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們下次再抽?】
唐蔓蔓毫無形象的抹了一把臉,搖了搖頭:“現在人手不足,還是儘早抽卡比較好。”
系統沒了聲,很是擔心的掃描了一遍的她的精神狀況。
【那個……總部剛剛有一位大佬住進了精神病院,蔓蔓你真的不要緩一緩嗎?】
唐蔓蔓一頓:“大佬也會住進精神病院?”
系統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別的部門調過來的,剛完成一個任務世界就住進去了,他的級別比較高,我查不到更具體的。】
這麼高危的嗎?
自我感覺還可以的唐蔓蔓沉思了一下,還是決定抽卡。
並說道:“只要任務完成的夠快,我就不會瘋!”
系統很想告訴她,馬甲部門的每一個宿主都是這麼想的。
熟悉的抽卡界面閃過,金色光芒從房間內瞬間綻放又緩緩消失,坐在桌案前的少女睜大雙眼,喃喃道:“好、好可愛。”
而後她猛地一頓,向系統發問:“咱們馬甲的範圍是不是有點廣了?”
她覺得這個馬甲有點超脫武俠的世界觀啊。
系統用很是無辜的語氣道:【怎麼會呢,系統出品,存在即合理,這明明就是武俠世界觀的產物。】
唐蔓蔓想想千面和蠱娘,甚至還有連人都稱不上的黑貓,忽然悟了。
並斬釘截鐵道:“沒錯,這就是武俠世界觀的產物,它是合理的!”
……
東河城,知州府上。
東知州看着距離極近的面孔,鼻端甚至能聞到輕微的藥香。
一滴渾濁汗水從他額頭上滑下滾進眼睛,他眼底被刺得的通紅也沒敢眨動,就怕自己一閉眼,就再也掙不開了。
明明青年白紗蒙面,他卻覺得被牢牢盯住,如芒在背、坐立難安又動彈不得。
他心下驚懼,甚至無意識用視線描摹白紗上距離極近時才能看到的同色繡紋。
盲醫緩緩勾起嘴角,就連呼吸都帶着藥香。
“大人和烏陀的關係似乎很好,這種稀罕的毒藥,他們竟然也願意送你。”
東知州僵硬的扯扯臉皮,想笑卻笑不出來。
“閣下說笑了,我怎麼會——”
“噓。”盲醫豎起一根手指到脣前,指尖紅潤,絲毫不見常年觸碰草藥的粗糙,“我說,大人聽着就好。”
“鎮北軍缺糧草,大人卻有多餘的糧草用於售賣,在下想,那應原本就是鎮北軍的糧草,烏陀對大人這般好,大人是將大半糧草賣給了烏陀。”
細細密密的汗珠從東知州額上冒了出來。
“那大人知不知道,烏陀收到糧草之後不僅沒有收斂,還變本加厲,打算對鎮北軍出手——大人知道,甚至因爲鎮北軍常與大人作對,對此樂見其成。”
東知州扶在椅子上的手指開始顫抖。
“大人對城中百姓做的事有點多,就不一一例舉了,在下想,這一點應該就不用在下幫大人回憶了吧。”
“身爲一州之長,大人如此偷樑換柱卻沒被京城發現,想來大人的人緣一定很好。”
東知州抖着嘴脣:“我、我……”
“那大人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什、什麼?”
“大人認識康城的康知州嗎?”盲醫緩緩笑了,“大人對浮雲山莊這麼熟悉,應當也知道,當初接六皇子回京之時,第一個經過的州城就是康城。康知州的爲人與您十分相似,只是可惜他膽子小,不敢做更過分的事。”
東知州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眼眶頓時一紅,甚至帶上了哭腔:“我改、我全都改,以後我關心百姓,絕對不會再欺負他們,還有糧草,我這就叫人給鎮北軍送過去,哦對,還有烏陀,他們再來人,就地斬殺,絕對不會再和他們來往了!”
“您信我,我知道自己錯了,給我一個機會,絕對不會再犯了,我以後做個父母官,一心爲民,不然叫我天打雷劈、斷子絕孫!”
“看樣子大人很聰明。”盲醫直起身,兩手背在身後,脣角的弧度拉平,溫和儒雅隨之消散,格外冷漠。
“東河城東知州,身爲朝廷命官,魚肉百姓、勾結外敵、殘害同胞,死不足惜。朝廷受爾勾結欺瞞,現浮雲山莊盲醫,行刑。”
在東知州驚恐的眼神之中,他重新露出笑容:“時間剛剛好,大人既然有心懺悔,就下輩子再天打雷劈、斷子絕孫吧。”
話音一落,東知州鼻端頓時流出血來,不過兩息,他無力的張開嘴,卻只吐出大口血液。
盲醫若有所思的道:“此毒研製後,毒性比之花朵倒是降低了兩分。”
當時盲醫在街上撞到她,巧兒乾脆將整個花籃扔進了他懷裏,心生好奇之下,他直接聞了一把花香,結果當場鼻血橫流。
現在想來,這名叫巧兒的姑娘與烏陀關係匪淺。
此時的唐蔓蔓還不知道,過不了多久,她(的馬甲))就會再見到這個表面古靈精怪,實際下起毒來毫不心慈手軟的姑娘。
雖然在她看來,無論什麼樣的人,都是她下班路上的絆腳石。
唐瓷小少年愣愣的站在原地,完全想不到事情這麼輕鬆就被解決了。
隨即,他滿目崇拜——對遠在樓中處理文件到頭大的唐蔓蔓。
莊主人美心善,還有這麼多能人異士忠心耿耿,他當然崇拜。
同時,他用略帶戰意的目光看了一眼白衣客。
組織裏的頂尖劍客只會有一位,他一定會打敗她替代她的!
白衣客若有所覺的瞥了他一眼,卻只看到了乖巧沉默的俊俏小少年。
白衣客:“?”
……
龐北征沉默片刻,忽的一掌拍案而起:“烏陀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殺我大荊朝廷命官!”
夢想家不過一天,就又變成了那副邋遢樣子,他同樣拍案而起,掌心啪一聲拍在桌面,極其響亮。
“烏陀這是絲毫不將大荊皇威放在眼裏!”
龐北征到底是第一次幹這種事,見他這麼大義凌然,還是沒忍住默了默,瞅他一眼,卻見他在偷偷揉掌心,頓時無語。
“稍後本將就書奏摺一封加急送往京城,請陛下定奪!”
東知州一死,整個東河城最大的官就成了龐北征,他也沒趁此機會接手東河城的管理,而是將西佐官拎了出來。
西佐官平日幫着東知州作威作福,自然不是什麼小職,東河城下屬各地鄉縣小城有其他小官負責,分別管理水利稅收戶口等,而這西佐官則是更上一級。
河城小事他直接處理,大事東知州交給他處理可以說,整個東河城範圍內,西佐官是東知州最信任的人。
聽說東知州被烏陀刺客毒殺,他第一時間不信,可東知州的屍體擺在那裏,容不得他懷疑,而他也不愧是東知州最得力的下屬,在知道事情的第一時間,他就派守衛護送自己去到了鎮北軍營地上。
甭管東知州誰殺的,在這他肯定死不了。
去往鎮北軍的營地的路上,他想了很多。
想東知州死亡的真相,想不久前被“請”進州府裏的一行人是什麼身份——東知州雖然信任他,卻不會什麼都告訴他,以至於西佐官完全不知道他與烏陀暗中來往,又收集浮雲山莊的消息,圖謀更大事情。
浮雲山莊在江湖中高調出世,甚至明目張膽抓捕蘇家餘孽,可對於地方官員來說,就像是隔壁山頭突然出現的黑風寨一樣——盜匪山寨都懶得去剿滅,又有什麼功夫去抓捕完全沒惹到他們頭上的浮雲山莊呢?
不過是飯後談資,笑話這羣江湖人腹中沒有二兩墨,還要文縐縐的建什麼狗屁山莊了。
西佐官到營地的第一件事,就是求見龐北征。
這時候他格外恭敬,讓在帳篷外等就等,被寒風吹得睫毛結冰也毫無怨言。
平副將剛去訓練場巡視了一圈,裹着手過來,看清人,呦了一聲:“這不是咱們的西大官嘛,怎麼屈尊降貴的來我這破地方了?”
西佐官沒管他的嘲諷,而是盯着他被麻布纏着的手問道:“你手怎麼回事?”
平副將冷哼:“還能怎麼回事,烏陀偷襲,捱了一刀而已。”
西佐官臉頓時白了。
他幾乎是立刻就信了知州被烏陀毒殺的消息。
帳篷簾子一動,一個人頭從裏面鑽出來,看了一眼他們,道:“進來吧。”
只見龐北征上身鎧甲半褪,盧大夫正在給他纏上厚厚的紗布,然後又用一圈粗麻布裹上,即使如此,還有血跡隱隱滲透出來。
平副將登時急到:“將軍,怎麼回事!”
原本是想做戲給西佐官看的龐北征以眼神詢問在一邊喫花生的夢想家:他怎麼在這?
夢想家聳肩:早上明明看到他往訓練場去了,誰知道他回來的這麼快。
索性平副將是個憨憨,絲毫沒有懷疑自家將軍的話,聽聞是烏陀刺客刺傷的將軍,一把撕了掛在脖子上的布條,輪着雙錘就要先去將被俘的烏陀大將烏塗渾打死。
西佐官大驚失色:“龐將軍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