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郝先生微微一愣,接着目光若有所思。而張鴻羽反應了一下,頓時有些頭疼,暗罵一聲‘倒黴’。

    只見樓梯上下來一個一身月牙白的俊秀青年,鳳眼細眉,五官清秀的不像個男人。而他此時正盯着張鴻羽,目光閃爍,又看了看郝先生,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郝先生,他就是你跟我提到的人?”

    “不錯。”郝先生摺扇一抖,他可是人精裏的人精,聽到這聲驚呼,又看了看二人的反應,已經猜到了幾分,“二位,認識?這倒是免去我來做介紹了。”

    張鴻羽感覺有些頭疼,苦笑着解釋:“昨夜剛認識,只是認識的過程有些……不怎麼好。”他是怎麼也沒想到,昨夜一面之緣,不歡而散,差點打起來的俊秀青年就會是楊家的那位少公子。

    “哼,那倒是也簡單了。”青年邁步而下,眼神咄咄逼人,“你不是要我幫助嗎?可以,但我要你的那個妖奴,怎麼樣?”

    張鴻羽此時也不由得嘆了口氣,今天的事,恐怕也是難以善了。這個小公子擺明了在家裏被養出了不小的脾氣,驕傲的性子,爲了他自己的面子也不會讓張鴻羽好過。

    “那我還是那句話,免開尊口。”張鴻羽淡然說道,拱了拱手,“今天打擾了,郝先生,張某隻能謝過你的好意,告辭了。”

    說罷他轉身就想走,但那青年既然見了他,又豈會那麼輕易讓他走了?手一揮,屏障般的水汽便如一面藍色的牆壁擋住了張鴻羽的去路。

    “真要動手?”張鴻羽皺眉回頭,他沒有立即出手,因爲一出手就是徹底撕破臉,沒有斡旋的餘地了。

    郝先生眉頭皺起,他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我就很奇怪,一個妖奴罷了,值得你如此重視?”青年看着他,沒讓自己的幾個僕人上前,他雙眼綻放藍光,體內也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瀰漫,還透着幾分威嚴的氣息。

    張鴻羽還沒說話,郝先生先開口道:“楊公子,你要動用青雲量天尺嗎?那是你先祖曾用的兵器,楊家前輩交於你防身,應當不是讓你仗勢欺人吧?”

    他說話聲音不重,但帶着一分指責,有種長輩的感覺。張鴻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郝先生的話透出兩則重要的信息。

    一是青年身上那柄量天尺並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來自於先祖,可能是那位傳說中的藥王。二是郝先生的身份,似乎並不只是認識楊公子那麼簡單,至少他有底氣支撐他去責備對方。

    郝先生,還真是身份神祕啊。

    “哼,既然量天尺在我身上,我自然可以任意使用了。”青年哼了一聲,但外放的氣息收斂了一些。

    郝先生笑道:“任意使用,你又能催動它幾次?催動了,又能發揮出幾分法力?還是不要衝動的好。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郝某願意當個和事佬,爲二位之間的糾葛說個情,你們看如何?”

    說着話,他向張鴻羽看過來,張鴻羽自然是無所謂,能解除芥蒂最好,但要他交出八斤那是免談。

    青年似乎有些忌憚郝先生的樣子,他收起了自身的氣息,然後道:“你想當個好人,撿個好人情,我給你這個面子。不過,你得讓我滿意,不然你跟我說的那件事,就免談了。”

    青年氣勢洶洶,郝先生並不在意。然後他詢問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對事情的起因經過做了一番瞭解,明白了原委後他點了點頭。

    “張先生,你可能有所不知。妖奴這事,在江北亦是不少,但即然有了主人,那生殺予奪皆在主人一念之間。所以在一些世家弟子看來,妖奴的生死如貨物如寵物一般低賤。”郝先生先對張鴻羽做了一下解釋,見張鴻羽面色略有不善,他搖頭笑了笑,轉向那楊家青年。

    “楊公子你也有所不知,張先生身邊的幾位妖奴鬼將也不似你們家中的家奴那般。都是與張先生同生共死多次,生死之交。若輕易將之當作貨物交換、販賣,豈不是太無情冷血了?”

    楊家青年聽完後,那陰沉的臉色稍稍緩和些,但還是有些不願承認錯誤似的道:“那我不管,老爺子要過壽,我得給他準備一樣壽禮!”

    郝先生皺眉道:“楊公子,數百年的水行妖丹確實難得。但不至於罕見,你又何必這麼執拗呢?嗯……這樣吧如果你們兩位願意,我提議,立一個賭約如何?”

    聽到郝先生這話,張鴻羽與青年都一怔,不約而同地問:“什麼賭約?”

    “楊公子不是先前想出手嗎?那麼這樣如何,點到爲止,交手一擊,勝者便是贏家。”郝先生抖開摺扇,鳳眼微眯,“若是張先生贏了,楊公子便不得再追究前事。還要遵守前約,帶張先生一同去爲楊老前輩拜壽。若是楊公子勝了,前約作廢,另外由我提供一枚五百年修行的水行妖丹,當作壽禮,如何?”

    郝先生這番話出口,青年眼中露出滿滿的欣喜和得意,幾乎是毫不猶豫便答應了下來:“一言爲定!”

    張鴻羽沒他那麼幹脆,腦子裏轉過很多念頭,比如郝先生哪兒來的五百年水行妖丹?

    但郝先生悄悄給了他一個眼色,那眼神的意思是‘胸有成竹’。

    “好,我答應。”張鴻羽點頭,作爲修行人,同階基礎上他有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人。

    “好,那公子且先做準備,我和張先生說幾句話。”郝先生笑着對楊公子說完,然後拉着張鴻羽到一旁悄悄耳語了幾句。

    張鴻羽聽完,臉上表情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忍不住多看了郝先生幾眼,心說這還真是個狡猾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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