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僅僅只有短短的一瞬。
橋上愚站在原地靜默片刻,在簡亦繁着急的呼喊聲下,他最終還是上前一步,伸手拉開了房門。
房門打開,屬於城決的alpha信息素瞬間撲面而來。
壓迫感極盛的alpha信息素宛如一隻兇猛的野獸瞬間朝着簡亦繁的方向撲去,毫無防備的簡亦繁雙腿一顫,瞬間軟了下去。
好在他及時的抓住了門框,纔沒讓自己倒下。
但短短片刻,他的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
簡亦繁扶着門框,雙腿發軟。
他沒忘記自己前來的目的。
他支撐着自己的身子站在橋上愚的面前,目視着自己的前上司,也是前伴侶的後頸上的齒痕,圖心下酸澀,幾欲當場落淚。
但現在不是掉眼淚的時候。
頂着頂級alpha信息素所給他帶來的壓迫感,簡亦繁聲音發虛的連忙說道:“是我!主管!我是簡亦繁!”
“我知道。”
對面,相比起簡亦繁異常激動的心情,橋上愚的表情平靜無比,宛如一潭死水。
但正是橋上愚這副平靜的模樣,反倒叫簡亦繁更爲的心痛。
“我是來救主管的!”簡亦繁急急的說道,“我帶了一套侍應生的衣服過來,待會主管換上,然後我給主管化個妝,過一會主管再裝成是我,離開這個房間。”
“等等。”簡亦繁突然想起一件事,“主管的身上還有信息素……”
“我想到了!我下樓去買一瓶信息素除味劑,等主管用了除味劑,主管的身上就沒有那個alpha信息素的味道了!”
話說完,簡亦繁便迅速的鑽進了房間裏。
進入到房間內,簡亦繁手忙腳亂的開始脫外套和褲子。
等他脫掉了外套和褲子後,這才讓人發現,他其實是穿着兩套衣服過來的。
脫下衣服,簡亦繁想也不想,立馬擡頭朝着橋上愚的方向看去。
他略有些忐忑的尷尬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一直在酒店後臺工作,可能衣服上會沾上一些味道……還希望主管不要嫌棄……”
橋上愚站在原地沒動。
他眼簾低垂,神色淡漠的看向簡亦繁所脫下的侍應生服。
“主管您得快點,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回來了……”
簡亦繁着急慌張的朝橋上愚的身後探望,背後直冒虛汗。
橋上愚毫無動容。
他的視線從一旁的侍應生服上輕飄飄的一掃而過。
“你走吧。”橋上愚說。
簡亦繁頓時矇住。
在策劃幫助主管逃跑的這件事時,他曾想過無數種結局。
可能他和主管逃跑的中途被發現,又可能事後橋主管又被那個可惡的alpha給再次抓回去,亦或者是一個十分完美的成功逃脫的結局……
但簡亦繁怎麼也沒想到過,主管竟會讓他回去離開。
輕描淡寫的三個字,宛如重擊,砸在他的耳邊,嗡的一下,讓他再聽不見其他的聲音。
“主……主管?”簡亦繁眼神茫然的看向橋上愚,“主管你怎麼了?”
橋上愚沒有說話。
他感到疲倦。
以城決的權勢和敏銳力,他不可能不知道簡亦繁訂了機票前來s市,更是應聘爲這家酒店的侍應生。
簡亦繁一直處於底層,並沒有接觸過像城決這樣階層的頂級alpha,所以他對於城決的權勢,城決的手所能觸及到的地方,壓根一無所知。
簡亦繁一無所知,但和城決相識這麼多年,並且在城決身邊工作過的他,不可能不清楚。
簡亦繁想的的確周全。
但他卻完全不知,從他訂下機票來到s市的一剎那,他的所有舉動,就已經全部納入城決的眼底。
一舉一動,無所不知。
“主管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還是害怕——”
簡亦繁着急的上前,一把抓住了橋上愚的手。
他兩眼晶亮,眼巴巴的望着橋上愚,眼中滿是懇求。
橋上愚靜默不語的同簡亦繁對視了一眼。
下一秒,他緩緩地擡起眼簾,朝omega身後的方向望去。
發覺到主管的視線似乎有些不對勁,簡亦繁愣了愣,身形一滯。
簡亦繁還未來得及回頭,一隻青筋分明的寬大手掌最先出現在他的視線內,接着,慢慢的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
掰開簡亦繁緊攥着橋上愚的那雙手,城決眉心微蹙,臉上的厭惡和反感顯而易見。
掰開簡亦繁的手後,城決從口袋裏掏出手帕,動作優雅的將自己碰過簡亦繁的那隻手仔細的擦淨。
擦乾淨手,城決下頷半擡,倨傲的睨了過去,“不要隨便碰別人的老婆。”
聽到這話的簡亦繁瞬間被激怒。
想到當初他那張並非自願簽下的離婚協議書,他不禁眼眶泛紅道:“當初和橋主管領證的人是我!如果不是你當初強逼着我簽下離婚協議書,我根本不可能和橋主管離婚——”
簡亦繁越說越傷心。
城決毫無動容。
他譏諷的看着簡亦繁,好像高高在上的兇獸在輕蔑的看着一隻用小指就能碾死的小蟲子。
當然,事實的確也是如此。
因爲雙方的身份和實力差距過於懸殊,所以簡亦繁的憤怒與指責,在城決的眼中,就像是一隻螞蟻正在大聲向他叫囂。
看着叫他覺得有趣又無能。
但緊接着,只聽簡亦繁咬牙繼道:“當初主管和我領證,那都是主管自願的,我從來沒有逼迫過主管!可是現在,不論是結婚還是婚禮,主管從來都不願意!從頭到尾都是你的強迫!”
簡亦繁話落,一瞬之間,被戳到痛點的城決瞬間變了臉色。
剛纔還遊刃有餘態度漫不經心的alpha瞬間沉下了臉。
城決伸出手,猛地一下子掐住了簡亦繁的臉。
“閉嘴。”
簡亦繁心下發顫,但仍不服輸。
他鼓起勇氣,堅強不屈的同城決對視。
橋上愚站在一旁,靜默不語的注視着眼前的情景。
他覺得疲憊。
一切都叫他疲乏倦怠。
橋上愚索性向後退了幾步,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