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並不止一兩人在夢上仙鄉突破孕嬰。似乎在一段漫長歲月之前,也不止只有金丹期修者可以進入,這裏的諸多刻痕與法訣,都說明了這一點。
張鴻羽已經到了即將突破金丹九轉的瓶頸期,本想借着大擂大戰,在戰鬥中突破。但是一直以來,反而覺得那個門檻模模糊糊,似乎能摸到,又似乎總隔着一線。
他現在最希望能得到一份前輩高人的悟道痕跡,尋求一分契機,突破當前境界。
在這裏停留的時間有大半日,三人各有所悟。正要離開之時,感覺到了那一陣驚人的波動,氣息驚人,傳出很遠,讓他們都能清晰感覺到。
“有人在這裏突破孕嬰了,難道是董丞席?”黑蛇郎君吞吐蛇信,有不好的預感。
楊白義起身眺望,搖頭道:“應該不是,董家家傳古經爲《雪逆》,每當破大關都會引發異象。從金丹到孕嬰的一關,對修者而言十分關鍵,不可能這麼平靜,僅有氣息驚人。看來,特意壓制到這裏來破關的人,還不少。”
聽到楊白義的話,張鴻羽也想起自己學習的《雷法》。他在學這篇古經時,曾向靈虛真人詢問過他當年修行突破的情況。
當時老頭子還很得意地跟他吹噓,自己突破金丹成功孕嬰時,曾引來烏雲蓋頂、雷降九道,極爲驚人。
這是上蒼的某種承認,承認修煉者在修道過程中的成就。
可以說,異象越驚人,代表的成就和潛力就越大。
“這麼說來,你如果突破到孕嬰,也會有異象嘍?”張鴻羽問。
楊白義稍稍一愣,接着點頭,很是自傲地道:“那是自然,我是水行之法,到時候突破也一定是漫天水元之氣!也許會有波濤形成,天池降臨!”
“吹牛。”黑蛇郎君不屑,知道突破的不是董丞席,讓三人輕鬆了一些。
三人看罷青石上的刻痕之後,再度動身,尋找混沌神土與人生果樹。然而那方神土彷彿隱藏了起來,無從尋覓。
又是兩日過去,夢上仙鄉已經深入到了更深的位置。這裏荒蠻氣息更甚,一路走來,已經看到不少兇橫的蠻獸與死去的屍體。
三人又在這裏發現了一塊石碑,上面有刻痕和符文,是些古代的高人經此之後留下的。張鴻羽上前端詳研讀,用靈識去接觸,尋求一絲契機。
一個時辰之後,忽然有一個男子降落在了附近,周身散發着強盛的精氣,大步向石碑走來。此人說不上多麼英武,皮膚黝黑,眼神如刃,揹負雙手而來,極爲自負。
“你們趕緊離開,我要在此閉關。”那人開口,說話聲音平淡,沒什麼殺氣,但一言一行彷彿在下着命令,渾然不把三人放在眼裏。
張鴻羽眉頭大皺,看着來人,他感覺到有股壓迫力。對方的自負來自體內的力量,散發的氣息已經超過了金丹的水準。
那人也只是說完這句話便不再言語,徑直走到石碑前仔細端詳起來。
張鴻羽有些驚訝,讓楊白義說出‘危險’且主動退避,顯然這個男人的名聲很大。但從楊家進入的高手中,並沒有這麼一號人物,多半是從楊白義所說的其他入口進來的。
那人沒再理會他們,也不曾流露出殺氣。幾人倒也相安無事,張鴻羽不再停留,離開向別處飛去,反正已經看罷了碑文,也沒必要因爲幾句話跟這種人起衝突。
在離開一段距離後,楊白義纔出聲道:“那人名爲努哈赤,一身蠻力,兇狂至極。從他散發的氣勢看,很有可能前幾天突破孕嬰的就是他。”
“初入孕嬰,也會有一段涅槃的時間。”張鴻羽道,“我見過兩個,如果真衝突起來,他也未必能發揮出孕嬰期的破壞力。”
“哼,若依我,剛剛就該出手。”黑蛇郎君冷哼,對剛纔的事十分在意。他出生蛇谷,一生桀驁,何曾受過這等氣?
幾人再度往夢上仙鄉深入,很快又有了新的發現。幾個年輕弟子三五成羣在一片山嶺裏搜尋,這裏紫氣升騰、氤氳遍地,在夢上仙鄉也十分罕見,也許有什麼奇珍異寶。
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死鬥太多,張鴻羽三人的到來讓這幾人一陣緊張,已經有人認出他們,這三個,各個都是聲明赫赫的人物。
但他們都收斂氣息,沒有流露敵意,落在遠處山巔。那幾個年輕弟子這才鬆了口氣,互不干擾,繼續搜尋。
張鴻羽試圖找前賢的道痕,楊白義找人蔘果樹的痕跡,黑蛇郎君比較直接,找塊靈氣充沛的地方,盤腿坐關參悟妖神骨片上的刻紋。
又是多半日後,忽然一道身影飛來,落在山巔上。冷冷的聲音響起,傳遍這片山嶺:“努哈赤在此,請你們離開!”
聲音不重,隨着音功傳遍山嶺。但命令的意味強烈,在驅趕山嶺中尋覓的衆人。
那幾個年輕弟子都吃了一驚:“努哈赤?那個北域的天才,聽說前幾天突破的就是他。”
“可惜,這裏也許有仙珍。”
“走吧,再有仙珍也比不上性命重要。”
幾人相互說着,有人不忿,不願放棄。
也有人已經踏飛劍、踩祥雲飛起而去。張鴻羽眉頭挑起,看向山巔的努哈赤,沒想到先前在沼澤遇到,現在又在這裏遇見。
“你們沒聽見我說話嗎?”努哈赤的靈覺敏銳,感應到張鴻羽等人仍在,目光冷冷地看了過來,聲音冷漠,語氣不容置疑。
張鴻羽挑眉,平淡一笑。上一次也就罷了,這次居然又如此相逼,他什麼也沒說,擡手招出噬魂兇槍猛地拋了出去。
瞬息之間,血光迸濺,橫貫天地。風雷聲動,山嶺戰慄。
他毫不猶豫地對努哈赤出手,一槍釘出,風雲變色,讓還未離遠的人大喫一驚。
“轟!”
努哈赤沖天而起,目露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