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鴻羽盤腿席地而坐,讓楊白義坐在自己面前。現在他不擔心楊白義出手,即便出手,他也不怕。
張鴻羽拿出了三樣東西,第一樣,是他的赤霞劍。霞光爍爍,紫電環繞,符文密佈,痕跡無數,即便是楊白義的眼力,也能看出這是經歷戰鬥無數臨摹下生死道痕後的兵刃,是本命之器。
張鴻羽拿出這個,意在告訴他,自己的境界和實力。
本命之器最能體現修爲,是百折不撓之兵。
接着張鴻羽拿出的是他的第二劍,應元天都劍。九片劍羽環繞而飛,讓楊白義勃然變色,他能差距出這九片劍羽暗藏殺機,若非張鴻羽主動示人,絕對可以殺人於無形!
想想若是這九片劍羽藏在這座鎖魂大獄的陰氣之中,他楊白義能發現幾枚?能擋住幾劍?
張鴻羽拿出這個,則是表示自己有傷他之力。
而第三樣東西,就相當簡單了,乃是太古魔禽的符骨。
這塊符骨粗看,看不出什麼。因爲符文早已收斂,但只要精元輸入其中,就能透發出其不凡之處,寶符浮現,顯出高深玄妙的魔禽之法!
這東西,可遇而不可求。意味着一則寶術,這是無價之寶。
張鴻羽拿出這樣東西,意在告訴對方,跟我合作,你不是沒有好處。
“你什麼意思?”楊白義的臉上神色終於從恐懼中恢復過來,視線掃過那塊符骨,又落到張鴻羽身上。眼神變得很明亮銳利,有點少年英氣的感覺了。
張鴻羽道:“很簡單,我不知道郝先生跟你達成了什麼條件。但,我也願意添些籌碼。現在外面沒人看得見你我,我想跟你做個交易,你帶我進入楊家壽宴,我將寶符借你一觀,你可學的一門寶術,如何?”
楊白義神情微微變化,有些意動:“我很奇怪,那個姓郝的壞蛋心裏多的是彎彎繞,我不想猜他要做什麼。但你…爲什麼想要參加我老爺子的壽宴?”
“爲找一個人罷了,至於是誰,公子就不必多問。我保證,絕不會做任何破壞壽宴的事,若是我做了,公子隨時可以來找我算賬。”張鴻羽說罷,手指掐訣,赤霞劍頓時懸到頭頂,符文轉動,浮現出一輪皎潔的明月。
楊白義看了看面前的三樣東西,又看了看張鴻羽和黑漆漆的黑雲,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了。
沒轍,這三樣東西就代表了:境界、武力和甜頭。
他楊白義桀驁,但也知道好賴。
外界看來,黑漆漆死雲籠罩整個天台。郝先生好整以暇,而楊家的一些僕從,尤其是一個修爲很高的老僕有些坐不住了。
一晃眼過去了半個時辰,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正想向郝先生詢問,忽然郝先生眉頭就一揚,那黑雲散了,十八杆鎖魂旗都被收進了張鴻羽的袖子裏。
張鴻羽和楊白義一同出現,身上居然沒有半點傷口,甚至都沒有褶皺污漬,似乎並沒有交手似的。
拿腳趾頭想都能知道,張鴻羽怎麼會知道他怕鬼這個弱點呢?肯定是有人在背後使壞,在場的除了郝先生外根本不做第二人想。
郝先生表情隨意且平靜,悠然自得地笑了笑。
楊白義這話出口,一衆楊家僕從都吃了一驚,疑惑不解。他們不懂,但郝先生對黑雲之中發生了什麼這件事,是心知肚明。
張鴻羽也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視線,點了點頭,算作回答。郝先生脣角一勾,兩人相視一笑。
既然賭約有了結果,那麼黏在空中的兩樣寶器也各歸各主。青雲量天尺隨着一團碧色水氣,沒入楊白義的頭頂。
張鴻羽也接回拜將臺,在把拜將臺變回六軍令的時候,他忍不住有一陣眩暈。連日來動用拜將臺之威,似乎讓他有些貧血了。
“沒事吧?”郝先生並不明就裏,見張鴻羽臉色難看,邁上臺來問。
張鴻羽穩了下步子,搖頭表示沒事。但聽一邊的楊白義的聲音傳了過來:“哼,年紀輕輕就氣血虧損,去買兩斤寶王參補補吧!”
楊白義下樓而去,張鴻羽微愣,沒想到被他看出了自己的虛處。郝先生笑道:“藥王世家,自然也有醫道之術。”
張鴻羽點了點頭,聽到醫道之術不禁想起彭珅。也不知他在神醫薛清處,學的如何,以後若是他能與楊家結交,倒也不失爲一條出路。
直到離開得月樓,楊白義都沒再出現,倒是他的老僕告訴張鴻羽,他們今天下午便會離開躍馬店,趕往風月城。然後老僕將一枚刻有‘義’字的玉佩交給張鴻羽,直言到了風月城向楊家之人出示玉佩,楊白義自會來相見。
郝先生一路無話,在路口與張鴻羽道別,拱手道:“郝某預祝張先生一路順風。”
“郝先生,不一起走?”張鴻羽笑着問。
郝先生搖搖頭也笑了,反問:“那你又爲何不與楊公子一道呢?各有顧慮之處,就此別過吧。若有緣分,風月城再見。”
說罷,郝先生轉身便走了。
“真是個狐狸。”張鴻羽衝他背影喃喃了一句,他還真不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傷神。
此時跟隨在旁的龍弘方也略有不解地開口詢問:“主公,既然目的地相同,爲何不與楊家公子結伴而行?楊家人勢力龐大,若是和他們一起,對我們也有好處。”
“你這麼覺得?”張鴻羽看了他一眼,邁步向回走,“我不和他們一起走的理由就一個:人多眼雜。”
能一口氣派出上百名死士,且不怕得罪大夏的勢力,必然是個龐然大物。而江北勢力盤根錯節,很難說楊家的人裏就沒有他們的人,若是到時候因此而被伏擊,還會因爲身份問題和楊家起衝突。
張鴻羽自然是要盡力避開這種情況發生,而現在自己身旁的都是心腹人,不用擔心泄密。只要將夏幽喬裝打扮,六百里路,也並不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