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這是做什麼?”顧友直急忙伸出一隻手,法力匯聚成一隻手掌去抓。

    然而那劍乃是飛劍,劍隨心動、心隨意轉。

    清冷寒光一轉,手掌便抓了個空。同時咻地一道劍氣在顧友直的身側‘叮’了一聲,一劍打穿了背後的牆壁。

    “你把鴻羽丟進地牢做什麼?”使劍的人撅着兩道柳眉邁步進門,纖手一揮,直接將嚇的哆嗦的下人丟出了門外。

    那下人也是知道自家這姑奶奶厲害,二話不說爬起便走。

    顧友直苦笑道:“你一回來還不知青紅皁白,他進地牢是他的要求。我可沒有傷他,他也比你說的更厲害幾分,論修持,恐怕還比我高上一籌。”

    “當真?”來人手指一揮,飛劍離了顧友直頭頂轉回她的手上,嘴角嘟囔一句,“那小子,又做突破了?那金丹九轉豈不是到第四轉了?”

    “我看第五轉也快了。”顧友直扶起了凌亂的茶具,倒了杯茶道,“你和父親去營中視察,有無收穫?”

    來人撩了下頭髮,搖了搖頭:“連雲中閣的長老都看不出什麼,我又能有什麼發現?這瘟疫來的蹊蹺,一下子癱瘓數千多軍士。邊關守關之力削弱,若是北域蠻族這時來叩關,凶多吉少。”

    說起正事,兩人表情都嚴肅了起來。

    顧友直道:“恐怕這個顧慮就快成真了,今日在白雲城後出現了一小隊蠻族的狼騎兵,不知道從哪裏繞過來的。若是他們發覺白雲關空虛,必然會大舉叩關。”

    “白雲城後出現了蠻族狼騎?”來人喫驚,杏目圓睜。

    顧友直點點頭,卻也苦悶中露出笑容,帶着幾分笑意道:“這還是張鴻羽他們發現和解決的,我帶人趕過去的時候。狼騎兵都被消滅,抓了幾個俘虜,還在拷問,也許能能清楚他們是怎麼過來的。”

    “必須得弄清,背後出現敵人這事太大了。萬一腹背受敵,白雲城危矣。”來人柳眉皺起,帶有點點愁雲,但提到張鴻羽時,她又露出一絲輕鬆,“好了,先不談這些了,鴻羽他在哪落腳?”

    顧友直將張鴻羽的落腳點告訴對方,然後又猶豫了一下問:“妹子,當今燕國,醫術藥理最精者無疑是彤山的木長老。你看……能不能……”

    來人起身已經走到門口,聽到他的話,腳步微微一頓。接着沉聲道:“彤山被逼併派時,你們雲中閣可沒在彤山這邊。現在還說什麼?況且……算了,你不明白的。”

    “不明白什麼?”顧友直起身追問,有不滿,也有鬱悶。

    氣勢洶洶地來,就爲了要個男人的住址?要完就走,多年的兄妹情呢?

    顧幼稚這別稱,還真不是無得來的。

    不過沒人回答他了。

    張鴻羽先換了身乾淨衣服纔回柺子衚衕的住處,在雲中城扮慘搞的遍體鱗傷,這模樣他不想讓兩個師弟看見。

    回到四合院,葉誠已經在揮汗如雨地練着武癡紫霄的手札,按照裏面的記述熬煉筋骨,試圖打通周身三百六十五處大穴。

    張鴻羽沒看到彭珅,問了八斤。

    八斤往側室撇了撇嘴,說彭珅在開爐煉丹。

    這小子似乎相當有狗屎運,在這種破院子裏都能找到幾株有些年份的‘陰蝕草’。

    這是在聚陰之地纔會長出來的喪物,對常人無用,可是能煉出滋補陰魂的丹藥。張鴻羽身邊現在就有鬼將跟隨,恰好就能用到。

    彭珅一找到陰蝕草,立即就耐不住地去煉丹。

    工具他貼身帶着,自己的法寶就是煉丹爐,他的修持也是火行之氣,煉丹的同時,也是修行。

    張鴻羽欣慰地笑了笑,沒去打擾兩個上進的少年。徑直回到正廳,龍弘方已經將黑紗女先一步帶來了這裏。

    張鴻羽進門的時候,龍弘方正威風凜凜地對黑紗女說着話:“主公給我等都取了將號,我號黑板板,外面那個號銀閃閃!”

    “噗。”

    饒是那黑紗女都禁不住笑了,看向進門來的張鴻羽。黑紗之後,她的一雙眼睛笑意盈盈,好像會說話似的。

    “銀閃閃?黑板板?哈哈哈,小男人。那你說,我該叫個什麼?”

    張鴻羽聽到這句調侃的話兒,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叫主母。”

    張鴻羽是個佔便宜不臉紅的,龍弘方則是個實心眼的。張鴻羽怎麼說,他就怎麼做,直接就給黑紗女來了個大禮:“黑板板參見主母。”

    “你!”黑紗女不禁氣急,偏生的被龍弘方叫的好氣又好笑,一時間居然是哭笑不得。纖手擡起,那蔥段似的手指指着張鴻羽道:“小氣的男人,你佔姑奶奶便宜,你要不要臉?”

    “反正我又不喫虧。”張鴻羽聳聳肩。

    “哦?”黑紗女聲音一頓,眼裏滿滿的狡黠與惡意,“那若是我告訴你,其實我的本體遠不如現在這般苗條。體態如豬,十分醜陋呢?”

    張鴻羽摸了摸下巴,又對龍弘方道:“叫豬母。”

    張鴻羽怎麼說,龍弘方就怎麼做。

    但黑紗女可受不了,一副氣急敗壞模樣。

    “不許叫!”她大聲道,不等龍弘方張開嘴,她拼着受傷祭起冥寶玉骨幡就要撲向張鴻羽:“小姑奶奶跟你拼了!”

    “不叫就不叫,那麼大火氣幹嘛?”張鴻羽淡淡,三根還在她體內的乙木金流竄出道道雷元,頓時讓黑紗女渾身一僵。

    三根乙木金釘住她三條陰脈,對她來說等於掐住脈門。

    她不動了,把冥寶玉骨幡收起來。

    “你在路上說,你有別的事在意。你想問什麼?”她的語氣恢復了。

    張鴻羽讓龍弘方回到六軍令裏,有必要再將他放出來。

    張鴻羽道:“還是之前的問題,你爲什麼那麼想要六軍令?”

    他將六軍令用手指捻着,提在面前。

    黑紗女眼神未變,輕哼一聲道:“我說過,六軍令對喪修而言很有誘惑力。付出些代價能把它得到手,當然是值得的了。”

    張鴻羽盯着她,不信:“就因爲這個?”

    “就因爲這個。”黑紗女語氣很篤定。

    張鴻羽閉上眼睛,暫時沒去看她。他思索着,將最近發生的事串聯起來。

    黑紗女眼神活絡,有些動心思,但最終沒敢亂動。

    很快張鴻羽又睜開眼,說出兩個字:“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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