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您坐,坐下好好看看,我這兒可是好東西多着呢!”
王文鶴也不客氣,順手拿過來就坐了下去,也沒有伸手拿地攤上的東西,而是端起自己的紫砂壺,美美的喝了一口之後,將紫砂壺往後一遞。
林牧非常醒目的接了過來,放在手裏,不由的讚歎了一聲,果然是一把好壺。
這把曼生壺放在手掌中,有一種溫潤如玉的觸感。
經過了王文鶴多年的把玩,壺身上的銘刻款識雖然所有些模糊了,但是整個壺身給人一種透亮的感覺!
那個中年漢子一看也是懂行之人,看到這把壺的時候,不由的眼中一亮,驚喜的開口問道,“老爺子,這把壺可是不錯啊!”
王文鶴一臉矜持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中年漢子嘿嘿一笑,說道,“老爺子,這把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曼生壺吧!”
這一下,就連林牧都是不由的一驚,好眼力啊,果然是高手在民間啊!
王文鶴也是被這個中年漢子的能力給驚到了,點了點頭,說道,“老闆好眼力,貴姓啊?”
白偉東一臉和氣的說道,“姓白,您老叫我小白就行,敢問老爺子尊姓啊?”
“我姓王,白老闆這裏的東西看着一般啊!”
王文鶴打眼掃了一下地攤上的東西,眼中在某處停留了一瞬,就馬上移開了!
白偉東嘿嘿一笑,低聲說道,“這些東西,當然都是蒙那些外行和外國人的,既然老爺子是行家,那我這裏自然是有好東西獻上的!”
說着,白偉東從身後的一個綠色的揹包裏,拿出來了一個被塑料泡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東西。
王文鶴和林牧都是不動神色的站在那裏,看着白偉東將泡沫打開,從裏面拿出來了一個青花瓷瓶。
王文鶴那雙眼睛不由的閃爍了一下。
林牧的眉頭則是微微的皺了起來!
這東西,不太對勁啊!
白偉東將這個青花瓷瓶放在了地攤上,說道,“王老爺子,您給上眼看看!”
王文鶴接過了白偉東遞過來的手套,戴上之後,伸手將瓷瓶拿了起來,一手託着瓷瓶的底部,仔細的端詳了起來!
白偉東在一旁介紹道,“王老爺子,這可是我傳家的寶貝,如果不是遇到您這位懂行的大家,我纔不拿出來呢,這可是清雍正的青花折枝花卉瓶,前些天,比弗利拍賣行,剛剛成交了一個,你猜多少錢?”
說着,白偉東比劃了一個“三”的手勢,說道,“三百萬呢,跟我這個是一模一樣的!”
王文鶴充耳不聞,將這個瓶子翻過來,果然看到碗底有“大清雍正年制”六字三行篆書款,不由的點了點頭!
這東西確實不錯,王文鶴平時最喜歡的就是瓷器。
當時從戲曲學院搬走的時候,什麼都沒帶,就是把屋裏的那些瓷器都給帶走了!
林牧當時對於這些東西根本不瞭解,還以爲都是一起不值錢的東西呢。
現在才知道,老爺子那十幾個瓷器,可比自己的那個四合院值錢的多!
“東西是不錯,價錢……”
林牧站在他身後,不由的有些着急,畢竟問價,就代表着有購買的意向,如果師父真的應了對方的出價,按照規矩,是不能反悔的!
於是,林牧裝作不經意的碰了一下王文鶴的後背。
王文鶴一愣,輕咳了一下,微微一笑,說道,“三百萬的價錢,也太誇張了,老頭子可沒那麼多錢啊!”
說完,王文鶴就把瓷瓶放到了地攤上,作勢就要離開!
白偉東本來聽到王文鶴想要問價,頓時心中一喜,但是還沒等他說話,人家就把東西放下了,好像要走的樣子!
白偉東趕緊伸手一攔,笑着說道,“老爺子,你彆着急啊,買賣不成仁義在,您這麼着急幹什麼啊,價錢嘛,好商量,我這不是還沒出價的嗎?”
王文鶴向後一伸手,林牧把紫砂壺遞了過去,王文鶴接過來,輕輕的抿了一口,回頭說道,“小牧,你覺得這個碗怎麼樣啊?”
聽到王文鶴詢問林牧,白偉東的心裏不由的一緊,但是忽然又放鬆了下來,一個毛頭小夥子,他能知道個什麼呀!
林牧笑着說道,“師父,那我得先看看這東西再說!”
王文鶴點了點頭,說道,“那你上手看看,小心一點!”
王文鶴是一個多精明的人啊,剛纔被林牧碰了一下後背,他就知道這裏肯定是有貓膩了!
王文鶴不由的心中一驚一喜,驚的是自己竟然沒有看出來,喜的是,林牧這小子,有長進啊!
林牧蹲下來,戴上手套,將那個瓷瓶捧在了手裏,上下的端詳了起來!
這個瓷瓶整體看上去確實很像真的,但是總是給林牧一種詭異的感覺,但是他也說不上來,所以,只能提醒一下王文鶴!
等到林牧上手了之後,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瞭然的笑容。
林牧的手指在瓶底和瓶身的大概三四釐米的地方摩挲了好久,白偉東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驚慌和閃躲。
王文鶴雖然眯着眼睛,但是白偉東的表情怎麼可能躲得過他的法眼。
果然有問題!
林牧已經知道了這東西的貓膩,於是就將瓷瓶輕輕的放回到了攤位上,在王文鶴的耳邊輕輕的說道,“底是真的,上面是假的!”
原來,這是一個拼接貨。
這是瓷器作假中的一種方式,就是用一個雍正年的瓶底,上面五分之四左右的部分,都是後來新作的!
一般來說,檢測一個瓷器是否是那個年代的,就會從瓶底上弄下來一些粉末,然後做碳十四的測試,就可以檢測出這個瓷器的年代!
所以,這種造假,只要上面的的瓶身做的足夠以假亂真,絕對是可以瞞過很多人的眼睛!
不過,林牧從系統獲得的這個文物鑑賞師,可以很快的辨認出瓷器的年代來。
而林牧沒有上手就發現,這個瓷器給人一種很彆扭的感覺,彷彿是電視劇裏,明明演的是唐朝的戲,但是出來了一個清朝的官,就是這麼突兀!
結果,拿起來一看,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王文鶴微微一笑,說道,“白老闆,這個瓷瓶,我們有點看不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