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殺人毫不手軟,冷心冷血,手上性命無數,哪怕是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若是算計了她,她也會叫他們生不如死。
可是此時,卻也不由得目光緊了起來,因爲她深知,身上的傷其實什麼都不算,若是心中已經喪失了作爲人的信念,那麼才真的算是死了。
而眼前的這些“奴隸”,便是如此。
目光淡淡的掃過這些奴隸,秀眉皺了皺,她雖同情,但也不是聖母,不會把這些人都收回去。
難道今天這一趟白來了嗎?
這一些行屍走肉,她買回去又有什麼用?
心中難免有些失望,繞了一圈,最終還是決定算了,這些人,早已經沒了自己的心了。
就在剛要出奴隸市場的時候,眼睛掃過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抹不一樣的光。
她剛纔沒有注意到這一邊角落裏的那個“奴隸”,此時注意到的時候,才發現,原來,竟然是有一個不一樣的。
那一抹光亮,是那個角落中的少年眼中散發出來的光芒,不同於所有人,少年的眼中不是那種認命的麻木,而是……有恨!
那少年也在人羣裏,同樣的傷,同樣的衣服,可是卻身形筆直的站在那裏,他的眼中是濃濃的恨意,濃濃的不甘心。
白冰漓眼中終於多了幾分興趣,這個……或許是個不錯的。
想着,便走近了他,兩雙眼睛,一雙明亮透徹,卻又深不見底,讓人看不透徹,讓人忍不住去接近,卻又帶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另一雙眼睛,充滿恨意,是對命運的不服輸。
兩雙眼睛瞬間對上,少年的心中竟然不自覺的泛起了漣漪。
“小公子,您是看中了這個了嗎?”負責管轄少年的奴隸主過來,一臉諂笑道。
白冰漓點了點頭,清冷的開口,“多少金幣。”
“小公子給五個金幣就好。”
想也沒想,直接就掏了五個金幣給他,今天剛收了一千萬的金幣,這點兒,屬實算不得什麼錢。
那奴隸主也沒想到白冰漓會這麼痛快,樂呵呵的收下了,然後“好心”給白冰漓講道,
“小公子,這個傢伙不太聽話,你買回去之後,恐怕得好好得教訓一番纔行啊。”
白冰漓揮了揮手,“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奴隸主樂呵的下去了,還偷偷的拿出來了兩個金幣揣了放在了自己的兜裏。
白冰漓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這個少年的身上。
“你可願跟着我?”
聲音清清冷冷,彷彿有滲透人心的能力。
那少年渾身一顫,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這裏被買走的奴隸,回去都是做一些粗鄙不堪的事情的,遭受的都是非人的待遇,根本不可能有人問,願不願意跟着他。
白冰漓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輕聲笑了一下,“我是說真的,你願意跟着我,你以後就是我的屬下,而非奴隸,若是你不願意,我會讓你迴歸自由。”
少年心中狠狠的震撼了一下,是屬下而非奴隸?
他怔怔的看着白冰漓,他想要自由嗎?
他當然想,他做夢都在想,可是他要自由是爲什麼,是爲了心中的不甘,他想要回那個地方去報仇!
但是現在他遇到了眼前的這個人,明明看起來比他還小上一兩歲,但是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相信,跟着這個人,或許他的大仇會得報。
“屬下夜少澤見過主子。”夜少澤單膝跪在了地下,他願意,他願意跟着眼前這個人。
白冰漓嘴角勾了勾,她剛纔其實是在賭,若是輸了,她或許發了一張好人卡,給人家贖了身。
若是贏了,毫無疑問她會有一個忠心耿耿的手下。
這個少年一直是一種不服輸的心態,哪怕是這樣的環境也保持着一種尊貴的氣息。
而且,雖然此時的他灰頭土臉,可是不難看出他姣好的容貌。
她總覺得,自己新收的這個屬下,恐怕不是一般人呢。
“起來吧,走吧,跟我回家。”
領着夜少澤,一路來到了白府一處不經常出現人的牆外。
“你會翻牆嗎?”
還在深深感嘆自己跟了一個高深莫測的主子的夜少澤,被白冰漓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整蒙了。
翻牆?
主子要幹啥?
難不成要打家劫舍?
心中有疑問,但是也沒有問出口,他是屬下,既然認了主子,便會只聽他一個人的話,哪怕殺人放火,他也會執行。
於是他點了點頭。
“好,跟我翻牆進來。”
輕聲說了一句,輕輕一躍,翻到了牆裏。
她選的這個地方,是一出去馬上就能到她的冰漓院的地方。
額……這個地方她千挑萬選出來的,就是爲了方便她以後出門,用白離的身份辦事兒的。
“主子,你終於回來啦。”採雪還在守着,怕別人闖進來,然後聽到後面一陣異動,自己唸了一天的主子可終於回來了。
“主子,那個白風舞都來了好幾遍了,我給擋回去了好幾次,可是看她不死心的樣子,估計還會再來。”
“哦,對了,我看她每次來都笑嘻嘻的,看她那樣子估計又沒安什麼好心,主子你等下可要小心點。”
“下次啊,你可別出去這麼長時間了,外面不安全啊,這天都黑了您纔回來。”
“要不然下次你出去帶着我吧,我雖然沒有主子厲害,可是也還是有着能保護你的能力的。”
白冰漓一陣頭大,這小丫頭是愈發的放飛自我了,讓她做自己,沒想到這麼能嘮叨,再這麼下去,這小丫頭估計能和那些唸經的神棍有的一拼了。
“你是誰!”
本來白冰漓還想要打斷採雪的,可是採雪突然一臉警惕的看着她的後面,像個炸毛了的小刺蝟,立刻戒備起來。
哎呀她的老天爺爺啊,剛纔她讓採雪給唸叨的,忘了介紹夜少澤了。
“採雪,給你介紹一下,他叫夜少澤,我今天帶回來的,以後在咱們院子裏暫且當個護院,你給他找一個好的屋子住。”
白冰漓吩咐着採雪,又囑咐了一句,“他是自己人,以後便是我的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