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也是沒辦法。”巫錦打開房門，將兩人讓進了屋，“湘巫的傳承與凌冬和雲水的傳承不同，這最後一層靠得是悟，掌握不了造夢，再強也是白搭。”
巫錦這人看上去懶洋洋的，房間卻收拾的極爲整潔。可能是因爲沒放什麼東西的緣故，莫名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房間正中點着一爐薰香，氣味很淡，但聞起來卻帶着很厚重的苦味，縈繞在鼻息間久久不散。
就像巫錦的人一樣……
凝霜嵐擡手摸了摸鼻尖，想將這股苦味散去，巫錦的聲音就從旁邊傳了過來，“這香是我平時無聊隨便調來的，你若不習慣，我就將它熄了。”
說話間，巫錦提着茶壺走上前，就要往香爐中倒。
“倒也不是不習慣。”凝霜嵐輕輕抿了抿脣，擡手阻止巫錦，“這香初聞有些沖鼻，但聞習慣之後反倒有種別樣的味道，很適合你，不過，你可以嘗試加入一些龍腦。”
聞言，巫錦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姑娘懂香道？”
凝霜嵐輕‘嗯’了一聲，懶洋洋地回道，“略懂一些，不多。”
處月微忍不住挑眉。
這個略懂一些和不多，多少有點不禮貌了。
“只是淺淺地聞了一下，就能辨認出香方做出改動的，可不是略懂一些就能做到的。”巫錦研習香道數十年，凝霜嵐這話可忽悠不到他。
凝霜嵐淡淡的笑着，剛想說什麼，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巫錦輕輕擡手，示意兩人稍安勿躁。
門外的人恭敬地說道，“是我，巫錦祭司，大巫主請您過去一趟。”
巫錦眉眼間帶上了些深色，沉默了幾秒，他才嗯了聲，嗓音略有些沉，“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聽着門外的腳步聲逐漸走遠，處月微才皺着眉問，“被發現了？”
巫錦低忖了半晌，搖搖頭，“不會，想來應該是聖詔的事情，我去一趟，你們自便。”
說完，巫錦站起身，去內室換了一身衣服，這才朝着湘巫正中的建築走去。
吊腳樓中沒有點燭火，巫錦一走，室內就顯得寂靜起來。
“他這樣去，不會出事吧？”凝霜嵐藉着月光，看着處月微明明滅滅的眸光。
處月微摩挲着指節，薄脣微抿，“倒沒你想象的那麼眼中，別看巫錦這幅吊兒郎當又很好說話的樣子，當初他可是三聖地中出了名的狠人，無人敢惹。”
凝霜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也是，能夠在湘巫這種情況下，穩坐大祭司之位，能是什麼省油的燈。
處月微擡手斟了杯茶，推到凝霜嵐面前，“放寬心，保守派雖然勢微，但大巫主想要動巫錦，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嗯。”凝霜嵐應了聲，擡眸看向窗外。
巫錦走在月下，一身祭司長袍隨風搖曳着，不遠處的建築前站着一個人，似乎在等他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