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硯往後退,她做好準備奮力一戰,院門傳來聲音:“住手,都退下!”
那幾個侍女聽到聲音,均是一臉驚懼,連忙退了出去。
周綺氣道:“兄長,你怎麼幫着她?她打了我!”
林羽硯看出去,又是那一身紫袍。
她心裏有些涼了,這個周涼太子,不好對付。
周楓看着自己的胞妹,他嚴肅的語氣中有些無奈,“別鬧,這個女人,得留着。”
周綺還想討價還價:“她留着有什麼用?難道穆延傾會來救她嗎?纔不會!”
周楓又說了一聲:“別鬧!”
周綺瞪了林羽硯一眼,怒火沖沖的帶着侍女離開。
林羽硯站在一片狼藉的房間裏,那周楓也走了進來,吊兒郎當的模樣,有些邪氣。
林羽硯往後退兩步,周楓見她這個動作,笑問:“怎麼,你還會怕我?你我也算舊識了,四小姐大可自在些。”
說完,他看了看房間,道:“沒想到啊,真沒想到,林四小姐還有此等身手。”
“傳聞林四小姐只會輕功,目不識丁,愚笨蠢鈍。”
“如今看來,那只是世人的誤解而已。”
林羽硯不接他的話,她問:“公子劫持我是爲何?若是你想引誘穆延傾來救我,怕是打錯了算盤,他不會來的。”
周楓搖搖頭,他的眼睛直盯着林羽硯,道:“一座崖底地牢困不住他,是我低估了穆延傾,不過今日此舉,和他無關。”
周楓的眼睛掃過林羽硯的左手,問:“四小姐,何時再唱一回那六千兩獎賞的小曲?”
林羽硯看到他的眼神心裏就大叫不好,聽到周楓如此說話,就明白了。
他知道玉香樓的是她,也知道“她的夫君”也是她。
林羽硯乾脆坦坦蕩蕩的道:“小女子無意冒犯戲弄,不想透露身份,也是不想徒增事端。”
周楓臉上有些冷謔,“四小姐,那晚玩得可高興?”
林羽硯心裏吐槽,周楓現在的樣子也不是真實的樣子,到底是誰在玩?
林羽硯問:“那你想如何?”
周楓大笑兩聲,“沒什麼,就覺得你們齊燕的人頗有意思。”
“說什麼禮儀之邦,最是多陰謀詭計,獵場那日的爆炸,你以爲我真能在皇帝的營帳前埋下火藥?”
“那日之後,皇帝就責問你們齊燕的太子,是如何安排的護駕守衛。”
林羽硯的腦子在電光火石間就明白了,周涼的確是派了細作埋伏,但細作無法近身那狗皇帝,皇帝營帳前的爆炸,是自導自演。
目的,就是削下太子在朝中的觸角。
父子倆,有什麼不能攤開來說的,要玩得這麼大?
林羽硯有些心冷了,更堅定要讓林府脫離朝廷的信心。
周楓說了這麼多,見林昔珞沒什麼表情,道:“四小姐,你們齊燕自朝堂到市井都虛僞骯髒,孤看你在王府也沒什麼好待遇,何不跟孤一同回周涼?”
“在周涼,日子總歸比齊燕好得多。”
“孤甚是欣賞四小姐的才藝,在孤的後宮,還沒有如此性子火烈又多才的女子。”
林羽硯聽了這番發言,真要給寫一個服字。
周涼民風就是如此奔放,無論男女,有一丁點的情意便要坦露出來。
不過這周楓也太自信了些。
林羽硯說:“謝太子賞識,小女子身份低微,怕是配不上太子。”
周楓見她輕輕鬆鬆的說配不上,只覺她是在嘲笑自己。
他幾步逼近她:“你知道我是周涼太子,竟也沒有絲毫意外?”
林羽硯坦然的直視他的眼睛:“有一些意外,只不過這兩天的變故太多了,人有些遲鈍。”
周涼覺得更有趣了,“遲鈍能將我的皇妹比下去?四小姐,真是伶牙俐齒。”
林羽硯不再說話了,這個周楓是個精神病,鑑定完畢。
周楓道:“明日,我會啓程去西南,想不想看看你那身受重傷的父親?”
林羽硯眉頭一跳,周楓要去西南幹什麼?
流松鎮。
兩座高山之間的峽谷中,一片刺耳的打鬥聲終於停止。
穆延傾一身白衣站在岩石上,直至現場最後一個敵方細作被斬殺,他終於擡了擡眉眼。
十幾個持劍侍衛圍攏過來,衆人齊齊的跪在世子爺跟前:“世子爺,任務完成!”
穆延傾的白衣沒沾上一滴血,清風吹過,連塵土也沒有帶起來。
出塵如仙,恍若這片血海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他開口,清冷的聲線說了兩個字:“處理乾淨。”
“是!”
侍衛開始清理屍體,遠處有馬蹄聲傳來,馬匹停在不遠處。
“報!”
一個負傷侍衛踉蹌下馬,他幾步走到主子跟前跪下:“報!校尉……”
穆延傾認出這是護送林昔珞回京的屬下,他的五指無由的收緊,問:“何事?”
那侍衛恐懼的說:“屬下沒用!四小姐在景江郊外被劫持……”
“廢物!”
穆延傾厲聲訓了兩個字,那侍衛大氣也不敢喘,跪着也在發抖。
“給我查!”
穆延傾身上的淡然也消了幾分,他身影一閃上了馬,馬匹迎風飛馳,很快就奔過高山。
穆延傾的臉漸漸冷銳,他緊握繮繩,心中篤定的沉穩也有些鬆動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會……
想到這裏,穆延傾撇了這個念頭,快速的往景江鎮過去。