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搖晃,顯然不止是張鴻羽、顧友直感覺到了,整艘大船上的水手工人都被嚇了一跳,驚慌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張鴻羽到了船甲板上,波動的船這才稍稍穩定下來。所有人都是一臉的驚駭莫名,顧友直跟着出來,眉頭緊皺,叫過一個水手長問:“怎麼回事?”

    那水手長是個年約四十多歲的黝黑漢子,人也精瘦,此時擦了擦冷汗回答道:“大少爺明鑑,這……我也不知道啊,就好端端的。突然就顛了一下,就好像觸了什麼東西,可是這裏是內河,又在岸邊,哪兒能有什麼東西呢?”

    “活物?”顧友直疑惑地問,想到這麼一個可能。

    水手長臉色煞白,連忙擺手道:“那不可能,要想把這麼艘大船頂動,那至少也得是個龐然大物嘞!”

    “好吧,去安撫一下其他人。別出亂子,再派幾個人去底下檢查船艙龍骨,如果有破損危險,立即告訴我。”顧友直點點頭,不再多問,擺手安排下任務,然後向船沿的張鴻羽走了過去。

    張鴻羽站在船沿,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正好能瞥見那九曲十八彎的江道。一艘艘船在安靜地駛來駛去,十分平靜。

    然而他撅着眉頭,在剛纔,他隱約感覺到有股龐大的氣息在水面下游動。儘管很快就消失了,但那種感覺,應該不會出錯。

    “你在看什麼?”顧友直走到船沿處同他一起眺望,但是並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

    張鴻羽還想着剛剛的時候,回了神,搖頭道:“沒什麼,許是看錯了。不過……這大江幾乎橫跨大陸南北,靈性十足,有些精怪也在情理之中。”

    顧友直聞言,心中一動,問:“你是說,這底下有精怪?”

    張鴻羽挑了下眉毛,道:“不一定,有也不奇怪。還是說些正事吧,顧道友來此一時爲了堵我,二來莫非是爲了彩鴛大會?”

    顧友直道:“呵呵,對也不對。我確實聽聞過彩鴛大會,也曾有我的師兄弟見過那座傳說中的彩鴛高塔,但本人對它興趣並不是很大。此次來白龍鎮,也是想爲張道友做個交代,一些彌補。”

    “交代我聽到了,三件事。彌補又是?”張鴻羽打量着顧友直,笑着說:“莫非顧道友打算給我點錢財或者靈石?”

    顧友直搖搖頭,正色道:“修道之人,豈會在意那些黃白之物?我想送的,是這艘船。”

    顧友直語出驚人,即使張鴻羽有獅子大開口的準備,也被他的話嚇了一跳。不禁愣了愣,指了指腳下:“你說這艘船?”

    “沒錯,張道友要去江北,自然需要一艘大船才能揚帆起航,順流直下。”顧友直雙手負在身後,手輕輕摩擦着船的欄杆,“這艘船有些簡單的法術,可保不墜、不沉。將它送給道友,我覺得正合適。”

    張鴻羽即使在厚臉皮,這下也是不好意思了。連忙道:“這份禮太重,我不能收,這樣吧,我確實要去江北,你這大船便當作借我一程,載我和師弟們。然後他們便自己回程,不是我客氣,實在是我要它也無甚大用,反而是浪費了。”

    顧友直想了想,便點了點頭:“那樣……也好,我顧家就當替道友暫收。”

    張鴻羽問完有些苦笑,心說這顧友直,還挺一板一眼的。

    有了交通工具,免去了許多的麻煩,張鴻羽問起顧友直的打算,他想了想,回答道:“白雲城還有許多事,我得儘快回去了,原本還想送你一程,現在看來是沒那個機會。”

    “山水有相逢,以後也有機會。”在這方面,張鴻羽倒是要比他灑脫。

    顧友直先將他介紹給船長等人,然後才架起雲駕離開。張鴻羽把葉誠彭珅都接到了船上,上船時聽到水手還在議論船顛簸的事,心中一動,把八斤叫了過來。

    “你去水下看看,看看船底有沒有什麼異常。”張鴻羽交代,並不想在航行過程中再出什麼岔子。

    八斤應了一聲,裝模作樣地活動了一番自己的筋骨,接着縱身一躍,噗通落到水中。

    不消多時,他就回來了,抖抖身子,褪盡水氣。

    “回主公,這大船底下有一道很粗的刮痕,似乎是曾撞到什麼或者被什麼龐大的東西蹭到過,所幸沒有傷到龍骨。”八斤答道。

    “龐大的東西嗎…”張鴻羽微微沉吟,再度想到了剛剛感應到的那股隱在水面之下的氣息,“一路上加點小心,隨時注意下環境。”

    “得嘞,您請好吧!”八斤拍着胸脯就答應。

    張鴻羽笑了笑,倒也沒再說什麼。八斤是水中的精怪,在大江上邊航行,有他在,無疑是一重保險,如虎添翼。

    彩鴛大會的時間還有幾日,但張鴻羽並不打算繼續在這裏多做耽擱,吩咐了下,買足了水和食物,立即啓航出發。

    大船有水行的法陣,在水面上行駛幾乎沒有一點顛簸。眼看日以西斜,水面上波光粼粼,映着那散碎的金紅色,十分瑰美。

    葉誠這些日子手癢的很,想和張鴻羽切磋一下自己的武藝。

    張鴻羽也知道這小子學的武癡紫霄的手札,一身三百多處大穴經過這次的因禍得福,幾乎一炁貫通,實力直逼金丹期。

    答應的同時,也叮囑現在都在船上,切不可太過大力。

    “我知道啦,師兄,看好了!看棍!”葉誠興奮地笑了一下,突然搶攻,手中的烏黑鐵棍好像游龍般向他點了過來。

    張鴻羽眼睛睜大,瞳孔收縮,有些驚訝。手中動作不慢,赤霞劍從旁向前劃去,側面貼在烏鐵棍邊上,使了個卸字訣,蹭蹭蹭幾下卸走棍上的蠻力。

    “好小子,你是要把師兄頂個對穿不成?”張鴻羽能通過赤霞劍感覺到這一棍子上的力道,不禁是搖頭苦笑。

    向前一步,棲身入烏鐵棍的範圍內。劍身貼着烏鐵棍,筆直削向葉誠的握棍的右手,擦出一串刺眼火星。

    葉誠反應也快,右手一撤,左手握棍末,身子一扭,烏鐵棍頓時橫掃而來。

    兩人你來我往各有攻防,單純鬥技,並不曾動用法力。轉眼上百招,張鴻羽這才用劍鋒壓住鐵棍,劍尖往前一探,頂住葉誠的喉頭,結束這場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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