會引起官府的注意,到時,林邪衣要面對的就是整個官府,十二位四品高手,以及一位五品高手。
就在幾個掌櫃的分析這其中的厲害關係時,林邪衣看向了李二狗道:“二狗,去把兄弟們全給我叫進來。”
雖然二狗子不明覺厲,但還是按照吩咐去做了。
五十多號人陸陸續續的進來,本就不大的房間裏顯得異常的擁擠。
見狀,林邪衣起身來到張老闆的屍體旁,掃視一眼衆人,聲音提高了幾分。
“你們都看見了吧,這地上是有名的伍德賭坊掌櫃張老闆,我把他殺了,現在誰願意替我去官府自首,我就給誰三百兩白銀,以後他的家人我林邪衣養了。”
此言一出,人羣瞬間安靜了下來。
三百兩白銀那是什麼概念?
一戶普通人家一個月的開銷也不過一兩銀子,三百兩足夠一家人喫一輩子了。
重賞之下必勇夫,沒過多久,一個二十來歲的憨厚漢子毅然決然的走了出來。
“林哥,俺願意去,這三百兩銀子足夠俺一家老小衣食無憂一輩子了。”
這人林邪衣認識,是這麼多手下里,唯一會一點武功的那個李鐵牛。
後來他還特意的調查了一下其的背景,發現其一家老小一共五口,全靠李鐵牛一個人來養活,這才加入了青龍幫。
“只求弟兄幾個幫我看着家裏的老孃們,別讓他們出去偷人。”
李鐵牛對着幾個兄弟囑咐了短短几句遺言。
“你安心,我們一定幫你看着家裏,能幫襯的也絕對不會含糊。”
聽到此言,李鐵牛這才真正的安心。
“你進去之後,我會想辦法讓你免除死刑,少蹲幾年,即使這個代價再大,也會在所不惜,我說到做到。”
說着,林邪衣從桌子底下,拿出了三百兩白花花的銀子,遞給了李鐵牛。
至於這個錢,早在一刻鐘前,林邪衣就叫李二狗拿着蘇大財送的見面禮去的當鋪。
“有林老大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說完,李鐵牛拖着張老闆的屍體毅然決然轉身,朝着衙門走去。
幾個掌櫃的徹底看呆了,現在還帶這麼玩的!
他們之前打的小算盤,到現在也徹底的落空了。
在這個世界,替罪這樣的操作並沒有過,也沒人會想到,在林邪衣的那個世界,像這樣的手段,已經是用爛掉了。.七
......
“幾位關於分紅的事情,還需要再商量商量嗎?”
面對這張年輕且充滿邪氣的臉龐,幾個人哪裏還敢造次,趕忙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要是這個狠人一個不高興啊,把他們全殺了,那可沒地方哭去。
“那就合作愉快。”
林邪衣上前依次和諸位掌櫃的握手,在他看來,這是一個成功的合作會議。
也可以說是一次成功的空手套白狼。
幾個掌櫃的都是一臉便祕的表情,很是難看,全程只有林邪衣一個人在笑。
剛離開星月酒樓,李二狗就屁顛屁顛的跟了上來,湊到林邪衣的耳邊道:“大哥,伍德賭坊老闆已死,他的那份豐厚的家產可還在,我們可以......”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林邪衣揮了揮手打斷了。
“李鐵牛帶着張老闆的屍體去自首,得到了張老闆的死訊,官府會第一時間去將這筆錢給拿走,現在已經晚了,況且我們是幫派,不是土匪強盜,要是真的動了這筆錢,那可吃不了兜着走......你自己體會體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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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快活林因爲商鋪調動的原因,整條街都一致停業。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一些個大頭目以及許地龍,都得到了消息。
不過觀望了幾天,發現是商鋪調動,便沒有再去關注了。
爲了能以防萬一,許地龍特意派了兩個手下去監視林邪衣,美其名曰幫助林邪衣穩定手下。
戰天堂主許地龍什麼地位,貴爲堂主,在青龍幫僅僅是在幫主之下。
青龍幫三位堂主,都是一早就跟着幫主打地盤的元老級人物。
他派手下來,就是林邪衣想拒絕,都不能。
原長樂賭坊,現在是林邪衣的大本營,整一個賭坊都被改造了一下,沒花一分錢,畢竟現在的他,身無分文。
林邪衣坐在高臺上的太師椅上,看着這長的一模一樣的二人。
他那位好大哥,許地龍派來了兩位下屬,一個叫孫雷是兄長,一個叫孫霆是弟弟,二人名字合起來是個詞“雷霆”。
二人的面像並不優秀,屬於放在人羣裏壓根就發現不了的人,但他們都是腰間跨刀,一臉的冷漠嚴肅。
林邪衣猜想,他們母親在生他們的時候,一定是颳風下雨還打雷。
“我已經穩定了局面,不太需要你們幫助,二位現在就可以回去覆命了。”
“許爺說了,叫我們看着你,別讓你出了什麼意外。”
開口的是弟弟孫霆,能看的出,作爲兄長的孫雷更加的冷漠不愛說話。
勸了許久,勸不動二人的林邪衣也只好放棄了,此時他有些後悔,不應該在許地龍的面前表現的太過耀眼。
先前去討要小頭目的位子時,他可是說的大義凜然,牛皮都吹上天了。
本以爲自己這個小頭目,只不過是一個小人物而已,壓根引不起關注,但現在看來,是他,太過於小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