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正端起茶杯準備喝茶,突然聽到這話,連忙把茶杯放下,一臉緊張的問道,同時瞪着大眼睛轉頭看了看沈峯。
他心說:不會說的是沈峯吧?
通這一段時間的觀察,沒有發現沈峯什麼異樣,唯一不尋常的地方就是每次出事都是沈峯在做收尾工作,到現在做過的每一件事情都沒有暴雷。
這點就有點奇怪,警方也不是喫素的,技術手段也很強大,破個案子還是很容易的,但是這幾件事情都沒有暴雷。
難道警方里面有沈峯的保護傘?級別還不能太低,要不然還真壓不住。
就這點是有點想不通的,但是這件事情鬼手始終沒有跟軍師講過,至於爲什麼沒講,他的心裏也說不清楚。
總之和沈峯相處很愉快,感覺沈峯很對自己的脾氣,真心不希望沈峯出事。
沈峯聽到這裏心中一動,心裏就像翻江倒海的一樣,久久不能平靜,難道自己哪個環節被發現了漏洞,不應該啊!
他表面儘量裝作很冷靜的樣子,面帶微笑,輕輕的端起茶杯,小口的啄了一下,很隨意的說道:“哦,他是誰?說來聽聽。”
沈峯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如果大於說自己是內鬼,他就要死不承認,然後想辦法把鬼手拉下水,實在不行就來硬的,當然這是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撕破臉皮的。
大於擡頭看了看柳明坤,柳明坤小眼睛轉了轉,低聲說道:“沈總,事情是這樣的。
我們這批過來一共是四個人,劃好區域,負責整個海拉孜市的市區和下面的縣鎮,還包括臨市的一部分。
其中有一個負責城東區的黃哲,他是以前刀疤哥的手下,剛剛提拔上來的。
他最近新收了一個小弟,叫章宇,是一個癮君子,外號叫‘章魚’。
本來開始都挺順利的,就在昨天準備出貨的時候,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被警方給包了餃子。
他們那個據點被警方端了,抓了三四個手下,黃哲在章宇的幫助下逃了出來。
現在他們躲在一處比較隱蔽的農民房子裏面,黃哲已經和我聯繫上了,等着我們去救他們。
我派人暗中悄悄的接近那個地方,發現有警方的人同時在盯梢,應該是準備撒網捕魚,很明顯這件事情是有內鬼操作的。
軍師也知道這個事情,他讓沈總你來親自解決這個內鬼,把黃哲救出來。”
鬼手一聽是新收的小弟有問題,神情放鬆了下來,重新把茶杯端起來,“咚咚咚”連喝好幾大口。
幹他們這個行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太正常不過,見怪不怪。
他們全都是單線聯繫,頂多到了區域負責人那裏,線就斷了,對公司不會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
對於區域負責人的結局只有兩種,要麼把他救出來,然後公司給他安排新的地方重新開始,要麼被警方抓住,公司派人殺人滅口。
像沈峯這樣的新人,沒有負責過區域,直接成爲分公司經理的人,少之又少。
沈峯眯着眼睛,陷入沉思,看這件事情的佈局,那個章宇應該就是警方的線人,想順藤摸瓜找到黃哲的上線。
就是不知道這個章宇具體是誰的線人,是當地警方的線人,還是省廳的線人,肯定不會是中央緝毒辦的線人,要不然郭志勇早就告訴自己了。
沈峯想了想,看着柳明坤,似笑非笑的說道:“你說有沒有可能黃哲是那個內鬼?”
“這個.......不會吧?我想不出來黃哲爲什麼來這麼一出,他完全可以現在就帶着警方過來抓我,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吧!”
柳明坤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笑着回答道。
“我只是隨便問問,你也不要當真,更不要告訴軍師這件事情,我瞎想的。”
沈峯表情有些不自然,尷尬的笑了笑,小聲的說道。
沈峯故意這樣說這些,他相信這個柳明坤肯定會把自己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告訴軍師的。
軍師沈國風有一個很大的特點:就是多疑。
這是他的優勢也是他的弊端,只要讓他開始懷疑黃哲,就好辦了。
要想保住這個線人,就要把水攪渾,這樣纔有希望。
大家分手後,沈峯帶着鬼手去買了一張詳細的地圖,回到公寓進行研究。
柳明坤和大於坐在汽車裏面,看着遠去的沈峯,撥通了軍師沈國風的電話。
“沈峯是怎麼說的?”
軍師沈國風不緊不慢的問道。
柳明坤將沈峯說過的話一字不漏的講了一遍,大於在旁邊進行補充。
“黃哲是內鬼?”
軍師沈國風沒有想到沈峯會這麼說,不由得自言自語道。
“對,沈峯就是這麼說的。不過我看這是沈峯故弄玄虛,當不得真的。”
柳明坤討好的小聲說道。
“不!他這麼說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不是一個隨便發表意見的人。
難道他發現什麼了嗎?莫非黃哲真的有問題?可是也說不通啊!”
軍師沈國風皺着眉頭,一邊思考,一邊說道。
沈峯這一番操作直接把看起來很清晰的事情搞的更加複雜了。
“等黃哲救出來,直接把他藏起來,半年後在用,如果救不出來,直接幹掉,不能讓他被警方抓住。
至於那個章魚,你們不要管,看看沈峯是怎麼處理的。”
軍師沈國風做事非常的謹慎,哪怕黃哲被救出來,也不會重用,最起碼先觀察半年以上再說。
.............
傍晚,天色漸漸變暗,城東區的郊外。
在一處破舊的農民房子裏面,黃哲有些虛弱的躺在一張冰冷的小木牀上面。
這個農民的房子建在郊外一片荒廢的池塘旁邊,周圍零星的有幾棟自家蓋的二層小樓。
除此之外就是一片一片的玉米莊稼地,現在已經長到半人多高,還沒有結玉米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